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回 天帝山 四
这日,天帝山山脚下集结了数万玄教人马,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打眼一看漫山遍野都是手持刀剑的黑衣人,风中飘着兵刃相碰的“叮当”声响,一派风雨欲来之势!
这些人马虽然来自归附玄教的各门各派,但都有序地聚在一起,每一派还由原来的掌门带领,曾经不可一世的门派之主此时都已没了锐气,面容乖顺仰望着玄教教主,等其下达命令指示。
在天帝山山脚下一处高地上此时站着几人,当中一人背负双手神色平和,手上握着一根枯树树枝,便是玄教教主沈非之父沈青岩。
在他左边列着天部之主夫子戒尺徐青墨、夜部之主转经轮薄衣喇嘛和乾部之主千靥宫主苏念。在他右边站着罗部之主阴阳阁公孙晏、摩部之主枯树老人。
在几人身后分别立着各部骨干人物,千靥宫刺天圣手胡也、壮如牛铁力、丈天尺裁缝元贺亦列于其中。
站在沈青岩身侧的徐青墨头一次见如此场合,手上惦着戒尺饶有兴趣看着遍野人众,一副玩乐神态。
在他身旁的薄衣喇嘛倒是沉静得多,双手合十眼睛微眯轻声念着佛经,不知是在为即将死去的人超度还是为沈青岩行法祈福。
千靥宫主苏念端着双手置于小腹,蹙着眉头望向远处山头,不知心中在思索些什么。
公孙晏仰着头一副鄙夷神情,眯着眼睛瞧着对面山头。在他眼里今日之事已成定局,无论何人也阻止不了大势所趋,就像没人能够敌得过天帝山数万人马一样。
最靠边上的枯树老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如同将死之人一般,睁着无神的眼睛茫然看着前方,便如他名字一般形如枯树。
他不关心何人打算阻抗玄教,因为他知道,天下没有哪个门派能够与玄教抗衡。
此时玄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对面一座山头之上。
这个山头不高,站在上面勉强可以看清玄教人马全貌,此时山头上孤零零站着五人。
没有从人弟子簇拥,没有喧天的战鼓,没有伐恶的大旗,有的只是五人,便是这五人打算阻抗有着数万人众的玄教!
神物功法神奇,通常可以以一敌众,但这并不是说只要有神物便可迎战千军万马,在悬殊的人数下再高的功夫也只是垂死前的挣扎。
然而山头五人却毫无惧意,低眼扫视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玄教人众,心中一片凛然。疾风吹得他们发丝迎风飞舞,衣衫猎猎作响。
他们知道今日绝对活不下来,知道一定会死在兵戈之下,但是他们还是来了。
沈非凝神静立,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沈青岩,根本不看漫山遍野的黑衣人。
梁子书轻摇折扇一副从容姿态,面带浅笑风度翩翩,怎么看都是贵人公子不似江湖中人。
花关溪手扶大刀威风凛凛,眯着眼睛视满山杀气于无物,一代女侠更胜须眉。
奈良面容冷峻目露冷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意,为这秋色更添寒凉。
冯古倚着树抱着臂嘴里叼着草枝,一副痞里痞气模样,根本不像是能够为天下出头的侠士。
然而便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之人,为了那些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正人子弟出了头。
沈非迎着刺眼日光回头看向四人,说道:“我一向处事谨慎,绝不做没有意义之事,今日对敌玄教在我看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回过头看向山下泛着冷光的刀剑,继续说道:“然而凡事思虑过甚便会失了豪气,今日我便胡为一次,即使血洒山下我也要杀个痛快!”
一旁梁子书折扇轻摇,满脸不在乎说道:“师弟所言极是,人生在世并不是活着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抗争,与自然抗争、与命运抗争、与不可能之事抗争。今日之战并不是为了取胜,只是为了抗争。”
花关溪将青龙刀往地上用力一插,面带决绝说道:“我不明白大道理,我只是想多杀他们几人,直至死在他们刀下。”
冯古将慈悲剑在身上擦了擦,低眉垂目说道:“江湖中人,侠义为先,生死尤后。”
冯古叼着草枝倚着树干,眯缝着眼说道:“忍气吞声虽可百年,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伸臂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指,继续说道:“随性而为,其他之事便交给诸天神佛。”
秋风冷冽,带走树枝上的枯叶。
沈青岩背手望着沈非,眼神之中并没有父子之间的情意,反倒是充满了杀意。
公孙晏向其迈了半步,低着身子恭敬说道:“时辰已到,恭请教主上山。”
沈青岩“嗯”了一声,手上用力握了握天机杖,又看了沈非一眼转身向着上山石阶走去。
“教主,他们五人怎么办?”徐青墨指着山头五人问道。
沈青岩脚步一顿,回头说道:“派人杀了。”
徐青墨“哦”了一声,挠了挠头问道:“派多少人?”
沈青岩略微思索,说道:“所有人。”
听闻此言场上之人无不是心中错愕,徐青墨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派出所有人杀他们五个?”
沈青岩说道:“敢以五人之躯对抗数万人马,不可不谓之为侠士,而尽全力与之一战是对侠士最起码的尊重。”
说完转身向着上山石阶走去。
徐青墨似懂非懂,但还是抽出腰间长剑向着沈非方向凭空一指,高声喊道:“玄教弟子听令,立杀五人!”
话音一落,山脚下数万人众尽皆动身,抽出兵刃迈着大步向着沈非所在的山头奔了过去!
只见山下密密麻麻满是人影,脚步踏在地上犹如雷动,喊杀之声响彻云霄!
沈非看着奔来的人群面色一凝,用力握了握拳头,内力一动运起了功法。
花关溪冷哼一声,一踢青龙刀刀柄将大刀横在了身前,眯着眼睛满脸都是杀气。
“啪”的一声,梁子书将折扇一合,抽出腰间双刀握在了手中,刀身反射着日光泛着阵阵寒意。
奈良眼睛一抬,将慈悲剑凭空挥了两下,摆了个架势凝神静气准备迎敌。
冯古斜着眼睛看着绝尘而来的人众,“呸”的一声吐掉嘴中草枝,手往怀中一揣,摸出七八枚金镖夹在了手中。
人群浩浩荡荡遍布山口,如同暴雨前的乌云一般快速向他们压来。
苏念看着毫不畏惧的沈非心中一阵触动,忆起了望月山上他就是这般毫不畏惧地面对众人。
这个身影在她心头压了许久,此时又突然出现在她心间。
她知道沈非今日必死无疑,所以她便可以肆无忌惮回忆两人曾经的日子。
之前她不敢回忆,因为她害怕自己又去寻他,没有什么比寻而不得更令人心碎。
可是此时却不一样,转眼间他就要死了,即使自己再如何动情也做不了什么。
看着山头上沈非挺立的身影,她眼底的红芒竟然在渐渐褪去。
阴阳阁首徒上官临风说过,只有沈非能够让苏念重新变回自己。
然而所有的事都已经晚了,玄教数万人众向着沈非奔了过去,面对如此多的人手,他片刻间就会死去,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
徐青墨面无表情看着沈非,心中没有任何感觉。对他来说杀一个人跟杀蚂蚁没有区别,可能杀人更容易一些,因为蚂蚁不会主动来寻死,可是人却会。
薄衣喇嘛自顾自低头念着佛经,神态从容自若宛如得道高僧,与泛着寒光的刀剑和喧天的喊杀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孙晏斜着嘴角面带狞笑,捋着两撇短须心中猜测着沈非会死在何人手里。
对于他而言,沈非五人的死活不过是个乐子。
人马浩浩荡荡已经奔至跟前,沈非五人用力握了握手中兵刃打算下山迎敌。
然而就在几人将要动作之时,忽听“轰”的一声巨响,山脚之下土石流转突兀竖起一堵石墙。这墙足有十丈高,三五丈厚,两侧绵延数里将玄教人马齐齐挡在了墙后。
听闻声响,本已向着石阶走去的沈青岩脚步一顿,回头凝神望向石墙眼睛眯了眯。
一见石墙出现山头上几人均向花关溪看了过去,面上带着不可思议,均想花关溪功法竟然精进如斯。
花关溪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做的。”
听闻此言众人一怔,心想不是她所为那能是何人?
正在此时,忽听西北方山坳出传来一阵粗犷的喊杀声,接着便是声若奔雷的马蹄声。
沈非五人齐齐转头向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疾驰而来,向着玄教人众冲了过去!
细看这队人马,所有人都是身形魁梧穿着粗布大袍,头发枯黄带着沙尘,脸上满是风沙吹蚀留下的痕迹。
这些人咬着牙紧踢马腹,座下马负痛抻着脖子极速奔驰,四蹄踏在地上荡起一阵沙尘,如同一把利剑插向了玄教心口。
马上魁梧大汉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持着宽刃大刀,瞪着眼睛向着玄教人众砍杀而去。
顿时鲜血飞溅,断肢坠地!
见此情景玄教人众大惊失色,将沈非五人晾在一旁,向着奔来的人众攻了过去。
然而奔来粗袍大汉丝毫不惧,面对数万人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纷纷咬牙挥刀奋力砍杀着。
在这些突然其来的粗袍大汉之中,有四人功法最为高强,这四人无论奔至哪里都会砍倒一片,在人群之中四处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其中一个脸带刀疤额前荡着两缕头发的汉子提手拉住了马,抬头望着山头上手持大刀的女子,一甩额前长发摆了个帅气姿势,高声喊道:“花女侠,土族子弟前来相助!”
待看清来人,花关溪身子顿时一颤,握着青龙刀的双手竟然发起抖来,眼眶泛红咬着嘴唇默默点了点头。
土渐风见花关溪向自己点了头,心中欢喜不已,身上顿时充满了力量,转身向着玄教人众又大力砍杀起来。
远处沈青岩见此情景面色沉了下来,回身走到原来所站高处,凝神望着激战的人群。
冯古看着奔来的土族人,心中感慨颇多,说道:“西北土族人果真勇猛,明知难敌却还是带所有人来了。”
梁子书看着下方交战的人群心中兴奋不已,挺身说道:“岂能让土族人为我们打先锋……”
他话还未说完,忽听天空中传来“吱啊”“吱啊”两声啼鸣,这鸣叫声响彻云霄如同炸雷一般响在了空中。
梁子书循声望去,只见两只火红大鸟翔于空中。
这大鸟鸡头鹤身,头上一撮红毛高耸,脖子细长,尾巴长着几根长羽有半丈长,双翅一展遮天蔽日,飞在空中在地上留下一个硕大的阴影令人望而生畏。
梁子书怔了住,口中喃喃道:“竟然是火鸟!”
两只火鸟如同被人操控一般,身子一斜向着玄教人众冲了过去,其中一只鸟喙一张夹起一人用力一咬便将这人拦腰夹断,鲜血断肢撒了一地。另一只火鸟口中喷出烈焰瞬间将数十名玄教弟子尽皆烧成了飞灰。
拿喙夹人的火鸟见火烧更有效用,歪头想了想,也学着口喷烈焰向着玄教人众烧去。
梁子书见火鸟只向玄教人众喷火,知道是被人操控,急忙抬眼四下寻找。
只见东北山坳处缓缓行来一队人马,这队人马队列整齐,手握兵刃身穿红色铠甲威风凛凛。当头三骑枣红大马上坐着三人,便是火贞、火吉和火如。
火贞皱眉瞪眼向着玄教人众凭空一指,高声喝道:“杀!”
随着他大喝,红衣兵将向着玄教大步奔了过去,挥刀出剑片刻间便将玄教人群杀出个缺口来。
火吉手痒,身子一纵便跃至人群之中,功法使出双拳燃起一团火焰,挥拳出掌将围上来的玄教之人一一击到在地。
火如抬头向着山头上的梁子书望了去,接着面上一红又将头低了下来。
火贞看了她一眼,向着远处山头的梁子书高声喊道:“梁兄,抱歉我们来晚了!”
梁子书看着火如、火贞心中一阵感动,言语颤抖回道:“不晚,一点都不晚。”
随着火族弟子向前奔去,队伍之后又奔出来数不清的身穿各异服饰手持兵刃的匪寇。
这些匪寇与火族人众一同向着玄教弟子杀了过去,他们虽然没有花哨的招式但是身手并不差,往往一刀就是一人,剑一抬就有一名玄教子弟倒在地上。
匪寇之中尤以当头两人招式最为狠辣,其中一人胡子花白脸上皱纹横生,身手却仍然矫健,正是龙虎帮的赵文龙。
另一人身形瘦高,一双小眼杀气森森,便是龙虎帮二当家席德虎。
赵文龙一刀砍翻两人,抬手擦了擦脸上鲜血,哈哈一笑,向着山头上的梁子书高声喊道:“痛快!贤弟看我招式如何!”
梁子书笑了笑挑了挑大拇指,高声回道:“赵大哥招式精妙,小弟佩服不已!”
赵文龙又是哈哈一笑,一瞪眼睛向着玄教人众又杀了过去。
正在此时,天边迅速飘来一片墨云,原本晴朗的天空立刻暗了下来,接着便飘起了淋淋细雨。然而雨水并未直接落地,而是变成了根根冰刺,冰刺一成形便“嗖嗖嗖”向着玄教人众刺了过去,瞬间数不清的玄教之人被冰刺钉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奈良眼睛用力一睁,心中想到了什么,上前两步向着山下望去。
只见南方路口处奔来一队人马,这些人身穿绿衣手握长剑,一见到玄教人众不待他人吩咐纷纷挥剑冲杀而去。
当头两匹大马上坐着二个女子,一长一幼均面容姣好,正是水若西和水若南。
水若南嘻嘻一笑,向着山头高声喊道:“奈良大哥,我姐姐担心你不敌特意前来助你!”
一旁水若西用力推了她一下,红着脸也不看奈良。
见她娇羞模样,身后骑在马上的武卞地、诸葛礼、杨错、东方盈均是嘴角带笑。
奈良双目含情看着水若西,想说什么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转而向武卞地等人高声说道:“奈良感谢各位前来相助!”
说着深揖一礼。
诸葛礼揶揄道:“你别谢我们,我们根本不想来,还不是碍于族长威压迫不得已才来的。”
说完几人哈哈大笑,笑了半晌目光均是一凝,身子一动向着玄教人马冲杀而去。
见武卞地等人与玄教厮杀奈良眼眶不由得泛红,低头看了眼手中慈悲剑,心中想到了那个老者曾经说过的话。
封无用曾经说过,功夫再高亦是无用,唯仁者方能无敌。
一旁冯古正望着山下人群,忽地一阵疾风吹过掀起地面沙尘,眼前顿时迷蒙一片。
这阵风邪得很,不仅来势凶猛而且四处打旋乱窜。
他心中一动,快步走到前头睁大眼睛向山下望去。
只见疾风吹落树上枯叶,然而落叶并未坠地,而是随着疾风聚作一团,向着玄教人众卷了过去。
落叶如同飞刀一般,“噗噗噗”刺穿数名玄教弟子心口,“唰唰唰”几名弟子被落叶割开了喉咙。
接着便听“啪啪”几声,树木埋在地里的根蔓纷纷破土而出,卷住玄教弟子脚踝一把抡了起来,向着地面便砸了过去。
玄教弟子还未来得及惊呼便摔在了地上脑浆迸裂而亡。
接着便听一声马嘶,木族族长木十薇带着一队青衣人马,自东南山坳处行了过来。
她看了山头上的冯古一眼,接着冷冷看向玄教人众,对身后弟子说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木族弟子从不手下留情!”
她话音一落,身后子弟均是脸现杀气,齐齐向着玄教杀了过去。
其中一人身穿孝衣功夫大开大合,片刻间便将数十名玄教弟子杀倒在地,正是青帝之子木然已。
木然已抽隙向着冯古拱了拱手,高声喊道:“冯古师兄,师弟先露两招供你开开眼。”
冯古嘴角一笑,回道:“师弟功夫不怎么样,没事还需勤加练习。”
他接着又看向木十薇,说道:“姑姑此番前来莫不是为了救小侄?”
木十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回道:“谁是你姑姑,要不是这丫头苦苦求我,我岂会前来?”
说着伸手推了推身旁的木晚秋。
木晚秋脸上一红,低了低头没有说什么。
冯古看着娇羞的木晚秋,心中顿时一荡,喊道:“晚秋师妹,我不是让你在青燃谷等我,你怎么来了?”
木晚秋怎好意思回话,头都要埋到了土里。
木十薇见如此场合他还拿木晚秋调笑,心中顿时一怒,喊道:“她来是想看看你怎么个死法。”
冯古默默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原来如此。”
沈非此时正看着木族人马加入战团,忽见一个黑影“嗖”的一声窜入玄教人群之中,接着便听“啊啊”几声,数名玄教弟子倒在了地上。
沈非心中一动,想起一人也会如此招式。
他还未及多想,便见一黑甲壮汉杀入人群之中,只见其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刀剑砍在身上也不管不顾,挥拳抡臂片刻间将数名玄教弟子砸倒在地。
在其身后跟着一个光头胖子,这个胖子手上没有兵刃,仅靠一双手或是摔或是扔,将一片玄教弟子搅得人仰马翻。
正在此时忽见一群玄教弟子向着一人聚了过去,这人身穿飘逸白衣,手持长剑自顾自舞者剑,然而她就是这么随意舞剑竟然将一众玄教弟子挡在了圈外,有敢上前之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她一剑斩杀。
沈非自然认得这四人,不是严威、赵魁、花生和陶谦谦更是何人?
陶谦谦舞了个剑花立到一旁,向着沈非喊道:“沈师弟你与旁人交战也不叫上我们,岂不是想独自出风头?”
这正是沈非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沈非听后会心一笑。
正在这时,一队白衣人马自西南方行了过来。金召清骑马走在最前头,伸手指了指陶谦谦等人,向着身后一众师主问道:“何人弟子如此不懂规矩,竟然率先动了手?”
不待身后人回答,一摆手说道:“算了。”
接着朗声说道:“金族弟子听令,不杀尽玄教之人绝不后退!”
说完一纵身跃入人群之中率先出了手,只见他一掌拍下如同一座大山扣了下来一般,瞬间击倒一片玄教弟子,覆山印铁掌金召清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金族弟子见族长都出了手怎能不勇往直前?一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向着玄教人众便冲了过去。
只见五族人马自五个方向冲杀而来,玄教虽然人多但抵挡功法高强的五族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片刻间便损了数千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