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地牢
木桌之上,摆放着诸多闪着寒光的刑具,铁钩银针,火烙弯刀……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让人不寒而栗。
借着墙壁上微弱的油灯烛火之光,可以模糊看到在铁笼之内躺着一道人影。若是凑近了细看,便可发觉这是一名女子,披头散发,衣裙破烂不堪。
在这女子身上,遍布着各种各样的伤痕,浑身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地方,皆是血肉模糊。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一动不动,若非还能听到有微弱的呼吸,恐怕都以为这是一介死人罢了。
这透着阴森气息的暗室,便是虞星冶私下所设的一处地牢。在这里,若是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轻易踏入。
而这地牢,便是用来关押那些得罪过虞星冶之人。但凡进了此处,便断然没有活出去的机会。不是丧生于他的酷刑之下,便是活生生地被渴死。
虞星冶用各种令人闻风丧胆的刑具折磨那些贱民时,心中便会涌出一种难言的快感。看着受刑之人不断地惨叫哀嚎,生不如死的模样,只会让他更加兴奋,下手也越重。
那种感觉,便好似君临天下,一切生死皆由其掌控,着实美妙万分,如同在酷暑之际兀然坠入冰窟,浑身都忍不住颤抖,爽快得一阵哆嗦。
在这不算大的地牢之内,虞星冶都记不清自己究竟葬送了多少条人命。但他只享受他们临死前那哀求与挣扎,死了一切都索然无味了,在其眼里和死了一只苍蝇没多大区别。
至于尸体,只需交与手下之人便可,顺着暗道丢入护城河内,过不了多久便会被鱼虾吃得一干二净,只剩一副骨架子,在这世间彻底消失了。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知晓这处地牢存在的,唯有他手底下几名心腹罢了,而孤影便是其中之一。而在皇城之内,就不需要那两名大乘期武者贴身护卫了,自然也不怕暴露出去。
地牢之外,终日有好几名暗劲圆满的武者守着,既是为了看住受押之人以防逃跑,也是为了拦下擅闯之人。
此时此刻,虞星冶推开了密室的门,顺着暗道一路缓缓来到了地牢处。
“殿下!”
几名看守的汉子见虞星冶来了,忙上前恭敬地见礼。
虞星冶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牢门,沉声问道。
“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回殿下,我等几个一刻都不曾松懈,并无异处。”
虞星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一名汉子打开了地牢门后,便踏步进了其内。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之声,那躺在地上半天不动的女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地抬起头,似乎想要看看来者是谁。
而抬头之际,这女子凌乱不堪的长发散开些许,露出半张满是疤痕的脸,血迹斑斑,看起来颇为可怖,触目惊心。
“水……”
她双眼带着渴求之色,颤抖地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干涩的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哭求。
虞星冶歪着头盯着她,双眼泛着奇异的目光,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好似在打量一幅古画一般。
半晌,他转身从一旁的木桌上取来一只茶壶,提着它来到了铁笼前。
虞星冶晃了晃手中的茶壶,其内的水发出一阵清脆的哗啦之声。
但这水声对于躺在地上好几日滴水未沾的女子而言,简直比世间一切事物都更诱人。她那干枯的嘴唇微动,没有半点神采的眼睛兀然投出别样的光芒,那是对于水的强烈渴望。
虞星冶带着玩味的笑容,但却十分渗人。他矮下身子,不咸不淡地说道。
“赵姑娘,只要你将吕素云他们的下落告诉我,本皇子不但即刻让你喝个痛快,还会放你一马。”
这铁笼之内的女子竟是赵千香!
只不过,眼下她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这奄奄一息的模样,便是熟识之人也难以辨认得出来。
原来,那一日陨龙山惊变,赵千香一行人仅她幸免于难,逃了出来。因为她有把柄在二皇子手上,即便想畏罪而逃也无法。再三权衡之下,她只得独身一人赶往皇城,亲自面见虞星冶,将在陨龙山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谁知,虞星冶只是冷笑一声,丢下一句,“你以为本皇子会信了你的鬼话?!”
赵千香终究还是低估了虞星冶的冷酷无情,对方不分由说,便将其投入这地牢之内,以酷刑折磨了数日。若非她心底尚有牵挂之人,恐怕早就忍受不了这等生不如死的境地而自我了断。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虞星冶从始至终便没打算让其活着出去。好不容易遇到一名让他心动的佳人,却因为这几个饭桶而痛失了,他们几个便是活着回来了也当以死谢罪。
“我说的……都是实话……,殿下你……放过我……”赵千香用带着哭腔的沙哑之声,苦苦哀求着低声说道。
虞星冶的眸子顿时冷了下去,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他将茶壶在旁边随意一丟,啪的一声在地面碎了开来,水溅了一地。
有几滴水珠飞至赵千香的嘴边,她宛若大漠中垂死之人一般,疯狂地舔舐着干燥的嘴唇。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皇子又得费一番手脚了。”
虞星冶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让赵千香看得心神俱颤,忍不住颤声尖叫起来,抱作一团,身子瑟瑟发抖。
“啊……”
伴随着几声凄厉的哀嚎,赵千香的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她的呼吸越来越弱,身子微微抽搐着,血流沿着地面分出了数道。
赵千香像是溺水之人一般,双手成爪,胡乱地挣扎一番,最后还是软软地落了下去。不过,她临死前的双眼瞪着虞星冶所在之处,毫无生气的眸子里仍旧包含着无尽的怨毒。
虞星冶将手中的铁钩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之声。他伸脚踢了踢地面的赵千香,这才确定确实已经没了气息。
“没劲。”
他颇感无趣地扭了扭脖子,在一旁的水漕里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清洗了。
随后,虞星冶推开了牢门,头也不回吩咐道,“收拾一番!”
几名汉子见怪不怪,转身便走近那地牢之内,开始熟练地清理起来。
然而,无人发觉的是,一道淡若青烟的老者身影,从地牢之内飘然而出,随后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