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同样是光头,为啥你这么优秀

  “哦?”罗生接过信纸一目三行的将之读完,而且他人也争先恐后的将自己背后主人的信交了上来。
  果然如锦衣卫情报中调查的那样,这些人代表的势力盘根错节涉及到各个行业,虽然信中没有提及具体姓名,但是大概也能猜到究竟是哪些人。
  “既然各位的主人都有意投靠朝廷,为何不直接来镇抚司见我,反倒是被锦衣卫们请到这里才道明原委?”
  被这么一问,这些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显然就是一群典型的墙头草,哪面风大就往哪面倒,有奶便是娘的白眼狼。
  罗生可不认为自己在荆湖郡城搞了这么一出后他们就真的心悦诚服的跑来投降,他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就拿在暗处与自己针锋相对了好一段时间的雍和来说,此人的手段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对这些人的了解也比自己深。
  就这么一号能如彗星般崛起的人物都无法收服他们,那自己就行了?
  谁信,谁就真是傻子了。
  不过眼下这些人还有用,所以罗生也不打算戳穿他们,而是又审问了一下,诱导这些人又指认出了几个平日里与他们这个墙头草利益集团不对付的人,然后将计就计将这群人都放了回去,扣下了所有被指正的人。
  口头上答应了他们所谓的‘投诚’后,罗生命锦衣卫的谍子将这群人护送着出了荆湖郡城的势力范围。
  而被他扣下的几个人罗生也没有去审问,这些人能被送到这里来,一定程度上就属于弃子一类的存在,他们要么死在荆湖郡城,要么完成任务回去咸鱼翻身得到宠幸,这样的弃子一般也不知道多少有用的东西,就算面前拷问出来一点信息,也难保是屈打成招乱编的,还是那些主人事先就给他们灌输的错误情报,用来误导他也说不定。
  毕竟真真假假尔虞我诈,谁有说得清呢?
  “在西南这块地头上,我毕竟是客人家才是主,而处在明处的客人与处在暗处的主人玩心计阴谋,必定一败涂地。”
  “那罗大人的意思是,你们锦衣卫就只能干瞪眼看戏了?”闫正秋这些日子忙着布防练兵,南方四月的太阳将他原本就黝黑的皮肤烤的更黑了,明显比起天天窝在屋子里喝茶看书的罗生,他可没有划水偷懒。
  “不然。”罗生笑着吩咐侍女拿来棋盘,捉住一颗黑子,“敌暗我明,他们占据先手优势自然持黑先行,我们持白后手。”说着罗生抓过一把白子,“但是我们虽是客却也是过江龙,这些反贼若是不蠢的话必然会避开我们的锋芒,选择用其他手段打击我等。”
  “虽然现在荆湖郡城他们站了主动,但黑子虽然有先手优势,可是毕竟目数不够,拖得久了让我们将白子都掏出来放好,他们必输;乱动暴露自己,他们必输;内部倾轧掣肘,他们依旧必输。”
  闫正秋挠着大光头看着棋盘上纷繁复杂的局势,索性抱臂不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同是光头,你怎么那么优秀?”
  “…我,我不是光头!”
  “嘿嘿,开玩笑的…那既然我们如何都能赢,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罗生无奈的白了这个大头兵一眼,没有吹嘘自己之前如何完美的针对雍和的计策,而是接着说到,“但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我们拖够足够的时间将白子从棋盒里取出,这期间若是被人使了绊子就前功尽弃。”
  “使绊子,谁敢!?”
  “若是武帝一道旨意下来,要我们即刻整理兵马扫平湘楚之地,闫大人,你说我们是出击还是不出击?不出击,抗旨不从消极避战,轻则贬官或丢掉乌纱帽,重则一口闸刀落下从此一身轻。”
  “出击?眼下荆湖郡城的防御还未彻底完善,此时出击必然导致郡城空虚!到时来一货贼人将这地方付之一炬后转身就跑,无论我等在外立下多大战功都难以挽回这里的损失,那结局与抗旨有何不同?”
  “这…”闫正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武帝不会这么不智吧…”
  “谁知道呢?”罗生一把将手里的棋子随意的丢到棋盘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口边上,看着滚滚长水之上顺流而下的千帆壮景,“哪个帝王不是明智之人,但只要是人终究是要犯错的,陛下,你,我,迟早都会犯错。”
  “当初旧梁王何其智慧?将我大秦数十万雄师堵在关内数年难以动弹,最后还不是被美人迷了心智废弛了朝政,才有我大秦的今天?我师父就是太相信梁王那个蠢货了,所以才会拒绝武帝,才有那些给予立功之人围攻剑阁…”当然,后面一句话罗生没有失心疯的说出口。
  “若是武帝最喜欢的宠妃吹枕头风,再加上满朝文武弹劾我二人消极避战时,又该如何?”
  “这……”
  “武帝就是再相信你我二人,也不可能替我们顶住那般天大的压力,到时又该如何?”
  闫正秋憋红了脸,愣是只能挤出不可能几个字。
  罗生见说的差不多了,便哈哈一笑坐回原处,“当然,这些极端情况若真发生了,那我们也正好借坡下驴撂挑子回家种地就好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不能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该当如何?”被罗生彻底说晕了的闫正秋懒得自己琢磨了,反正这里有个专业玩心计的,自己还费那劲?
  “简单!”罗生将棋子一粒粒的放回棋盒内,“真真假假谁人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说人话!”
  “我之忧彼之虑,我之糖彼之甜也,无中生有,借刀杀人,釜底抽薪,走为上策。”
  “我说,你他娘故意的是不是?”
  “一出戏若是提前告诉闫大仁结局还如何往下演?这非是我不相信大人,而是接下来这出戏还要闫大人你本色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