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拜见柳师叔
他伸手捂着腰间被徐天所踹之处，脸色铁青，略带几分惨白，疼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从地面上缓缓挣扎着爬起身，晃了晃稍显迟钝茫然的头，似乎方才从这一击中缓过劲来。
澹卫言抖了抖衣袍上的尘土，擦了一把脸，随即转过身，面色着实难看至极。他目光阴冷怨恨地盯着正倒背着手闲庭信步模样的徐天，不由将拳头紧紧攥起，心头的怒意让其近乎快要暴跳如雷。
这人莫不是疯子，为何一见面便对自己下如此重手，他又与其不熟……
他丹田中的内力徐徐运转，才将腰身处的疼痛之意渐渐掩盖去了几分。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澹某出手？”
由于这青袍少年着实古怪诡异，是以即便澹卫言心中的杀意颇为凝实，但仍是强忍着胸中的怒火，冲徐天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知，徐天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转身过去，仅留一个背影对着他。这模样，好似连搭理于他的兴趣的没有。
澹卫言面色更为阴沉，眼中闪过羞恼之意，身为武道天骄的他何曾被人如此冷落过。他便不再忍耐，而是一个箭步，正待往徐天身边掠去。
不过，他刚欲动作，耳边响起一道语气僵硬冰冷的声音。
“够了，你还嫌不够丟人，给老夫住手！”
他神色一滞，转脸看到不远处的微胖老者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脸色有几分发黑。
“师父，徒儿……”
澹卫言被对方那冷淡的目光一扫，不由心神一凛，顿时停住了身形。他本想解释几句，却见自家师父的眼神愈来愈凌厉，便只好将刚涌至嗓子眼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他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毒，恨恨地看了看徐天的身影，便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微胖老者身边走去。
柳如风用不带半点感情的双目看了一眼澹卫言，若非是看在其师父屠老鬼的面子上，说不得会将他双腿打折。要不是徐天出手及时，关婉定是九死无生。
区区比试切磋而已，居然会对武道境界远逊自己的小姑娘使出混元拳这等杀招，当真是毫无肚量。
在柳如风看来，便是这澹卫言武道天资再惊艳，但若这修养与心性不佳，也不足入眼。这也是为何，他从始至终对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像澹卫言这般年纪轻轻便声名远扬武道天骄，若是不能收敛性子，很容易狂傲自大，变成心胸狭隘之辈。
屠老鬼自是察觉到了柳如风那一缕转瞬而逝的杀气，他暗暗苦笑地摇了摇头。也怪他平日里太过纵容于徒儿，没有多教导其为人处世之事，所以今日才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举。
他颇为感激地冲柳如风点了点头，对方能不再追究此事，终还是卖了自己一个情面。
另一边，徐天拍了拍愣在原地发呆的关婉，轻声关切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这紫裙少女之时，他心微微一颤，竟涌现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特别是她的背影，纤柔绰约，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这种感觉甚是玄妙难言，只是在心头淡淡地萦绕，但又说不清这触及神魂的颤动之感究竟是何处而来。
所以，徐天对这相貌秀气的玲珑少女很是有好感，就像是面对至亲，似乎冥冥之中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动着。
兀然耳边响起徐天的声音，关婉抬眼一看，便见对方那近在咫尺的脸庞。她俏脸瞬间唰地一片桃红，当即便从遐思之中回过神来。一双盈盈秀目眼神多了几分羞意与躲闪，香腮粉嫩如水，芳心一阵波澜。
“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关婉终是挥去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似才从惊吓之中回醒过来，对着徐天甜甜一笑，红唇略启，贝齿微露。
徐天被关婉那纯真无邪的笑容所感染，也面露和笑，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正待说什么，耳边又响起柳师叔那破铜锣般的刺耳嗓音。
“你小子差不多就得了，莫不是被水灵灵的小姑娘迷了心神，还不来拜见师叔。”
他转头一看，便见柳如风一边伸手捋着乱糟糟的胡子，斜着眼瞪着自己，用不满地语气嚷嚷道。
徐天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道若不是药婆婆要寻你，谁愿意这么大老远跑来找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不过，他也就心底腹诽几句，脸上还是不敢露出异色。
“徒侄徐天，拜见柳师叔。”
他先是冲关婉歉然一笑，旋即转过身，向前踏了数步，来到柳如风身前轻轻抬袖拱手，恭然躬身行了一礼。
“不错，数月不见，武功倒不曾荒废，还大有长进。”
柳如风大大咧咧地一摆手，示意徐天起身。他上下打量着徐天，眼中带着满意之色，脸上的笑意更胜几分。
“徐天小友，适才老夫这不成器的徒儿多有无礼之处，还望小友莫要放在心上。”
这时，屠老鬼先是看了一眼身旁一直低头不语澹卫言，旋即转过头，脸上满是和蔼可亲，轻轻拂须，笑吟吟地出声说道。
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天，目光微热，好似看到了什么颇为感兴趣的东西。
面对微胖老者那古怪的眼神，徐天忍不住身子微微一晃，不自然地往衣领内缩了缩，想要躲开对方那炽热的视线。
他暗自奇怪，这看起来颇为面善的前辈似乎对他有些热情过头了。这种感觉，便有如在刻意讨好一般……不错，略显殷勤，完全没有前辈高人的架子，笑容满面。若是不知，外人还道这是看到了多时不见的乖孙儿哩。
虽说云里雾里，徐天还是颇循礼数地与微胖老者拱手抱拳，“前辈折煞小子了，倒是晚辈一时收不住手，伤了您的徒儿，小子在此向前辈请罪。”
屠老鬼颇为受用地颔首微笑，眼中露出些许欣赏之意。但柳如风却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鼻子轻哼了一声。
在一侧垂头丧气的澹卫言听罢，不由面容微动，余光扫了徐天一眼，脸上浮现一丝震惊。
他方才知晓，这看起来年轻得过分的少年便是徐天，那个让其嫉妒不已的风凌步传人。徒然间，他脸上的表情一阵阴晴不定，着实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