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越阶之战
二人也不多废话，几个呼吸间双方便交上了手。
一过招，这黄衫弟子更能实切地体会到对方那投手间暗藏的劲道，若山风海浪，汹涌澎湃，一阵更甚一阵。
他感觉自己如同无根浮萍般，早已身不由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实力碾压，绝对的实力境界面前，已经无可奈何了。
黄衫弟子又狼狈地接了徐天一招后，便忙后退数步，同时急切地喊到：“我认输……认输！”
徐天二人的比试连半柱香功夫都不到，是所有弟子中最快结束的。
不少人还向那黄衫弟子投来鄙夷的眼神，似乎在嘲笑其窝囊，一会便直接认输了。
连那长须蓝衫中年文士也向徐天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打量了片刻便收回了视线，宣布了此场比试的结果。
黄衫弟子默不作声，但心里却把徐天骂了个遍：死变态，实力这么强，让我们怎么活啊。幸好我喊得快，说不定就得被人抬下去了。哼，走着瞧，我会讨不到便宜，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徐天对一众目光毫不在意，面色平静地从擂台下来，寻了块空处盘坐着。
待第一轮比试结束后，十多个弟子只剩下九人了。那长须中年文士掏出一把竹签，让他们每人抽了一支，根据竹签号，随即又公布了下一轮各个的对手。
巧合的是，徐天抽的是空号，也就是说他后几轮无需比试，只要静静地坐等便可以了。待其他八人几轮比试后选出优胜者，徐天才需出手。
其他弟子很是无语又带着羡慕和酸意地看着徐天，暗道这小子运气好啊，若是最后胜出那人前面精力耗费太大，那他岂不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想想这等好事怎么没落在自己头上，越想便心里越不舒服。
而那黄衫弟子也是内心悱恻不已，颇为郁闷，但也就嘟囔了几句。
徐天面色平淡，无悲无喜，对周围各种异样的目光如若无睹，只是将那竹签收起，闭目不语。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徐天睁开双眼，站起身来。
经过一番比试，终是一名长得颇为英气的青年拿下了魁首，眼下，徐天只需与他分出胜负便可了。
那青年徐天昨日在程灵那观战时见过，有几分印象，似乎已经是外劲大成圆满了，在丙系弟子中确实算是不俗了。
过了近两柱香功夫，那青年休息足够了，便轻轻踏上了擂台，对着徐天一抱拳“丙阶一号，李凌。”
徐天一回礼，“丙十一，徐天。”
“徐天，没听说过啊？是最近成为李家的弟子？”
“年纪这般小，我估计他也不是李凌师兄的对手。”
“那是自然，李凌大哥已经大圆满了，半步暗劲，差一脚便可登临，明日说不准便能成为乙阶的大弟子了……”
台下的许多弟子交头接耳，议论不止。但发都不看好徐天，毕竟他年纪看起来太小了。
徐天面目平静，对那些冷嘲热讽似乎毫不在意。
李凌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徐天。
他和大部分弟子看法不同，徐天的上一场比试他可是看得很仔细，下意识觉得这少年隐藏着与其年纪不符的实力和心境。
所以，他并未轻敌，而是等待着徐天出手，等待时机。
“唰……”
徐天的身影若破风之箭，片刻间便拉近了与李凌的距离。
李凌眉头微皱，却是一个侧身避开了对方的掌刀，回身借力，随即将近五成内劲的劲道全部运于掌间，极为迅速地拍向对方敞开的胸口。
徐天也是应变飞快，招式一变，也化出一掌，毫不畏惧地对上了李凌的掌劲。
“噗……”
二人掌劲相撞时激起的风气将双方的衣袖抚起，随即两人都震退而开。
很强，比预料中更棘手，甚至不亚于自己！
后退间李凌脑中闪过这般念头，随即面目凝重起来。
徐天却仍是面色淡然，后退数步后便又是步法掠动，一连贯的攻招如行云流水，不作间断。
李凌显然也未曾想到对方不但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身法之玄妙也远超乎自己所想，配合起来已然让自己落于下风，疲于应对。
台下观战的弟子皆是震惊不已，原本以为李凌大师兄一出手，便可很快分出胜负。
但眼下任谁也能看出来，徐天将那李凌压得狼狈不堪，恐怕这丙阶魁首之位是保不住了。
人群众那黄衫弟子看到众人的反应，心里才舒坦不少：哼，这下你们知道那变态的恐怖了吧？亏你们方才还嘲笑我，连李凌师兄都不是其对手，你们能好到那去……
徐天就算不调用灵力，以他武道扎实的底子，同阶之中已是难有敌手。
外加修炼筑道经后给身体带来的巨大变化，配合上风凌步，甚至可以与真正的暗劲初期武者一战。
眼下对方只是外劲大成圆满罢了，自然不算什么了。
一炷香功夫不到，在一众弟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李凌受了徐天一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苦笑地喊道：“徐师弟实力惊人，李某认输……”
台下的众人虽然大都早已看出了局势，但眼下的结果仍是让人有几分不敢相信。
最有望冲击乙阶弟子的李凌师兄，居然败给了一名默默无闻的少年。
不少原本以为徐天只是运气好才能走到这一步的弟子也不由后怕，幸好没碰上这煞星，否则说不定更早便被淘汰了。
长须中年文士颇有深意地看了徐天一眼，随即宣布了比试的结果。
过了一会，他便公布了有资格参与越阶之战的前十名弟子的名单，众人便都领取了各自的令牌。
徐天看了眼那块丙阶一号的木牌，便收了起来。
越阶之战午时以后方才开启，眼下还早呢。
不久后，徐天便转悠着来到了一个地字号擂台处。
他适才去了下程灵比试之处，但晚了一步，乙阶之战刚刚结束。听说乙系第一的是一名叫王川的外姓子弟，实力很强，已经稳居乙阶第一两年了。
至于程灵，徐天稍微一打听便知晓了，毕竟乙系弟子中女弟子并不多，像程灵这般倾城佳人，自然会备受关注了。她虽未进入前十，但也拿下了乙阶十四的名次，比往又年进了一步。
既然已经知晓结果了，徐天便不去寻她了，而是往地字号擂台处转去。
正好他也想看看，李家甲系弟子的实力如何。
地字号擂台方才九座，但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势，皆比玄字擂台大气上不少。
另外，乙阶、丙阶弟子之间的比试已然结束，所以每座擂台处观战的人数也更多。
徐天走进的那一处擂台，正赶上最后一场比试。
台上一边是手提玄木刀的壮实汉子，一边是长袂青衣的剑眉青年，手持双短剑与对方正打得火热。
甲阶的弟子果然很强，一招一式之中迸发着恐怖之力，即便是木器，但内力一注入，便也能削土断木。
徐天看了会，感觉自己若不用上灵力，恐怕也撑不了多少回合，更遑论取胜了。因为他还尚未真正踏入武道暗劲期，无内力加持，自然不如他们了。
台上二人实力几乎不相上下，双方都是极为谨慎，不敢轻易露出破绽，看似打得热火朝天，但大都只是试探罢了。
要想分出胜负，一时半会恐怕还不够。
徐天又看了会，也有稍有几分收获。眼看时候不早了，待下去也无甚意义，便从道场离开，回院舍去了。
转眼已是下午，李家道场，一处稍大的擂台处。
两名执事长老站在台上，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台下则是黑压压的一众弟子，大都在窃窃私语。
“也不知这次越阶之战能有多少人成功进阶……”
“哎，我看就算有也就李凌师兄最有期望了吧？听说他已经是外劲圆满了，自然有资格踏入乙阶序列之中了。”
“兄弟你那是老皇历了，如今丙系弟子第一人可不是李凌师兄了，而是另有其人。”
“咦，还有这等事，我还不知晓呢，那人是谁啊？”
“我可是亲眼观战了，让李凌师兄落败的……是一个叫徐天的少年。”
“徐天……那不是前几个月刚来李家的那人吗？我受学时和他是同一批，但平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天才？”
“嗨，你懂啥，人家那叫低调。如此年纪便实力惊人，当然是有些怪脾性的天才了……”
“听说他和程灵师姐走得颇近啊？”
“哼，什么天才，和李名承师兄一比，估计差远了。等着吧，敢惹李名承，他也快活不了多久了……”
这边丙系的弟子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不少人还对着站在前方的徐天和李凌指指点点。
李凌看了身旁的徐天一眼，低声道：“徐师弟不必在意他们所说，当初师兄我也没少受非议，一切都以实力为尊。”
徐天不作声，他自然不会计较什么，但对李凌的提点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便冲他点了点头。
而乙阶弟子则被聚集在另一边，和丙系弟子泾渭分明。他们中不少人对丙阶弟子投来些许傲然，眼神中还有几分不屑。
又等了半晌，眼看快到未时了。台上的两名执事长老中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汉子向前站出，他清了清嗓子，又环视众人一眼，便大声道：“丙乙越阶之战，正式开始！”
按李家武道大比的规矩，丙系前十的弟子有一次挑战乙系弟子的机会。这些弟子可以在乙阶弟子中任选一人宣战，若胜了，则可顺利跻升，若败了，则只能来年再来了。
但每一名乙阶弟子最多只能接受一次挑战，也就导致了乙阶弟子中后十人几乎每年都会被挑战，也时不时会有一两个倒霉蛋被挤下来。
而丙系参加越阶之战的弟子排名越前的，越有有优先选择的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排名越靠前的弟子便越有机会越阶成功，毕竟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大家都明白。
那身形微胖的中年儒生掏出一本折子，看了会，便念道：“第一场，丙系一号弟子徐天，上战！”
在众人的低声议论中，徐天不慌不忙地踏上了擂台。
许多弟子是第一次见徐天，看到对方如此年轻，都是投来了异样和怀疑的目光。
“大富，快看，真是徐天兄弟。徐师弟加油，我李大泉第一个挺你！”
“徐……徐兄弟必胜！”
徐天一侧首，便看到李大泉兄弟二人扯着大嗓门对他呐喊助威，似乎没看到身边诸多乙阶弟子鄙夷的目光。
徐天对着他们一点头，微笑示意。
不少乙阶弟子都不太看好徐天，对方年纪轻轻，下意识认定其武道境界也高不到哪去。
“徐师弟……”
站在几个女弟子旁边的程灵素手微抬，对着台上的徐天挥了挥手，含着笑为他加油鼓劲。
那几名女弟子似乎与程灵颇熟，几人见此纷纷调侃了几句，惹得程灵红着脸不语。
见能跟程灵如此热乎，不少男弟子眼中目光不善，空气中都飘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微胖的中年汉子干咳一声，示意众弟子静一静。随即接过徐天选好的一块令牌，扫了一眼，便是满脸古怪之色看地看着他。
旁边另一名执事长老见此，便凑过头来，却也是一愣。二人低声交谈几句，见徐天主意已定，便不再说话。
中年汉子站前一步，朗声道：“丙阶一号弟子徐天，战乙阶一号弟子王川。王川，上战！”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每一名弟子耳中。
话刚一落，原本有几分喧噪的空气徒然静了下来，众人都直愣愣地望着前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都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