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迎亲
所有人都加快了动作,东蹿西跑,结果人撞人越来越乱。
王幼清看不下去了,无奈对着怜儿道,“你出去让他们等着,别那么快进来。”
嬷嬷慌张摆手:“新娘子哪有让新郎等的道理,丈夫为大……”
王幼清不理她,直接对着怜儿一扬下巴,“去吧。”
一屋子的人被王幼清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镇住,都不由自主停下动作看她,她环顾屋内各人,见大家都紧张看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脸色不太好看……
其实她是紧张成这样的。
她“噗嗤”一笑,道:“看着我干嘛呀,忙你们的,慢慢来,不用急。”
众人松了一口气,才放慢动作做手中的事情,刚刚咋呼的嬷嬷一脸尴尬,小心翼翼凑过来,“新娘子要不要吃点东西,免得到了下午饿。”
王幼清莞尔,柔声道:“嬷嬷可否给我一些果脯什么的,我塞在袖里,到时候饿了能吃一点。”
嬷嬷连声道:“可以的可以的。”说着就奔着厨房去给她寻果脯去了。
给她戴耳饰的小姑娘看见这嬷嬷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被王幼清发现了。
她扭头看她,小姑娘一愣,两只眼睛扑闪着,煞是可爱。
“你叫什么?”她闲聊起来。
小姑娘屈膝一礼,“奴婢叫衣衣。”
拿起桌上的另一只耳坠,她自己给自己戴上了,反而比别人更方便些,“衣衣,是个温柔的名字。”
小姑娘年岁不大,被夸当然开心,虽然尽力保持沉稳,脸上还是透出笑:“谢姑娘夸奖。”
“日后便伺候我起居吧。”
衣衣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是在提拔她做大丫鬟呢,能近身伺候主子那就是个好差事,干的活都不累,月钱还高,天大的好差事啊!
她赶紧叩谢,“衣衣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姑娘!”
“起来吧。”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经都收拾妥当了,便问,“盖头在哪?”
衣衣赶紧从地上起来去拿盖头,东西在里屋床上,折的整整齐齐,盖头上绣的龙凤呈祥,找的是上京最好的绣娘绣的,好看极了。
眼前一暗,盖头已遮住她的面容,她只能看见脚下的一点点景象,一会就要全程被人带着过火盆、拜堂。
怜儿从外面回来,看到王幼清盖头已经盖好,就知道可以叫人进来接新娘子了。
其实门口早就闹成一团了,李博衍一众兄弟过来闹亲,就为了添补王家这边的冷清,结果一群兵汉子,起哄起的欢,本来之前就闹着要进来接新娘子,李博衍也不拦着,结果怜儿一出去,说了句:“姑娘叫你等着。”
李博衍马上出声喝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等着!”
一等,就是半柱香。
里面终于传来一声,“进来吧!”
那真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翻腾而入,灌满了清冷的王家大宅,怜儿拿着剑站在房间门口,眼神冷冽,高傲地盯着冲过来的人。
“站住。”
“怜儿姑娘,让我进去吧。”李博衍一开口,一群人赶忙给他开出一条路,他从中间走上来。
李博衍本就长得俊朗,又比上京那些贵公子多几分阳刚气概,今天喜服加身,就像所有光芒都集聚在他身上一般,耀眼到刺眼。
怜儿下意识眯了眯眼,“不行,我们主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娶到的,你在这得立个誓言。”
一下子,旁人都起哄,“立什么誓言呀,我们将军那是少有的钟情之人,还需要怀疑吗?”
怜儿眼刀横过去,“不是我们姑娘要,是我要。”那人住了声。
李博衍这边确实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高举四指,神情凝重,“我李博衍今日在此立誓,请诸位见证,王幼清嫁我为妻,我李博衍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必得日日真心相待,对她好,一生对她好,若有丝毫的背叛或有违此誓言,便叫我死在敌人的乱刀之下,永无安葬之地,尸骨为豺狼所食。”
“将军!”众人听到如此毒誓,纷纷惊呼。
李博衍却只看着怜儿,道:“怜儿姑娘,你可还满意?”
如此毒誓,怜儿也不得不动容,松了些态度,但仍旧不让,“接下来就是姑娘的考验了,你若能听的出姑娘在屋里哪个位置,猜对了便让你进。”
这下一群人又开始嘟囔:“什么啊?这眼不能视,光听能听出来个什么,这不为难人嘛。”
但屋内,王幼清却笑了,成亲之时接新娘子本就要经过重重难关,她这已经算是放水了,李博衍那个耳朵她可是见识过的,听个方位完全不在话下。
果然,李博衍自信一笑,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闭目凝神听屋里的动静。
所有人屏着呼吸等他,才刚刚闭气,就听到李博衍朗声道:“门内左侧往里二十步,清儿坐在榻上,旁边的嬷嬷在给她往袖子里塞吃食。”
众人紧张地看向怜儿,怜儿也是一愣,她知道的都没他清楚。
此时屋内传来一声:“就你耳朵灵!”
是王幼清的声音,她的确正在让嬷嬷往她袖子里塞果脯、坚果这种小吃食,本就是偷偷摸摸的事,新娘子偷吃那是丢人的事情,他怎么还摆到台面上来讲,她以后的脸面可怎么挽回啊!
红着脸,她咕噜一句:“憨子。”
一听这么说,大家哄然大笑起来,那是猜对咯!
李博衍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问:“怜儿姑娘,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吧?”
怜儿不满,怎么这么快就破关进去了,她好失败。
但还是站到一边,让开了路:“只能李公子一个人进去,你们这些人别吓着我家主子。”
李博衍回身对着一众兄弟道:“你们在此等候,我一会就把你们嫂子带出来。”
然后一甩衣摆,踏步进了屋内。
一进去,他直接左转往内屋而去,绕过屏风,就见一曼妙女子,身着红衣,盖头上龙凤飞舞,放在腿上的手纤细而白嫩,静静坐在榻上。
这就是他的新娘子,他的妻子。
他柔声道:“清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