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大一口黑锅
“你要我饶你一命?”
“道友,我除了骗过几个凡人、混个安分,从未做过其他有违天和之事。还望道友高抬贵手,放过则个如何?”
上官晨雨做出一副诚恳至极的样子,就差掏出心肝给徐天看看了。他偷偷抬眼打量对方,却发觉徐天还是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什么波动。
他一咬牙,内心挣扎片刻,终是从怀中掏出一只黄木盒,小心翼翼地递与徐天。
“道友,我觉得这水灵珠与你颇有缘,此物就赠与道友了。一点心意,还望道友莫要推辞。”
上官晨雨嘴上虽说得义不容辞、心甘情愿,但眼中那一抹肉痛之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看来拿出此物着实让其颇为不舍。
徐天面对如此好事,自是不会拒绝。但他出于谨慎,只是沉声道:“将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之所以未曾询问对方如何用灵力发出像那火球一样的方法,乃是徐天妥善考虑之后的决定。对方虽境界比自己低一层,但手段却诡异莫测。若是自己露出什么马脚,说不定他便会当场翻脸。
眼看这道人拿出这盒子之后,那心痛不已的模样,看来这里面的东西珍贵非凡,能平白得一宝物已是意外之喜。尽管徐天很想知晓灵力的运用之法,但难保这道人会不会猜测到,自己实则是一副花花架子时便恼羞成怒,挥手间把他灭了。
听得徐天如此说,上官晨雨虽惋惜那刚到手的水灵珠,但在他看来能侥幸逃得一劫,已是大幸了。
于是鹤发道人忙将那盒子轻轻地放在地上,随即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黄色符纸。一手一个将昏迷过去的方潇与屈姓老者提起,飞快地腾空而去,速度颇快,数息功夫便跑得没影了。
徐天看着鹤发道人那匆忙逃窜的模样,似乎将他当成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便嘴角微抽,半晌无语。
看那道人逃跑的手法端是熟练无比,似乎以前没少遇到这种情况。亏其还能活到现在,看来在逃跑方面颇有心得。
徐天又将目光投向地面的木盒之上,灵念扫过数番,确定并无异样时,方才走近将其拾起。
这木盒也不知道是何材质,入手微沉,硬如玄铁,最重要的是还能感受到缕缕灵气散发出来。
他将木盒翻来覆去打量片刻,终是打开了盒盖。只见其内静静躺着一枚一寸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洁白如玉,表面泛着点点灵光。而且打开之后,一股浓浓的香味飘入鼻间,有如牡丹之香,芬芳不失淡雅。让人心旷神怡,毛孔舒张,沉醉不知。
徐天啧啧称奇地细细端详许久,虽不知这珠子究竟有何来历,但从那道人临走时恋恋不舍的眼神便知,定然不是普通之物。至于如何使用,徐天只有满头雾水,望宝兴叹,看来只能日后再做打算了。
于是,他将木盒收入怀中。临走之前,他扫了一眼远处那座院子。虽然即便知晓那里极有可能是石壶所在之处,但为避免让陆家之人误解,徐天还是选择离开,待有机会再探一番。
也不知,那鹤发道人将石壶内的仙人之物取走了没有,可惜他倒是忘了问上一问……徐天一边思量着,一边往山谷之外走去。
另一边,上官晨雨拍在肩头的符纸一直在闪着幽光,让其得以在半空中飞速掠过。他时不时回过头,看看那年轻修士是否追了过来。
如此胆战心惊地逃了近一柱香功夫,上官晨雨方才渐渐断定对方并未追来。他松了口气,感觉肩头那张遁空符已然快支撑不住了,便只好寻了个山头,降落下来。
所幸这里离羽陆山庄已经有一二十里远了,便是那不知哪个门派出来的黑袍少年想反悔,也应当难以追及才是。
他将方潇与屈姓老者掷于满是落叶的地面之上,从肩膀处取下那张遁空符,哭丧着脸,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次借助修罗堂之力,本想取出羽陆山庄的水灵珠用以突破自己修为,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水灵珠被人半路劫了不说,自己这张救过自己不下数次的遁空灵符也快要残废了。
辛辛苦苦忙活一场,结果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连根毛都不曾捞着,这让上官晨雨郁闷得几乎吐血。
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能保住小命已是万幸。至于什么宝物,那也得要有命来享用。
待日后老夫若是修为有成,说什么也要找回场子,将那小子好好修理一番,以解心头之恨。不过……这也就只能想想了,其实他也明白,对方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资质灵根比他好上不知多少。便是给他数百年,也难以望其项背。
这时,方潇与屈姓老者终于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一前一后都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这是何处……师尊,您也在此?”
方潇揉了揉尚还晕沉沉的头,在四周环视一番,最后冲立在一旁的鹤发道人喃喃道。
“咳……你们二人被那小子法术震晕了过去,为师与其大战一番,方才救下你们。”
方潇皱着眉头回想昏迷前所发生之事时,听到上官晨雨那平淡的声音,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失声道:“师尊您是说,那伤了屈伯伯的小子也是修仙之人?”
上官晨雨满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正色回道,“不错,对方境界修为不低。若非为师更胜一筹,恐怕你们便已遭遇不测。”
“怎会……他看起来如此年轻,竟然是与师尊抗衡一二的修士?”
“徒儿,修士不可以貌取之。在修仙界,便是总角小儿,也有可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老怪物,此事你须谨记!”
上官晨雨沉声解释道,但他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便是可以根据对方的气息大概推测一番。至少,他在徐天身上感受到的气息,表露对方年纪比他小得多。
不过,这些他都不会与对方细说,免得有损自己的高人形象。
方潇听得上官晨雨敦敦教诲,自是凛然称是。但他眼中还是震惊不已,毕竟那黑袍少年看起来比他还年轻,完全感受不到是一名年岁颇大的修士。
一旁的屈姓老者听着二人的对话,面容一呆,不由心神恍惚,想起那道与自己交过手的少年身影。若对方当真是修仙之人,看来自己能活着出来完全是其手下留情了。否则只需弹指之间,他便灰飞烟灭了。
亏他还在对方面前做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想必那人从始至终,都不曾将其放在眼里,一切不过是戏耍之举罢了。
突然间,方潇抬起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惴惴不安地问道。
“师尊,徒儿那些属下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上官晨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待为师为你开了仙基,日后什么样的下属不能召入麾下?”
方潇虽心疼修罗堂这次损失惨重,但听了师父所言,只好不甘地点头应是。待本少主成为修士之后,若有一天登上修仙界顶尖之列,定要寻得对方,将其挫骨扬灰,以报今日之仇。
至于眼下,他自知与对方天差地远,只能暂且忍声吞气了。
方潇内心遐想之际,却未曾看到上官晨雨老脸一红,浮现些许尴尬之色。他自是不知,那羽陆山庄的仙人之物,从始至终都与其没有半分关系,而是其便宜师尊打算用来自己突破境界之用。
上官晨雨之所以利用修罗堂去强取那石壶内的水灵珠,是因为生怕引起其他修士注意,若是被那些大门派知晓,恐怕便会被万里追杀。
但一切都存在变数,谁知羽陆山庄内竟有大乘后期的武者存在,修罗堂不敌之下,上官晨雨只好硬着头皮出手了。
若是取到了水灵珠到还好说,但谁又能知晓半路杀出个徐天,把上官晨雨劫了胡。在他看来,对方有如他的克星,和土拔鼠一样嗅着味道寻了过来,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让他背了一口大大的黑锅,上官半仙心里那个苦啊。
想必过不久,有修仙者在羽陆山庄出手之事,便会被传开,少不了各怀心思的修士便会寻来,自己便危矣。
至于所谓的开仙基,那不过是上官晨雨用来稳住方潇之话罢了,否则对方也不会这么乖乖地去羽陆山庄探底子。
上官晨雨早就测试过这徒儿的灵根资质,很不幸的是连最差的伪品灵根都不是。而能够逆转资质,改善灵根之物,即便是整个修仙界也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又岂是区区一枚水灵珠能改变的。
而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将这徒儿打发走,自己好逃之夭夭,离开幽云南部为妙。
上官晨雨打定主意,便从怀中掏出三张折叠好符纸。这些不过是修仙界最为普通的玄符,名为神行符,即便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也可使用,可日行百里。
他分与方潇二人各一个,教会二人如何使用后,三人宛若一阵清风,从这片林子掠过,消失在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