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面临抉择
姜来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从迷雾里走进了那一群人的视野之中，所有人的眼神瞬间都集中在了姜来的身上，那是希望的眼神。
其中有男女老少，共同点是每一个人的耳朵都有一只或者是两只被割下了，他们破旧的衣衫下面少有干净的皮肤，甚至很多人的皮肤上都遍布着鞭痕伤痕，每一个人都是骨瘦如柴。
姜来看着这些人的目光，顿时有些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人群正注视着这个前来营救他们的少年，个子高高的，长得一副干净地脸庞，只是怎么此时看上去呆头呆脑的。
人群中忽然有人问道。
“大人，前面战况怎么样了？“
“战……战况？“
姜来哪里知道什么战况，战斗开始之后除了一阵阵的声响传来，姜来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就在这时候，天空的迷雾中传来的了巨大的轰鸣声，随着轰鸣的来临，整个天空都会闪烁出红色的光芒，而且这种声音竟是在不断的响起，整个阵法都随着轰鸣声的响起在颤动着。
姜来急中生智，想起先前那个高大兽人说的“灵珠师”之类的话语，他对着所有蹲伏在地上紧张的的人们说道。
“不用担心，帝国的灵珠师已经在破阵了，我先把你们解救开来！”
人们听了姜来的话语好似打了一针镇定剂那般，所有人都欣喜地看向周围的人，只是有一人竟然还在人群之中皱着眉头，他正是那偷偷潜入兽族的先锋队两人唯一还存活的那一个。
他是一名三珠修炼者，但是为了顺利潜入兽族，他放空了所有的灵力，在路途之中，又担心吸收灵力会被兽人队长所发现，而现在又因为阵法的压制，他无法使出任何的能力，要不然他早带着其他的人类跑了。
他并不记得救援队中有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年，但是这个人类却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前来拯救他们。
他不知道姜来的来历，难道是帝国派来的援军吗？援军怎么会只有一个人还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刚才开启迷雾阵的时候也没见到他啊？
算了，先不想了，毕竟都是人类，至少看上去并无恶意。
他冲着姜来叫道。
“兄弟！我是先锋队的，我们先把所有人的枷锁解开吧。”
先锋队？姜来好像记得之前兽人首领就是在抓先锋队，姜来连忙反映过来。
“是的，我也这样想。”
姜来走到最靠近自己的人类面前，他开始观察起了这个束缚人类的这一道具。
所有人都是以四人或者三人绑在一根碗口粗细的树干上，树干实心的，又重又碍事，人们携带这种树干别说是逃跑，就连行动都不怎么方便。
但是束缚着他们手的，却是坚固的石拷，石拷虽然粗糙，但是异常的坚固，绑的也非常紧实，将他们的手紧紧的镶嵌在了树干下，有的甚至都将肉都挤压在中间。
姜来上前，略微掂量了一下石拷的重量，稍微一沉思，转头问那个被石拷铐住的中年大叔。
“大叔，你怕疼吗？”
那个大叔，稍微迟疑了一会，怯生生地回答道
“大人，如果你实在不便，砍去我的手是可以的。但是……在场有这么多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姜来也是明显一愣，连忙辩驳道
“什么砍手，我砍你手干嘛？来，你过来。“
姜来搬来了一块相对较高的平坦石头，让那个中年大叔把石拷连手一起放在那个石头之上。
正当所有人都在疑惑姜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姜来稍稍搓了搓手，握成了拳头。
那名先锋队的成员也在探着脑袋观望着，怎么这个少年不将“器珠“召唤出来呢？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姜来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姜来用拳头稍微比了一比石拷，于是高高的举起了拳头，一拳砸下。
砰的一声，本以为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出现，眼下的只有那名大叔解放的双手和被劈成两半的石拷。
“好，下一个。“
姜来淡淡地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鸦雀无声，还能这样？
其实在姜来再刚刚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僵硬之后，就找了一块石头试了试，自己敲击石头，不但石头碎了一地，就连自己的手也只是微微有一点的疼痛而已。
所以姜来面对这样的石拷，想到了用这样一种简单果断又震惊别人眼球的方式，将石拷打开。
那名先锋队成员此时心中的震惊却有甚于其他人，莫非这少年来自那个地方？怎么可能啊他这么年轻？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来没有在乎其他人的震惊，一个接一个的把每一个人的石拷一一砸开，每四个一组，姜来敲的是越发的熟练，速度越来越快，仅是十分钟不到，就砸了一大半的石拷了。
但虽然此时他的皮肤很坚硬，那皮肤底下的还是那肉，还是那骨头，砸多了也是会疼的。
到最后阶段，每敲一下，姜来的整条手臂的关节都会随着坚硬沉重石拷的碎裂而疼痛地发颤。
只是每一位被解开石拷的人都会用最最感激的带着泪水的目光看向姜来，再用最最诚挚的声音说表示感谢。
年纪小一些的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年纪大的有老到古稀之年的白发老朽。
哪怕姜来砸下去的时候会伤到他们的皮肉，但也从未有一人皱过眉头，倘若不是怕耽误后面需要解开石拷的人，有几位甚者都要当场下跪道谢。
这对于姜来是从未有过的体验，这令他想起了在地球经常听见的一句话。
“肩负重担的感觉，就是一千个人，都在翘首以盼你说的每一句话。”
为什么会有人去当英雄？这样被众望所归的感觉所带来那种责任和荣誉，是其他的事物根本无法给予的滋味，姜来此刻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他们的英雄！
终于敲完了最后一个石拷，姜来放下了自己握拳的右手，此时他的右手发麻，连重新张开都做不到。
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右手仍在忍不住的颤抖，这令他们更加对姜来充满了感激。
“快走吧，我带你们到边缘的地带。”
姜来一开口，每一个人都在倾听着他的话语，哪怕一百多个人聚在一起，但姜来的话仍然被所有人清晰的听见了。
他们排着队伍，跟在东拐西拐按照原路返回的姜来身后，很快就走到了空气墙的边上。
空气墙此时也还在以一分钟三到四次左右的频率震动，天空依然会是不是传来阵阵的火光。
“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所有人的眼神再度聚集在了姜来的身上，他们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姜来此刻也愣神了，他只想着把人救出来，但是这个阵法要怎么破解呢？阵法不破，到时候的人们还是没有办法逃离兽人的魔爪啊。
但是此刻所有人的眼神却给予了姜来极大的压力，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的聚集，但是这一次姜来却是被这个压力压得紧张，这一百多人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命都在他的决定之下。
再此之前他做过最大的决定还是在高考考场上选的数学选择题，归根揭底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啊！
那一位先锋队的成员忽而开口，向着姜来问道。
“请问，这位大人，你是怎么在迷雾之中走正确的方向的？”
姜来抬头看向那位先锋队成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姜来的沉默让那位先锋队成员有点尴尬，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可能涉及到了对方修炼的机密，太过冒昧，殊不知姜来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指南针的来历。
那位先锋队成员连忙改口说道。
“这一次率领救援队的是一位叫做白瑰的六珠灵师，她的实力很强，完全可以击倒施法者，但是根据她不断向天空发出烈刃而言，她可能也是被困在法阵里了，倘若她可以走出迷阵与施法者战斗，想必僵局就解开了。”
姜来仔细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稍作沉默，反问道。
“按照你的意思说，如果那位灵珠师只要通过迷阵，然后就能打倒施法者，然后迷阵就会解开，对吗？”
那位先锋队成员点点头，不再说话，因为如此以来，就是他在暗示这位年轻的少年去给白瑰带路走出迷阵，而这位少年明显是不可能像白瑰一样有着强大的实力，正面对抗兽人的。
这样一来，这个建议是将姜来向着火坑里推啊！但是反过来想，这貌似也是一个最好的方法。
没有人再开口，他们不能逼迫眼前救了他们命的少年，更何况他们也没有能力、没有资格去逼迫他。
姜来看向天空，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他需要做出一个决定，首先需要冷静。
姜来发现，自己还是太单纯了，总是被外界的刺激影响心境：父亲遇险自己愣在原地、甚至因为自己的拖累让父亲受重伤、刚才面对众人的目光又开始紧张，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
如果不去，自己只需要在这里和其他人一起等待阵法消散就好了，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按照灵珠师的实力，应该不会怎么样吧……或许吧。
那……如果去呢？
姜来从未想过，这“死“字，竟然会距离自己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