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新婚夜新郎逃婚
后世结拜都拜关公,那在关公没出现之前结拜拜什么呢?
上拜天下拜地。
薛仁武和王富贵两人准备好了,对着天拜了三拜各自报上姓名,生辰八字,王富贵16岁,薛仁武18岁,薛仁武比王富贵还大两岁,薛仁武为大哥,王富贵为二弟。
二人对着地拜了三拜,说出誓词无非就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一类的话。
两人相互拜了两拜,一共是八拜,这时候结拜的仪式就已经结束了,两人已经结成了异姓兄弟,所为八拜之交正是由此而来。
王富贵站起身来对着薛仁武拱手抱拳说道“大哥。”按理薛仁武应该回一句“二弟。”没想到薛仁武这时候脸色变成了紫色,王富贵慌忙问“大哥,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薛仁武这时候不知道到想到了什么,脸上发烧发红因为本来脸是黑色的,黑色加红色就变成紫色了,听得王富贵发问脸越发的红了,紫色越来越深,一扭头啥话都没说跑了。
王富贵抬手想拉住薛仁武慢了,开口叫道“大哥,你干什么去?”
薛仁武听了王富贵在身后喊自己跑的是越发快了。
王富贵一抖手,这叫什么事啊!得明儿再找大哥问清楚吧。
王富贵哪里知道自己和薛仁武这兄弟是没得做了。
一夜无话,王富贵睡的很是舒坦,天刚一亮就被薛山虎叫到了聚义厅中,王富贵到的时候薛山虎已经等在了那里。
薛山虎的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夫人薛氏,另一个是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书生,王富贵见过一面是寨子里的三寨主石敬。
王富贵刚到聚义厅,薛山虎当头就问“王富贵,我有一女儿嫁给你当老婆如何?”
薛山虎无缘无故的要嫁女儿,而且在王富贵的印象里薛山虎没有女儿,王富贵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拒绝道“大寨主,家师已经为我定下了亲事。”
薛山虎道“我知道,不是还没成亲嘛!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是寻常。”
按理说为人父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些,这般允许女婿三妻四妾几近恳求嫁女的言语更加加重了王富贵的疑心,王富贵再次拒绝“师父遗命不可不遵,等完成师父遗命再谈妾氏。”
王富贵已经退了一步原来是不娶,现在可以做妾了。王富贵这其实也是在变相拒绝,他想薛山虎不会让女儿作妾,同时也是缓兵计,得先娶妻后要妾。
王富贵还真想错了,薛山虎只要能把女儿嫁出去就行,至于缓兵计他都没听出来,开口就要答应下来。
石敬在旁边看薛山虎要答应,开口阻拦“大寨主,小姐做妾只怕是不妥。”
薛山虎最看不惯他,看他阻拦没好气的问道“这是你出的主意,不做妾你把我女儿嫁出去。”
薛山虎也没压低声音,王富贵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惊“自己这是中了什么计了?”
没等王富贵想清楚石敬先开口了“大寨主,且看我的本事。”
石敬转头看向王富贵“四寨主,秦国娶亲要对天地拜三拜,高堂三拜,夫妻互相三拜,不知道与你家乡习俗可相同?”
“相同。”突然听石敬说起婚礼习俗,王富贵只觉得一股雾水浇在头上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污女子清名而不娶,该当如何?”石敬再次发问。
王富贵心中已经觉得十分不妙了犹豫了一下不知当如何回答,薛山虎已经急不可耐的回答了“取他性命,坏他名声。”
石敬漠然正色严肃道“王富贵!你坏我家小姐清名而不娶该当如何?”
王富贵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需反击“三寨主!你这般诬陷于我是什么意思?”
“诬陷于你?娶亲九拜,天地三拜,高堂三拜,夫妻三拜,你已经与大寨主家小姐拜完了天地三拜,高堂三拜,夫妻两拜,只差最后一拜,你这样还不算是污大寨主家小姐清名?”石敬一字一句说的是掷地有声。
薛山虎受石敬感染附和道“对!污我闺女清白!”
王富贵哪里受得了这等污蔑“石敬!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今天就把命留在这。”说这话王富贵已经作势要打了。
石敬不慌不忙对薛山虎道“大寨主!让小姐出来相见也好让四寨主心服口服。”
“对!”薛山虎伸出了一个大拇指“你够损!”石敬尴尬的笑了笑。
“闺女出来吧。”薛山虎大喊道。
话音才落王富贵只觉得这地面开始微微震动,王富贵心中不由腹诽道“难不成薛山虎的女儿是个妖怪?”
震动停止,一个震天响的声音响起“爹,你找我。”
王富贵听着声音耳熟,扭头看去,只见身旁的人长着一对秃眉毛,铜铃眼,鹰钩鼻,招风耳,大嘴岔子敞开了笑要是没耳朵挡着能把脑袋丢掉一半,还有一口大黄牙就跟刷了漆似的,说她是人没人信说她是鬼无人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薛仁武。
都说这世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因为女人可以化妆,只要妆画的好丑女也能变美女,可你要是长成薛仁武这样这妆怎么画都是枉然。
王富贵看过来人相貌不由脱口而出“你是女人?”
薛仁武微微点头,细算一下王富贵薛仁武两人结拜的的时候拜天地三次,对拜两次,平时在寨子里行走拜薛山虎这个高堂不知道拜了多少次,如此方有九拜拜了八拜只说。
相同一切王富贵心头就是一沉,颓然跌坐在地,双目紧闭低头不语,那意思是我认命了。
这一切都被薛山虎和石敬,石敬喝道“王富贵!你可还有话说?”
王富贵微微摇头,见王富贵摇头,石敬对薛山虎说道“大寨主,明天将婚事办了可好?”
“太仓促了,还是好好筹备下的好。”薛山虎说道。
石敬故作高人相,吐出四个字来“夜长梦多。”
薛山虎撇嘴“石先生,你入了我这伏凤山我送你一个绰号可好?”
石敬大喜“大寨主请讲鄙人愿闻其详。”
“缺德损军师。”薛山虎摇晃着手指头说出这个外号。
石敬还等着薛山虎能给自己一个“神机妙算”之类的好外号,没想到被骂了一句,可又不好发作只能讪讪的赔笑,这时他心理肯定怒吼着“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一定打死你。”
可谁也想不到这个绰号后来传遍了大江南北,石敬也成为首屈一指的著名军师号称“缺德损军师,无双阳夫人。若要算计你,只有云中躲。”
薛仁武就这样在石敬的算计下勉强出嫁。薛家人如何欢天喜地张罗婚事暂且不提。
且说王富贵娶了这样一位活鬼一般的媳妇,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起来,仿佛牵线木偶一般走回房去坐在床上捏呆呆发愣。
没多一会儿曹猛走了进来,进来后坐到王富贵身旁说些什么“娶妻最重要的是温柔善良”“吹了蜡烛都一样”之类的话劝解王富贵,王富贵只是坐在那愣愣的出神并不答话。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一直到了半夜,曹猛说了大半宿也不知道王富贵听进去没有,曹猛打了个哈气“睡吧,明天有的累。”
王富贵还是不答话,曹猛叹息一声“至于吗?你我这等习武之人,为什么习武?为的不就是能打能跑吗?至于吗?”
曹猛叹息着走出门去,门外已经加了两个岗哨,曹猛吩咐道“你两小心看住寨主女婿。”
两个岗哨答了一个好字,曹猛转头走了两步,回头看着王富贵住着的房子小声说“你千万不要怪我。”
曹猛走了,带着愧疚走了。
王富贵自幼丧失了双亲跟随师父长大,习剑练武虽然过的清贫倒也安稳,后来潜伏在无名小村中开起酒馆,村中村民淳朴多有照顾还定了一门亲事。
女方是村中的医女,作为村中唯一的酒馆老板和村中唯一的医生,两人勉强也算门当户对,再后来西门听雨自刎逼王富贵刺杀秦王,王富贵强行进入了这个波澜壮阔的江湖,即使面对的是必死的局面也不曾失望过,害怕过。
最后,王富贵来到了伏凤山被石敬设计硬逼着娶丑女,王富贵心灰意冷的不是娶丑女而是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一瞬间世间一切人一切事都变得不可信起来,自己相信的所有变成了一场笑话。
怀疑从心中升起,他怀疑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所有人都认为自己错的时候错的就是自己吧。
薛仁武和王富贵的婚礼办的仓促却不草率,一应礼节和仪式具是不缺。
大红袍子穿上身,大红花儿胸前带。一对新人入厅堂,先前三拜敬天地,再来三拜谢高堂,最后三拜夫妻好。宾朋满座齐喝彩,百年好合万年美。
婚礼结束,满座的宾朋散了场,洞房之内红烛燃,摇曳的烛光将房间变成暖暖的颜色。
洞房外刀枪林立没有丝毫懈怠,薛山虎亲自吩咐下来,防止女婿跑路。
王富贵不想跑路,他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去想。
薛仁武头带盖头坐在床上,王富贵坐在她旁边,这时王富贵应该掀去盖头。他没有去做一怕盖头下的面容,二怕自己再入梦中。
王富贵坐着只是坐着,不再发愣只是不时的叹息。
薛仁武听得叹息声狠狠扯下头上的盖头,怒瞪着王富贵,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又不自觉得软了下来,吹熄了蜡烛。
曾有人说人生有四大喜事分别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王富贵的四大喜事之一,竟生生的变成了一场悲剧。
薛仁武竭尽所能的压低声音“夫君你这是为何啊?”
这时候王富贵已经看不见薛仁武了,只是循声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摇头叹息。
薛仁武这火气就起来了,伸手一掏掏出一个包裹来,猛的往王富贵怀里一扔“你走吧!”
王富贵下意识的将包裹抱在怀里,王富贵一时没回过神来问道“这是什么?”
薛仁武没有开口说话,王富贵只能看见一件红色的衣服微微颤动,借着月光打开包裹,包裹里是一副竹简和一些银两,王富贵认识竹简正是六国上大夫任命书。
王富贵明白薛仁武是要自己逃走,王富贵最初也想过跑,他要跑这伏凤山还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可自己能够跑到哪里去呢?
王富贵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该去哪里,将包裹放在旁边叹息一声“我能去哪?”说完又叹息一声。
“燕国国都燕京为了支援六国攻伐函谷关正在举办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薛仁武还以为以为王富贵是嫌弃自己丑,才这副模样又补了一句“听说燕国著名医仙莫依人气质出尘如天仙下凡,立志嫁给武林盟主为妻。”
莫依人!王富贵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的未婚妻来,心中有了一些动力,拿起包裹一躬到地“它日必当厚报。”
薛仁武只当他见色起意心中气恼怒出口一个字“滚。”
话音落地王富贵身形一闪已经从窗口飞了出去,窗外的岗哨立刻大喊起来“姑爷跑了!姑爷跑了!”
随着两人的喊声灯球火把立刻就都点上了,把整个寨子照的宛若白昼,王富贵跑出寨门,身后就跟出了一条火龙。
王富贵不想伤人加快奔跑,他现在也想不了太多的东西只想到先在三山庙休息一晚再做打算,可没看到他身后的火龙在出寨不久后又退回了寨子。
此时此刻,薛山虎正在薛仁武的洞房里拍着桌子对薛仁武大吼道“你说!你老爹我辛苦骗来的女婿让去哪了?”
薛仁武眼角带着泪水说道“走了。”
“去哪了?”薛山虎提高了声调“去把他追回来。”
“女儿看不上他,让他做了武林盟主再来娶我。”薛仁武声音有些出神。
薛山虎颓然坐下“傻闺女,爹再帮你一个好男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