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回 白金逢难
白熔山地处西南,与同处南方的碧枯湾相比没有临着湿润的大海,深居内陆少雨多风造就了炎热的夏季。
现在正值七八月份,本是西南之地最为炎热之时,然而此时白熔山金族院内却充满了凉意。
只见金族院内破乱不堪,大殿廊柱断裂成几截,屋顶上破开了一个个大洞,墙壁之上满是带血的掌印。平日整洁的地面此时一片杂乱,不是倒了的假山就是碎了的地砖。
数名白衣人横七竖八躺在大殿门前的空地上,均是口鼻流血身上带伤,有的早已断气有的奄奄一息。
大殿处聚着一群手持长剑的金族子弟,这些人虽然举着剑摆着迎敌架势,但都是脸色煞白手脚发颤,牙齿不住“咯咯”直响。
白衣弟子前方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文质彬彬身穿白衣背负着双手,正是锻门门主覆山印铁掌金召清。
在他左边一人身形丰满圆脸大肚,一双弯眉随时看来都是笑容模样,便是悟门之主陨地锤铁拳金玉喜。
然而此时两人丝毫笑不出来,均是面目光凝重地看着前方。
在他们对面浩浩荡荡排开一众黑衣人手,这些人面色凝厉,手持兵刃满脸都是杀气。
当头一人身材魁梧,披散的头发未见斑白,胡须浓密短粗,眉毛黑粗眼睛滚大,看起来给人以威严之感,便是霸下扳指龙部之主隋天意。
隋天意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几人一眼,睁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冷言说道:“你们金族见我部人手众多,说是不与我们群战要单独较量,我没有说什么便依了你们。只是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金族既然如此不济,族长长老之中竟然没有一人能够接下鄙人三招。”
听闻此言金玉喜、金召清两人眼中带火,双手紧握拳头目光之中满是恨意。
身后跟着的一众师主也是心中愤恨,有几人跃跃欲动打算上前迎战,但见二位门主还未出手也就未曾动作。
隋天意扫视地上躺着的几人一眼,见一个四五十岁脸庞棱角分明之人躺在一旁,俯身一把握住他的脑袋将其提在半空。
这人口鼻流血胸口凹进去一个深坑,看来早已死去多时。
隋天意目光灼灼扫视众人,说道:“你们族长都死在了我手上,金族还有希望吗?”
说着手上用力“嘭”的一声将握着的脑袋捏得粉碎,鲜血脑浆顿时撒了一地。
隋天意抬手擦了擦脸上血迹,朗声说道:“谁还敢挑战于我!”
此言一出金族弟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个别胆小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
陶谦谦回头看了眼身后求饶之人,面带鄙夷说道:“不过是一死罢了,求饶作甚!”
站在她身旁的严威哂笑一声,冷言对求饶之人说道:“莫要以为求饶便可活命,玄教带来这些人手就没打算放咱们走。”
听他之言求饶的弟子哭声更大。
赵魁身披巨灵黑甲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隋天意,冷哼一声抬步便要向他走去。
花生见他如此动作心中顿时一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急道:“大个,你干嘛去?”
赵魁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去会会这龙部之主。”
花生用力将他向后一扯,说道:“想死也轮不到你,族长和长老不敌还有二位门主,门主不敌还有众位师主,哪能轮到你的份!”
严威劝道:“赵师兄莫急,我们身为金族之人便当为金族而亡,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赵魁没有说什么,又退回自己的位置。
见到族长长老已死,他们四人并未多做悲伤,因为他们知道今日他们也会死在这里。
陶谦谦抬眼望向院落山门,心中还有一丝希冀,她觉得沈非一定会来,只要他来了金族便就有救。
金召清拳头伸开又用力握紧,目光一凝长吸了一口气,抬步向前便要迎战隋天意。
然而他刚迈出半步,站在他身旁的金玉喜伸手拦住了他。
身形肥胖挺着肚子的金玉喜一改往日嬉笑模样,目光决绝说道:“我去拖住他,你带着弟子迅速撤走,白熔山虽失但只要这些弟子还在金族就算未亡!”
说完脚步一动便冲了出去,金召清想要拦他已是不及。
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面上表情狰狞,向着隋天意快步疾奔而去。待奔至跟前,内力一动双拳之上泛起一层银光,大喝一声挥拳直奔隋天意面门!
他这一招已经使出了全力,不求重伤隋天意,但求能够伤他分毫以便金召清趁隙带人撤走。
金召清见他功法招式便知他是拼了命的打法,心中顿感焦急。想要出手相助又担心他们二位门主失手死后,金族子弟无人主事被玄教尽皆屠灭,想要按照金玉喜所言带着金族子弟逃走,又不忍见他舍命独自抵挡玄教人众。
金召清眉头紧皱浑身肌肉紧绷,低着头咬着牙心中一阵犹豫。
就在他犹豫这一霎,隋天意手上霸下扳指光芒一闪便就出了招。
他并未使出高深招式,见金玉喜以右拳攻他便以左拳对击。
两人使的是同样的招式,要不是“呼呼”的拳风四散而来,场上众人还以为是谁在对镜练功。
金玉喜江湖名号是陨地锤铁拳金玉喜,之所以有如此称号便是因为他拳法刚强威猛。寻常人莫说与其对拳了,就是被拳风刮一下都有所不能,他一拳击出真有劈山断谷之威!
如今他用尽全力使出的一拳更是威力绝伦,便是石山铁塔也会被他砸个窟窿出来。
只见泛着银光的拳头携着疾风如同破天陨石一般飞速向着隋天意攻去,远处围着的众人都能感到拳头上蕴含着的无可匹敌的力道!
然而隋天意面上并无表情,根本不把金玉喜放在眼里,手上扳指光芒一闪,挥拳向着飞来的陨石击了过去。
“嘭”的一声巨响,金玉喜右拳连带半边身子均已不知去向,右肩带着锁骨直至腰间一片血肉模糊,内脏血水哗啦啦流了一地。
没了半边身子的金玉喜满脸愕然站在原地,伸出左手向右边抓了抓,想要接住洒落的内脏,只是血水内脏模糊一团哗啦啦流着,他怎能接的住?
他动了两下发现接不住,回过头来满脸祈求看着金召清,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只是喉咙“呼噜呼噜”根本说不成句。
他绝望地低了低头,忽然眼睛用力一睁向着金召清大声喊道:“快逃!”
这一声凄惨无比,树头上的乌鸦被喊声一惊纷纷拍翅飞走。
金玉喜喊完之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见他惨死金族弟子都已怔了住,就连金召清也是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使出全力的金玉喜竟然连隋天意衣衫都没碰到便惨死当场!
金玉喜喷出的内脏溅在一名金族弟子身上,这名弟子睁大眼睛浑身不住颤抖,接着“啊”的大叫一声,扔掉兵刃向着山门便跑了过去。
然而此时玄教人众已经将山门围个水泄不通,他还没跑出去几步便被玄教弟子一刀砍倒在地。
逃跑的金族弟子倒在地上还未死去,口中喷着鲜血双手用力扣着地,向着山门一点一点爬去。
见此情景金族弟子无不面带惊恐,兵刃早已丢在了一边,双腿不住打颤,个别胆小的已经被吓得屎尿横流。
一时之间白熔山金族院内被死亡的恐惧所笼罩。
无论是门派争斗还是行军交战都充满了残酷的腥气。出征之前都说是为了门派、为了家国死而后已,然而真正见到残肢断骸的场面后,又有几人能够沉重冷静平淡面对?
恐惧是人的本能,真正能够不惧生死的人少之又少,至于身处劣势还奋勇出战之人,心中肯定存着一丝活下来的侥幸。真正的绝境之下,大多数人都会被自身的恐惧所击败。
隋天意扫视着被吓怕的金族人众,嘴角荡起一丝狞笑朗声说道:“金族建派数百年不过如此,都是一群胆小鼠辈!”
金召清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低着头双手不住发颤,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只是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他知道自己身为金族仅剩的门主必须要站出来抗起金族的招牌。然而此时的他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早已没了斗志。
他怨恨自己没有胆量,觉得立刻死在这里也好过这般懦弱地活着,他用力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肉里流出血来。
隋天意眼含笑意盯着他,朗声问道:“何人再来挑战我!”
金召清低了低头没有说什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他不说话金族弟子彻底陷入绝望之中,知道今日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隋天意重复问道:“何人再来挑战我!”
金召清身子晃了晃,想要迈步但是双腿不住发颤根本动弹不得。
正在此时严威忽地窜到他身前,伸手将他往后一拉,大声说道:“门主稍待,先让弟子会一会他。”
金召清根本没打算上前动手,但严威这么一说反倒是成了他想动手却被严威拦了下来。
金族弟子听闻此言精神一振,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他们的门主还有斗志,还没有放弃金族,还没有放弃他们这些弟子!
金召清看着身前矮小的严威心中一阵愧疚,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吧,让我来。”
严威没有看他,目光狠狠盯着隋天意,小声说道:“我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们四人却能拖上他一时半刻!门主趁机带着其他人撤走吧,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谓的牺牲没有用处。”
金召清一怔,口中喃喃道:“你们四人?”
他话一出口,便见身后又走出来三人,正是面若寒霜的陶谦谦、身穿巨灵黑甲满脸睥睨神色的赵魁以及肥头大耳面带浅笑的花生。
他们四人往前一站威风凛凛毫无惧意!
隋天意见他们四人走了出来哂笑一声,说道:“看来金族真是……”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陶谦谦冷言说道:“此人力道刚猛不可贴身缠斗,先灭了他的气势!”
严威等人目光炯炯齐声道“是”,身子一动同时出了招。
严威伸手入怀抓出一把铜钱向着隋天意撒了过去,接着脚尖一点地身子凌空跃起,脚步踏在铜钱之上围着隋天意四处窜跳。
他也不出招只是四处跳跃,绕得隋天意一阵目眩。
陶谦谦身子凌空跃起,抽出手上长剑在地面一挑,将地上土沙向着隋天意面门扬了过去。
花生在地上滚了两滚来到隋天意一丈远处,伸手一抖,腰间一根精钢铁链如同游蛇一般卷向着隋天意颈项手脚。
赵魁迈着大步“哐哐”走到一旁殿角,抬手抱起一根断了的廊柱,用力一抡向着隋天意便砸了过去。
隋天意话说一半便见严威如同猴子一般窜到自己身前围着自己四处乱跳,顿时怒上心头,挥拳横扫打算将严威扫下来。
然而他拳头刚一抬起便见一股沙尘向着自己眼睛飞了过来,招式一变抬手挡在眼前。
他手挡着眼睛便看不到身旁花生动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脚脖颈便缠上了一圈精钢铁链。
接着只觉头顶一黑,一根两人怀抱的廊柱向着自己脑顶便砸了过来,想要躲闪已是不及。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廊柱当头砸在隋天意身上,荡起了一阵烟尘。
见此情景金族子弟无不齐声叫好,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他们意识到隋天意不是无所不能,也有可能被金族之人所杀。
他们目睹了族长被杀,长老被杀,悟门门主被杀,此时第一次见隋天意被人所伤!
金族弟子眼中闪着光,握着拳头为陶谦谦几人鼓着劲,心中期盼着奇迹出现他们能够杀了隋天意。
然而身为锻门门主的金召清面上未见喜色,依旧神情凝重望着烟尘之中。
他知道隋天意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击伤。
陶谦谦等人围成个圈,摆好了架势神色紧张盯着烟尘之中。
严威所站的位置离隋天意最近,正当他凝神紧盯之时,自烟尘之中猛地伸出一支手来,一把握住他脖子将他按在了地上!
一阵风吹过烟尘飘向一旁,只见隋天意头发蓬乱满身土灰右手用力按着严威,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喝道:“区区小子竟敢触我之威!”
严威脸色涨红双脚不住乱蹬,隋天意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掐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见此情景赵魁、陶谦谦、花生脚步一动便向前冲了过去。
然而隋天意哪会给他们时间,抡起左拳向着严威脑袋砸了过去。
见他动作陶谦谦等人心中一急,知道他们赶过去根本救不了他!
就在隋天意酒坛大小的拳头离严威脑袋还有一尺之时,忽地自山门处飞来一团黑水,这团黑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迅速聚在隋天意双眼之上。
隋天意眼前顿时一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松开握着严威脖子的手,双手不住往脸上乱抓。
黑水盖在他眼睛上瞬间变得如同钢铁一般,牢牢将他眼睛封住,隋天意胡乱抓了半晌将脸上挠出数道血沟才将黑水扣了下来。
他双眼一复光明便见一灰衣青年垂手站在身前,正神情冷漠地看着他,不是沈非更是何人?
一见此人到来金族子弟无不是眼前一亮,他们都知道这人是谁,是他以一己之力让四个默默无闻之人成了金族武考状元!
见他到来金召清心猛地一跳,心中生出一种感觉,他觉得这个人能够救得了金族。
陶谦谦见沈非突然出现心中喜悦难抑,眼角兀自流出泪来。
赵魁、花生和严威也是面上一喜,他们知道只要沈非来了金族就不会有事,他们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法子,但知道他总会有办法。
待看清来人隋天意心中大怒,喝道:“好你个沈非,上次让你捡了条命,如今还敢来坏我事,这次我岂能容你!”
沈非神态从容,回头对陶谦谦等人说道:“你们与人动手竟然不招呼我一声,莫不是想要独自出风头?现在你们稍歇片刻剩下的交给我了。”
听闻此言赵魁等人便知道他有法子,连连点头扶着严威退到了一边。
沈非俯身自影子中抓起一团黑水,看着隋天意说道:“你这神物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弱点也很明显,当日我中了苏念之计心神疲累没能发现,今日我有备而来岂能敌不过你?”
当日他不眠不休连赶了三天的路才到望月山,那时已是身心疲惫根本不能思索,是以才败在了隋天意手上。
如今的他从母亲处得知了霸下扳指的功法,思量了一路岂能再败于隋天意之手?
听闻沈非之言隋天意不以为意,高声喝道:“毛头小子竟敢与我争锋,你自寻死路我也不拦你,那便来吧,让我看看你小子还有什么本领!”
沈非沉着说道:“看好了。”
说完内力一动手上黑水立刻化成一把剑的模样,持剑挺身前刺直指隋天意咽喉。
隋天意睥睨静立丝毫不惧,手上一动霸下扳指光芒一闪已经使出了功法。
承影剑挟着疾风如同闪电一般刺向隋天意,黑光闪过带着凌厉剑势,地上沙尘被剑风带起打着旋飘向空中。
然而承影剑虽凌厉却轻飘飘落在了隋天意喉咙处,连一丝皮肉都没有割破,如同狂风来袭到了跟前却是春风拂面。
隋天意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毫无长进,上次便知如此无法伤到我,如今竟然还是同样的招式。”
沈非面无表情看着他,说道:“别急。”
话语一落,承影剑“嘭”的一声化为细粉,这些粉末并未飘散远去而是聚为一团,顺着隋天眼意耳口鼻向着他体内钻去。
见此情景隋天意大惊失色,抬手不住挥打想要将粉末赶走。然而神物之精化作的粉末极其细微,顺着他的指缝便溜进了他口鼻之中。
粉末一进体内隋天意动作一滞,脸色瞬间涨红,抬手向着喉咙用力抓挠,片刻间脖颈处已经血肉模糊。
他抓了半晌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脑袋顶着地面双手握着喉咙张大嘴巴用力吸着气。
一旁金召清心思一转便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沈非控制着黑色粉末堵住了隋天意的气道让他喘不过来气,以此破了霸下扳指功法。
想明此节他心中不由得大喜,只要隋天意一死剩下的玄教人众不足为惧,金族也就保住了。
他将手中长剑当空一举,回头高声喊道:“玄教杀我族人欺我无人,岂能放他们走,金族弟子随我斩杀不留!”
说着持剑便向玄教人众冲杀而去。
金族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目光一狠,捡起掉落的长剑向着黑衣人便奔了过去。
他们受的屈辱此时再难忍下,咬着牙瞪着眼睛向着黑衣人挥砍厮杀。
绝境之下他们被恐惧支配,此时有了一线希望怎能不奋勇向前?
陶谦谦四人见沈非制住了隋天意并未惊奇,他们早就知道是此结果,一见沈非到来他们就知道玄教不会得逞。
金族弟子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冲向玄教众人,挥剑出刀杀得一片人仰马翻,地上满是断肢,天空都要被鲜血染红。
见此情景陶谦谦等人没有犹豫,脚步一动便加入了其中。
本来金族弟子还有懦弱之人不敢上前,如今见他们四个奋力厮杀受其感染也都拼起命来,不顾自身安危挥起刀剑大力砍杀。
玄教人众见隋天意被制住本已生怯,如今见金族子弟冲杀而来心中更惧,纷纷丢兵弃甲落荒而逃。
然而金族子弟哪能让他们逃走,纷纷堵着山门门口手起刀落将想要逃走的玄教人众尽皆斩杀。
沈非走到隋天意身前,俯下身子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隋天意脸上已成紫色,额上青筋暴起,两眼血红,口中艰难说道:“九月九……天帝山……难逃一死……”
虽是只言片语但沈非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九月九天帝山我一定会去,即使只有我一人我也会去阻止玄教。”
听闻此言隋天意嘴角一笑,眼睛一瞪头一歪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沈非站起身来四下张望,见玄教人众已被杀得连连后退便知金族已经保住了。
他看了陶谦谦等人一眼,悄悄向着山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