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相煎何太急
离去之前,少女回头看了一眼裕王,眼神无比坚定的说到,“你若遭遇不测,我定不独活。”言罢,头也不回的飞驰而去。
闫正秋立在原地,完全没有要去阻挠二人的意思。
他的任务就是攻占裕王府,为大秦打开通往西南的水路大门,至于其他事情自然有别人的去做。
“闫将军,进来一叙吧。”
“善”闫正秋对手下的郎官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心。毕竟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有顾虑的裕王同一个老头没什么区别,他不会冒着血脉断绝的风险干蠢事。
就算退一万步说,即使裕王设了埋伏,以他的功力杀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王府内这些杂耍供奉还不被闫正秋放在眼里。
荆湖郡城外,随着最后一个水军军营陷入火海,原本近三千人的精锐水军只剩不到一千,其中有至少一千七八百人跳河摸黑逃跑,八百多人被俘,其他人则全部战死。
就在卫戍所士卒打扫战场时,终于赶到附近的白契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个厂卫竟然给他下了个套!
“大人?”
面对属下不安的询问,白契强压内心的怒火吩咐道:“四散开来,看能不能打听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自己被人当枪使去撺掇公子郑造反,而卫戍所竟然在不通知他们的情况下端掉了荆湖郡城的水军和府兵,虽然他们的行动帮到了卫戍所,但若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计划的话,回头报告文书怎么写?到时非但一点功劳没有反倒还要被治一个无能的罪。
这让本来憋着坏要将罗生的计划搅黄,顺便自己捞一波功劳的白契愤怒不已,这种抬手打人却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的举动比搬石砸脚还要蠢,不但没妨碍到罗生的任务相反还助他逼反了公子郑,后者利用自己的关系让水军统帅与城防府兵们无论发生什么都按兵不动,却不想反被卫戍所钻了空子各个击破,到头来他压得宝反倒不成,还把自己的脸主动伸到罗生鞋底当了垫脚石。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令白契既陌生,有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白大人,这么巧?”
“……”白契咬着牙盯着这位几月前自开封一见后,便彻底蒸发了的同僚,“罗大人,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啊…你那个副手呢?”
“噢,她忙着呢。”
“这样啊。”白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罗大人,大晚上的外面这么乱,卫戍所的军士又在清缴贼军,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啊。”
“有理啊!”罗生恍然大悟,抱拳感激到,“多谢白大人提点,那我这便回去了…”
“别啊!”白契缓缓抽出腰间朴刀,而他几个手下也早已默默散开呈合围之势将罗生堵在中间,“就让我送罗大人一程,聊表心意吧。”
“呵,我看就不用了吧。”罗生一手搭在离渊剑上,“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
公子恒公馆,火光冲天。
久攻不下的公子郑用出一招毒计,在公馆外堆满火油干柴,一把火点亮了整个公馆,灼热的火焰升腾起的热雾窜出数十丈,蒙蒙细雨在没接触到火焰之前便化作一缕白烟。
水火无情,纵使四品高手亦不可能在高温火场里坚持多久,更何况锦衣玉食的公子恒连六品都未入,一身还算强健的体魄都是山野奇珍与丹药硬堆起来的,自然撑不过半柱香;趁着一座燃烧着的四层高的观景楼不支倒下的同时,公正恒在护卫的保护下从一旁的侧门冲出。
无奈只有十几人生还的队伍更本无法第一时间冲散外围府兵的合围,等他们总算杀出一条路时,却绝望的发现前路被已经赶到的公子郑彻底封住。
二人相视无语,曾经童年的玩伴两小无猜的兄弟,终于在周围**的推动下,走到了战场上拔刀相见的这一幕。
“小弟,放下武器,我保你安全。”
“这种鬼话,还是留着骗你在青楼里相好的女表去吧。”
“……”公子郑默默地一挥手,左右府兵护卫如虎狼般蜂拥而上。
“今天就算是死,也得磕掉你一口狗牙!”公子恒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厉色,握紧了怀中的铁物冲向公子郑…
可惜他终究是个不习武艺的普通公子哥,即使稍微强壮了一些,也无法在数位供奉的保护下伤到公子郑半分。
“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最后一个遗愿。”看着昔日的兄弟满脸是血的倒在脚下,公子郑却没有一丝喜意,事情闹得这么大父亲那里该如何交代?还有婉儿,他派人去醉风楼寻她,但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公子恒嘴唇微微蠕动,声音低不可闻。
“什么?”公子郑稍微矮了下身子想仔细听听恒在说什么,却发下他怀里隐隐有火光闪动,并发出及其细微的火捻燃烧声。
“公子小心!”一位离公子郑最近的护卫看清了恒手里抓着的东西,二话不说猛地抓住他后衣领全力甩向远处,在公子郑愕然的神色中,一团剧烈的火焰照亮了公子恒的脸庞,随即迅速将他吞噬,紧接着便是可怕的冲击波与纷飞的铁片。
随后公子郑便被震的重重撞在一棵树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或许过了一炷香,又好似一个时辰,一天?
等公子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依旧熊熊燃烧的公馆,被照的犹如白昼的蒙蒙雨夜,一脸贪婪之色翻看尸体的府兵,缩在自家宅院内透过门缝偷看情况的普通百姓,以及自己胸前半截树枝。
“咳咳…”公子郑想伸手去拔掉树枝,却发现那粗壮的树枝纹丝未动。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佳人,正蹲在自己身旁一脸悲悯的看着他。
“婉儿…?”
婉点点头
公子郑抬手想要牵住她的玉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竟然抬不过肩膀,视线也随着这‘剧烈’的活动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