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回 答案
一出洞口二人举目四望,天空乌云遮月四周漆黑一片,隐约可见周围廊道房檐假山花坛,看来身处一处院子里。
丫头拉了拉阿生的手,说道:“阿生哥哥,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你小时候怎么会住在这么好的宅子里?”
阿生面带疑惑挠了挠头,说道:“应该不会错的,我运功之时想的便是回到十五年前的青莱山……”
他正兀自迷惑忽听前方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一看只见四五人手持利剑向他们快步奔了过来,口中厉声喝道:“何人竟敢夜闯宗主府邸!”
阿生神色一慌,心想坏了,莫不是误入某个大人物家里了,要是被当做贼人抓起来可如何是好。
丫头看着怒气冲冲奔来之人心中一阵惧怕,握着阿生的手悄悄躲到了他身后。
以阿生的功夫解决几个寻常守卫并不难,但他做贼心虚自知理亏,根本没想着要动手,拿出神物匕首牵着丫头便要施法逃走。
正在此时持剑的几人已经奔至二人跟前,待看清阿生面貌几人神色顿时一松,纷纷将剑收回了剑鞘。
当头一红脸守卫向前走了两步,客气拱了拱手说道:“先生远来未曾远迎,小的失礼万分。”
见他态度和和气气,阿生动作一滞怔了住,身子还保持转身逃跑的姿势手上还握着匕首。
他不知道这人在跟谁说话,四下看了看也没见到旁人。
丫头悄悄将阿生握着匕首高举的手拉了下来,小声说道:“他们想必是认错人了。”
阿生也觉得他们是认错人了,他从未来过此地怎么会与这些守卫相熟。
红脸守卫见他不说话猜想是贵人寡言,脸上一笑说道:“先生前来一定是找我家宗主来了,您这边请,先到书房稍后,我家宗主片刻便到。”
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满怀希冀看着阿生。
阿生看着他谦恭的姿势诚恳的脸庞,觉得实在不好违了他的意思,没有办法,干咳两声看丫头一眼跟着红脸守卫向书房走了去。
侍卫领着他们在宅院里拐来拐去来到一处书房。
一进书房阿生只觉房内大气非常,四壁挂着名家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几个雕刻精致的摆件立在案头,一看就是大家之作,墙角香薰袅袅,几名丫鬟束手站在一旁。
红脸守卫见阿生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不往里走,面带惭愧说道:“实在抱歉,我们不知道先生要来所以没有什么准备,这里略显简陋还请先生不要责怪。”
说着走到二人身前躬着身子引二人落座。
阿生牵着丫头小心坐在椅子上,见此人恭敬地忙前忙后心中觉得过意不去。
红脸守卫为二人倒上了茶水,躬了躬身说道:“先生请用茶,我家宗主片刻便到。”
说完转身退出房外,走时轻轻将房门合了上。
见他一走丫头拉了拉阿生的手,说道:“阿生哥哥,这些下人可能认错了人,可是他们主人肯定不会认错,等到主人来了岂不是一眼就识破了咱们,要不我们现在逃吧?”
阿生看了眼门外晃动的人影,说道:“门外有人盯着,要是我们冒然出去,他们心中起疑就更麻烦。”
丫头面带忧色低声说道:“可是到时候主人来了可如何是好。”
阿生说道:“我们误闯人家宅子本来就不对,等主人来了我们好好跟他说说,兴许人家和善就放过我们了。”
丫头想了想也没别的法子,低着头“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半晌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白衣男子缓步走入屋中。
此人三十余岁眉毛细长眼睛有神,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神态自若举止从容,给人以亲切随和之感,却又不失身居高位的端庄威严。
男子见到阿生先是一怔,接着面带微笑缓缓向着二人走来。
阿生将他神色看在眼里,心想果然主人不会认错人,连忙起身站起,双手放在腿侧面带愧疚说道:“这位宗主实在抱歉,我们并不是有意闯入您的宅子,只是碰巧到了这里。您的守卫将我们认成了他人,劳您深夜前来相见实在过意不去。”
丫头自阿生身后探出脑袋,说道:“我们不是小偷,没偷你家东西。”
阿生连忙说道:“对,我们不是贼人。”
听他说了一大堆男子表情并未有所变化,脸上依旧带着随和笑容,走到二人身旁向下摆了摆手,说道:“二位不必紧张,请落座。”
说着走到阿生身旁椅子一提衣摆坐了下来。
阿生和丫头心中忐忑,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男子伸掌指了指桌上茶碗,客气说道:“二位请用茶,此茶粗陋还请不要见怪。”
阿生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宗主客气了,这茶好的很。”
说完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也没尝出来什么味道。
他仔细看着白衣男子面上表情,见他低头饮着茶水并没有责怪之意心中稍安,心想这人不愧是宗主,气度果然不一般。
男子见他碗中茶浅,提起茶壶又为他斟满。
阿生半夜三更闯入别人家里,怎好意思在这里一碗一碗喝茶?
他牵着丫头站起身来,说道:“在下误闯阁下宅邸心中愧疚不已,不敢继续讨扰,我们现在便就告辞了。”
说完心中忐忑地看着男子表情,担心他有什么别的说法。
丫头也躲在阿生身后探着脑袋盯着白衣男子。
男子放下手中茶碗,站起身来面带浅笑说道:“二位既然有事我就不挽留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阿生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放他们走,心中顿时一喜,拱了拱手说道:“宗主客气了,我们告辞了。”
说着牵着丫头向门口走去,刚迈出两步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心中合计,这人待我们如此客气,我连他姓名都不知道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过无礼?
于是回过身来,面带歉意说道:“还未请教宗主高姓大名?”
男子束手站在一旁,面带微笑说道:“在下姓沈,名青岩。”
“沈青岩……”阿生默念两遍,笑了笑说道:“我叫阿生,得遇沈宗主荣幸之至。”
沈青岩说道:“阿生兄弟客气了,何时空闲还请再来宗里,沈某虚怀以待请兄弟指教一二。”
阿生见他待人风度翩翩心中顿生好感,说道:“指教不敢当,改日定当上门叨扰,对了,敢问沈宗主所主是何大宗大派?”
沈青岩摆手一笑,说道:“江湖小帮而已,以‘破刃’为名。”
此言一出阿生和丫头均张大嘴巴心中惊愕不已。
丫头眼中闪着光晃着阿生手臂说道:“他是破刃宗宗主,那他岂不是沈大哥的父亲,如此算来再过几年他不就要被匪人杀死了!”
听闻此言阿生眼睛用力一睁回过神来,思索片刻小声对丫头说道:“我们得将后来的事告诉他。”
丫头眉头一低,说道:“可是即使我们告诉他也没什么用,我们打破不了环,我们根本救不了他。”
阿生说道:“即使救不了他我们也得告诉他,既然我们到了这里便是天意,将实情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也好。”
丫头“哦”了一声抬眼看向沈青岩,想到他活不了几年心中一阵酸楚。
阿生干咳两声,对沈青岩说道:“那个……打扰沈宗主休息在下实在过意不去,既然宗主已经醒来想必也不急着再去休息吧?”
他本来已经说要走了,如今想要留下来也不知道该当如何说。
好在沈青岩看出他心中所想,脸带浅笑说道:“说的是,阿生兄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不妨再陪沈莫人喝几杯茶?”
说着伸手指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生点了点头嘿嘿一笑,说道:“我们没什么事,便就再坐一会儿。”
说着牵着丫头坐回椅上。
沈青岩也坐了下来,将阿生碗中凉茶倒到一旁茶盘上,提起茶壶重新为他斟满。
阿生哪有闲情喝茶,一坐下便迫不及待说道:“沈宗主,在下知道一件事,说出来怕宗主多想……”
他心想要是冒然告诉他有人要在三年后杀了他,难不成会被当成匪人同伙,所以说之前他先试探了一下。
沈青岩又斟满一杯茶递给一旁丫头,随口说道:“阿生兄弟但说无妨,我信得过兄弟为人,肯定不会误会于你。”
阿生见他说到自己心坎上了,心中一定,长吸一口气表情凝重说道:“三年之后将会有一伙神秘人夜闯破刃宗,不仅烧了宗派所在还杀了你!”
说完睁大眼睛看着沈青岩神色。
沈青岩举起茶碗轻轻呷了口茶,面上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仿佛听了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见他如此阿生心中一急,说道:“虽然此事不易相信,但我说的句句属实,我敢对天发誓……”
“我信你。”
沈青岩打断他的话说道。
阿生一怔,看着他不紧不慢的神态,疑惑问道:“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沈青岩伸掌指了指桌上茶碗,说道:“兄弟莫急,请用茶。”
阿生生抬起茶碗随便喝了一口,放下茶碗目光炯炯看着他。
沈青岩笑了笑,说道:“我自然相信你说的话了。”
阿生面上一阵焦急,他知道沈青岩并不相信他的话,有谁听到自己要被杀了还能如此镇定,还能喝下茶。
丫头皱着眉头噘着嘴,拉了拉阿生的手斜了沈青岩一眼,说道:“阿生哥哥,他根本不相信咱们,你别跟他说了,你让他叫沈大哥出来,咱们跟沈大哥肯定能说的清楚。”
阿生眼睛一亮,心想自己不了解沈青岩但了解沈非,跟他说一定更容易。
于是说道:“沈宗主,在下与令公子沈非相识,不知是否方便请他过来一叙?”
听闻此言沈青岩略显惊讶,但他也没说什么,向着一旁丫鬟招了招手。
丫鬟快步走了过来,低了低身子静待吩咐。
“去将沈非带过来。”沈青岩说道。
丫鬟道了声“是”快步出了门。
阿生脸上现出喜色,心想见到沈非后一定把过几年他将遇到的事详细同他说一下,能不能改变先不说,至少能让他有所准备。
过了半晌丫鬟一推门迈步走了进来,手上抱着一个看起来还未断奶的婴孩。
沈青岩指了指丫鬟所抱婴孩,说道:“这便是犬子沈非,到今日正好刚满八个月。”
看着婴孩裹着手指缩在丫鬟怀中,阿生满脸错愕定在椅上,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丫头知道自己出错了主意,晃了晃阿生的手,满脸歉意说道:“我们先是回到了五年前,然后又往回退了十五年,算起来沈大哥确实也就这么大。”
阿生悄悄瞪了她一眼,转头面带笑容对沈青岩说道:“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等他年岁大了在下一定要与其结交一番,此时夜间风冷,快把公子抱回去吧,别着了凉。”
沈青岩笑了笑没说什么,向丫鬟摆了摆手示意将沈非送回去。
丫鬟欠了欠身子,抱着怀中沈非悄悄退出门外。
丫头又拉了拉阿生的手,轻声唤道:“阿生哥哥,阿生哥哥!”
阿生回头没好气地瞪着她,问道:“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丫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道:“沈大哥现在年纪小记不得事,但是他师父年纪肯定不小,咱们跟他师父说一下不是也一样。”
阿生一听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沈非自小由他师父抚养养大,只要告诉他师父沈非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难,他师傅自然会告诉他。
阿生板了板身子,向沈青岩问道:“沈宗主,不知沈非师父所在何处,我们可不可以见上一见?”
听闻此言沈青岩嘴角一笑,掸了掸衣摆说道:“沈非这年纪,拜师是不是早了点?”
阿生一愣,接着脸上一红,心想沈非现在刚八个月,哪有这么大点就拜师的。
他转头怒视丫头,怨她净出馊主意。
丫头趁他训斥之前连忙说道:“虽然沈大哥现在并未拜师,但沈大哥的父亲一定认识沈大哥的师父,你别提师父一事,直接向他打听这个人不就是了?”
阿生一想也是,现在未曾拜师但早晚都得拜师,没什么区别,只需要找到这个人就可以。
于是向丫头问道:“沈非的师父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
丫头手指指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听沈大哥说过,他师父住在一个叫作往生谷的地方,好像姓葛,具体叫什么他没说。”
阿生回过头来,干咳两声对沈青岩说道:“沈宗主,不知道您在往生谷有没有朋友,我们过些日子打算去那一趟,您的朋友一定是德高望重之人,我们想顺便拜访一下。”
听他问话沈青岩并未急着回答,举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满含深意看了二人一眼,说道:“往生谷我确实有一熟人,我们相识已有十年了……”
阿生心头一喜,急着问道:“谁?”
沈青岩脸上笑意更甚,徐徐说道:“他叫葛天渊,有把神物匕首可以穿梭过去将来。”
听闻此言阿生一愣,接着“噌”地站了起来,脸色煞白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丫头也是满脸惊诧地看向阿生,心不住怦怦直跳。
阿生眼睛不住转动,脸上来回变色。他本以为自己将匕首送给十五年前的自己后,就会返回原来的年月里,没想到自己竟然留在了三十年前,还将沈非抚养长大传他功夫。
他难以相信沈青岩所说,口中喃喃自语道:“我是沈非的师父……我竟然是沈非的师父……我一直留在了过去!”
沈青岩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阿生兄弟,你虽是第一次来到此地,可是我在十年前就认识你。”
阿生心中难以相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放弃了熟悉的年月,选择留在了过去。
丫头心中也是吃惊非常,但她隐隐觉得阿生确实是沈非的师父,而自己便是沈非口中所说的冉晴师姐。
想到此处她嘴角一笑,心想自己一直唤作沈大哥的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弟。
阿生震惊半晌慢慢平静了下来,向沈青岩问道:“你说十年前便认识我,那我为什么要回到十年前?”
沈青岩一改刚才微笑模样,神色认真了起来,说道:“因为你的匕首有道裂痕,你需要时间熔炼裂缝否则匕首难以再次使用。”
阿生疑惑问道:“我什么时候熔炼裂缝不可以,为何要回到十年前?”
沈青岩缓缓踱步,说道:“确切来说你回到十年前有两个原因,第一,你的神物匕首功法太强,单以自己的内力根本无法融好,是以需要借助外力,而整个江湖上能够熔接神物的只有我们破刃宗。你刚才也说了,我三年后便会死去,这段时间根本不足以融好你的匕首,所以只能借助另一把匕首回到十年前,让十年前的我熔接神物。”
阿生伸手入怀摸了摸损坏了的匕首,问道:“那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沈青岩坐回椅上,端起茶碗抿了口茶,说道:“你打算匕首融好后验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阿生问道。
沈青岩动作一顿,眼中精光一闪说道:“过去可以改变,你能够救我性命!”
阿生心头一惊,怔了半晌接着摇头苦笑,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曾回到过去打算救丫头父母性命,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因果是个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沈青岩目光炯炯盯着他说道:“你觉得改变不了是因为你一心想要将环打破,如此确实不可能,只有在环还存在的情况改变过去才有可能成功。”
阿生似懂非懂,但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丫头眼眶一红,声音发颤问道:“你是说我的父母还有救?”
沈青岩眉目一沉,眼中带着怜惜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你的父母已死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阿生心中一阵迷惑,问道:“可是你刚才说过去可以改变,为什么丫头父母却救不了?”
沈青岩说道:“改变过去关键在于不改变过程的前提下改变结果,而要想达到这个目的最重要的便是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阿生不明白他话的意思。
“对!”沈青岩说道:“只有欺骗了自己才能在因果环存在的前提下改变结果,之所以救不了丫头父母,是因为当年你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二人,这样的话你无论做什么都欺骗不了你自己。”
阿生听得似懂非懂,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欺骗自己就能改变过去?”
沈青岩没有急着回答,指了指一旁椅子,说道:“其中道理艰涩难懂,坐下来慢慢说吧。”
阿生和丫头又坐回了椅子上,睁大眼睛看着沈青岩,等着听他述说改变过去的方法。
沈青岩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在跟你解释之前先要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人跟草木土石有何不同?”
阿生没想到他会问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但他知道这个问题一定有什么深意,于是想了想答道:“人有想法可以四处走动,而草木土石均是死物。”
沈青岩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人区别与草木土石便在于人有思想有意识。”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那我再问你,什么是真实?”
这个问题较上一个更为深奥,阿生满脸茫然,沉思半晌说道:“已经发生的事就是真实,未曾发生的便是虚假。”
沈青岩仿佛知道他会如此回答,继续追问道:“那如何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
阿生怔了怔,面带不解说道:“看到了当然就是已经发生了。”
沈青岩嘴角带着笑意,眼中闪着光问答:“那没有见到的呢,是不是就没有发生?”
阿生一摇头,说道:“没有见到的事该发生当然也发生了……”
“错!”沈青岩打断他的话,说道:“没有见到的事就是没有发生,或者说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可以是任意可能!”
“这……”阿生面带震惊心中难以理解。
沈青岩身子前倾目光炯炯说道:“你要明白,只有你见到的才是真实,其他你没见到的都是混沌,可以是任意可能。你可以改变你没有亲眼所见的事,因果环充满各种可能,会让你在过去做出的所有事变得合理。”
阿生心中一阵惊颤,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窥探到了什么,然而就此时沈青岩却不再说下去。
沈青岩向椅背上靠了靠,抬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抬眼盯着对面桌案,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前面桌案上原本有个前朝的花瓶,图案精美我甚是喜爱,然而可惜的是昨日我挂字之时不小心将其打破了。”
说着脸上露出惋惜神情。
阿生不知道他为何忽然说起此事,但他知道他一定是想说明什么,于是静静坐在椅上等待下文。
沈青岩转头看向他,说道:“如果我让你回到昨天告诉我不要挂字以免打破花瓶,你觉得能成功吗?”
一旁丫头听得认真,不待阿生回答抢先说道:“那不可能,如果你的花瓶没有打碎,你就不会告诉阿生哥哥花瓶之事,那么阿生哥哥就不会回到昨日告诉你不要挂字画,如此花瓶还是要碎,这就是因果环。”
阿生皱眉不语,心中觉得还有其他的可能。
沈青岩起身走到一旁屏风前,拉开屏风,只见屏风后面摆着一个精致花瓶,上面图案古朴看起来是件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