0024 计中计阳谋无解
王富贵初出茅庐不明白江湖黑话的意思,“嗨嗨的迷字”就是说要在酒里下蒙汗药。
屋顶的烟囱很快就冒出烟来,自打王富贵来到三杰山这是第三次有烟出现,而这也正是三杰山的匪寇用来传信的手段。
鸟入笼中尚不知。
包子,酒很快就端上了桌,店小二道一声“您的菜齐了。”
王富贵提鼻子一闻这包子真香!顾不得礼仪,用手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咬一口汁水四溢,香气在嘴里环绕久久不散。
王富贵一口气吃完半斤包子才回过神来赞了一声“好”,倒了一杯酒凑到嘴边刚要喝又放下了,这酒有点浑啊!
前文梅县令请王富贵喝的加了料的酒同样是有点浑。
老板娘看王富贵将酒杯放下,生怕是自己招待不周赶忙过去招呼“客官,可是嫌酒不好,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有好酒您且将就一下?”
王富贵看她过来心生一计,摆摆手故作伤心状“酒未入口,不知好坏。只是这孤酒难饮,老板娘陪我同饮一杯可好?”
老板娘的脸明显僵了一下,旋即又将笑容挂到了脸上“呦!客官我这还有些事情要忙,等忙完了再来陪您可好?”
老板娘瞬间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王富贵的眼睛,王富贵马上接口道“酒钱翻倍。”
“谢客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板娘道了声谢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双手持杯敬了王富贵一杯“客官请。”
王富贵同样双手持杯与老板娘轻轻的碰了一下,各自收手仰头。
酒未入口,二人又将手放下,各自又道了一声“请。”却是谁也不肯喝一口。
王富贵问道“老板娘为什么不喝?”
老板娘反问“客官为什么不喝?”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杀机,都不说破各自举杯说了声“请。”
老板娘猝然发难,素手轻扬酒杯奔着王富贵的面门而去,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已经抓在了手里,紧随在酒杯后面奔着王富贵的胸口刺去。
王富贵一偏头躲过酒杯,手一沉杯口朝外轻松接下匕首,杯中没有一点酒淌下来。
老板娘还没来得及高兴,王富贵一缩腮帮子一股水箭从嘴里射出,直奔老板娘而去,淋了她一身。
老板娘又羞又怒大喊道“来人啊!快来帮忙啊!来晚了你家老板娘就要被人打死了!”
店小二最先冲出来,抡起一条板凳照着王富贵就砸,王富贵抓起长剑也不拔剑,合着鞘刺向店小二,打破板凳击倒店小二的肚子上,店小二痛呼一声栽倒在地。
未及收势一个看起来像是厨师的胖子拿着把菜刀剁将下来,王富贵合身在桌子上一滚,顺势就给了厨师一脚,厨师应声而倒。
这一会功夫也不知道从哪冲出来十多个人,有拿镰刀的,有拿锄头的,有拿柴刀的,将王富贵团团围住-
老板娘挺起胸脯指着王富贵道“给我打死这个狗娘养的。”
十多个人二话不说挥舞手中物件照着王富贵就是一阵乱打,王富贵空手相迎。
几声巨响之后,酒馆里的人已经被王富贵打趴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人都心生惧意开始慢慢后退。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住手!快住手!”王富贵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书生衣服的人正急冲冲的进门,正是与王富贵有几天同路之谊的李双槐。
李双槐冲到老板娘身前右手高高举起作势欲打,老板娘丝毫不惧直直的盯着他,李双槐几次作势都没能落下,一拍大腿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道“贱人,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不再做这般勾当了吗?”
老板娘下巴上扬反骂道“你这废物!不做这般勾当如何养这十几号兄弟?”
李双槐掏出一个包裹塞到老板娘怀里“贱人!以后缺了银子找我要便是。”转身面向王富贵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是王兄弟!”一躬到地继续道“贱内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老板娘打开包裹,里面约有一百多两银子。见了银子,老板娘喜上眉梢陪着笑脸也来道歉。
王富贵最是心软连忙扶起李双槐,“原来是李公子的内人,一场误会罢了,李公子不必如此。”
李双槐直起身子冷脸对其他人呵斥道“赶快去准备酒菜。”
得了李双槐的话,老板娘领着躺着地上的伙计回后厨去准备酒菜。
李双槐转成笑脸对王富贵道“王兄弟,请坐。容我摆一桌赔罪酒。”
王富贵道一声“不必客气。”与李双槐一同坐到还没有被打坏的那张桌子上。
才刚坐稳,王富贵便问道“李公子怎么来了这里?”
李双槐叹息一声“我夫妻二人本是这三杰山上的大王,我带人剪径劫道打劫些金银,内人便在山附近开店打探消息,若是遇见肥羊便下手宰了,瘦的填沟平路,胖的剁碎了做包子馅。”
王富贵听到“胖的剁碎了做包子馅”这句又想起自己刚刚吃的包子来,胃里突然一阵恶心。
李双槐看王富贵脸色不对赶紧解释道“王兄弟请放心,我们早就不做人肉包子了。”
王富贵听了这话才觉得舒服了一点,李双槐继续说道“三年前,来了一伙奇怪的人,强抢我三杰山,我夫妻二人斗他们不过,只得不再做那强人,逃下山来开店为生。”
这时酒菜已经摆到桌上,李双槐一边给王富贵倒酒一边说道“三杰山附近的四家酒馆都是我名下的,最近生意不太好,内人这才动了重操旧业的念头,没想到碰到了王兄弟。”
李双槐给自己倒满酒,提起酒杯道“王兄弟,我敬你一杯,以表歉意。”说完一仰头一饮而尽。
王富贵见杯中酒清冽,李双槐喝的痛快,不再有疑心,一仰头喝尽杯中酒。
正赶上老板娘过来上菜,李双槐骂道“贱人!还不过来给王兄弟赔罪。”
老板娘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端起酒杯“王兄弟,是我不对还请看在我家双槐面上不要记仇。”
王富贵道“老板娘多心了。”
两人各饮了一杯,闲聊了几句,店小二也来赔罪,王富贵同他喝了一杯,此头一起其他人也纷纷来赔罪,王富贵不好拒绝一一同饮,先是用用杯再是用碗最后直接用上了酒坛子,所有人都喝得很是开怀。
最后,王富贵一脚踩在椅子上将一坛子酒喝光,高声喝道“再来一坛。”没人应和,王富贵哈哈大笑醉倒在地,沉沉睡去。
王富贵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无名村,师父在那里等自己,为自己办了一场婚礼,新娘是自幼定下的莫依人。大婚之后,没多久莫依人生下了一个孩子,师父教这个孩子武艺,四个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一生。
没有什么七国纷争,没有什么刺秦阴谋,更没有武林大会和孤零零行走江湖的自己,只有平淡而快乐的一生。
睡梦中的王富贵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下意识的想要去用手抹去眼泪。
无法动弹!
手无法动弹!
王富贵用尽全力睁开双眼,他惊呆了!
自己竟然被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绑在了马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富贵还没有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店小二悄然走进狠狠一拳打在王富贵的脸上。
王富贵咬牙切齿的道“你敢打我!”
店小二毫不客气对着王富贵接连又是几脚“我为什么不敢?”
“你给我等着!”王富贵仍是不肯服软威胁道。
“好!我就怕我等不到!”店小二说着话照着王富贵的面门又是一拳。
王富贵全身被绑唯有脑袋和脖子能动,先前一拳是宿醉未醒没来得及躲闪,现在哪里容得他逞凶,将头一偏躲过拳头狠狠一口咬在店小二的腕子上。
疼得店小二兹哇乱叫乱叫,哭爹喊娘,求饶道“快松嘴,松嘴。”王富贵仍是狠狠咬住绝不撒嘴。
最后,碰巧店小二的同伙路过,找来了胡椒粉洒在王富贵的鼻子上。王富贵禁受不住打了个喷嚏,店小二才趁机抽回手来,腕子上却是已经见了血了。
店小二心中不甘却是不敢上前骂道“你这遭瘟的,等着被剁成肉馅包包子吧。”
说到人肉包子,王富贵一下子想起李双槐来,心中暗道“莫不是他们闹了内讧?”脱口问道“你们把李双槐怎么样了?”
店小二不屑骂道“蠢货!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正是我家小头目定下这计中计,骗你这蠢货入瓮。”
王富贵不是蠢人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先是找人与自己混个面熟,为防万一这种人恐怕不止有一个,再强行抢劫拖延时间,到时候看见酒馆肯定要喝酒休息,这样就好趁机下药。
要是这一切仍是不成,再派先前面熟之人出面解场,这时自己已经连番受挫很是疲惫,咋遇熟人警戒心必然降到最低,只需将自己灌醉便可,当真是环环相扣,环环皆可取人性命。
王富贵左思右想只觉得自己已经知道这一切的布置,仍是觉得无法破局,无论自己怎么作为以对方这等精细的布置,都必然有应对之策,除非自己不走这条路,走则必然中计,只得感叹一声“好厉害的阳谋啊!”
阳谋与阴谋不同,阴谋重在一个“阴”字,见不得光,若是被人知晓了也就没了用处。
例如,石敬用计骗王富贵娶薛仁武那次,王富贵只要事先知道就不会跟薛仁武结拜,石敬的计谋自然也就落空了。
再说梅县令的计谋也是阴谋,若是事先知道,王富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理会那三次激将法。
阳谋则重在一个“阳”字,本就是在阳光下的你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半点办法。
比如这次,王富贵就算知道了不还是得走这条路,还是得落到陷阱中抽身不得。
王富贵这边正在震惊,店小二那边越骂越气,越骂越不解气,突然停口不骂解起裤子来。
同伙见了劝道“这是要做包子馅的,弄得一身骚,老板娘问起不好交代。”
店小二浑不在意“这里是茅房怎么能够没有骚味!”
同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同来。”也开始解裤子。
店小二笑道“同来。”
王富贵气得满脸通红,内力流转周身就要拼尽全力将身子挣断。
王富贵剑仙之徒完全有这个实力,他们这些小贼就是没经验,但凡有点经验都知道绑武林人最次的也得用浸过水的牛筋,普通麻绳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用特殊的绑法,让他越挣脱越紧,。不然武林中人多会“卸锁法”根本就绑不住。王富贵这用蛮力的还算笨的,只要绳子稍微结实点就能绑住。
王富贵本打算没人的时候再挣开,把剑拿回来杀他个回马枪。现在这两人这般侮辱自己,王富贵实在是忍不了了,打算拼个鱼死网破。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二人慌忙转身行礼“二寨主,三寨主。”
二人想要分辨两句,二寨主轻“嗯”了一声,两人见了鬼一般飞快的跑走了。
王富贵见事情有了转机,也不急着脱身,没有将绳子挣开,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新来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长着豹头环眼络腮胡子手持一把三节鞭的黄脸高壮汉子,给人一种勇猛的印象,这个人王富贵认识是拦住自己抢劫的三寨主。
另一个也是个黄脸汉子,穿一身深绿色的衣服,披一件深绿色的大氅,半眯着眼睛,拖着一把大关刀,明明是个武人却有一种书生的风流倜傥,想来就是三杰山的二寨主。
二寨主赶走了两个喽啰,朝王富贵猛看了一阵,又从怀里掏出一副竹简看了半天,三寨主凑上前去问道“大哥,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