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大眼瞪小眼
她再看眼前这少年，没想到他真不只是说说而已，这一屋子是用心了。
但因此忽略了她，她仍旧是不高兴的：“今日就不准在这里了，去我屋里陪我。”
“不去。”他头也不回，直接拒绝。
昭阳公主也不恼，又道：“有冰葡萄，也不要嘛？”
少年有了反应，骤然回头，双眼发光：“咱们走吧。”
她勾唇一笑，果然，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过葡萄在他心中的地位，终究还是孩子啊。
拉着他冰凉的手，就像拉着那个人，那个人也是，三伏天的日子依旧手脚冰凉，心也一样，就是块冰，怎么捂都捂不热。
她侧头看了看现在紧握的手，这一次，一定能捂热的。
李博衍和霄狸是同时到的晏娘的院里，她一开门，见门口两个男人在门外大眼瞪小眼，把她吓了一跳。
“你们两干嘛呢，不热吗，快进来。”
这两人互哼一声，先后进了屋，晏娘苦笑着关了门，这两人啊，从挽寒楼开始就互相看不惯，现在关系也丝毫没有改善。
真是冤家聚头，这两人怎么撞到一起来找她了？
“你们来干嘛？”她插着手，审视这二人。
李博衍喝茶，霄狸先开的口：“白天你让我查的人，我找到一个，在门口鬼鬼祟祟半天，晚上往狗洞塞东西的时候被我逮住了。”
晏娘意外：“还真有啊，可够蠢的。”她嗤笑一声，“那人呢？”
“我打晕了扔在我屋里了。”霄狸见晏娘一副紧张的模样，知道她怕打草惊蛇，解释道，“放心，我是在那人的屋子里动的手，没人发现。”
晏娘松口气：“那就好，你把人看好了，我明天去审。”
“没问题。”
说完话，晏娘就看着霄狸，霄狸也看着她，两人无言眨眨眼，霄狸疑惑，盯着他干嘛？
李博衍率先打破这僵局：“话说完了，这大晚上的你还不走？”
霄狸气冲冲反驳：“这是她的院子，她都还没赶我呢，你发什么话！”他转头看晏娘，“是吧？”
晏娘礼貌地笑着，不说话，但眼中意味明显——李博衍说的对。
霄狸这一次看懂了，和着两人联手赶他走，他如鲠在喉：“行，我就不奉陪了，您二位好好说话吧！”
甩着衣袖，风风火火就走了。
晏娘看人像疾风一样迅速消失，道：“他好像生气了。”
李博衍一脸无所谓：“没事，多气几次就好。”
她嗔他一眼：“你这人——”
他拍拍她的肩膀，递上一杯凉茶：“好了好了，我错了。”
晏娘接过茶杯却不喝，直接放在了手边，她有想问的话，所以到现在一直等着他回来。
“干娘……还好吗？”
李博衍沉吟片刻，在想如何来回答她的问题。若说好，实在算不上好，李老妇人一病好些时日才刚刚恢复身体，若说不好，也没到太糟糕的地步，听他说清儿还活着，一下便又回了精神。
只是，虽然他娘没多问，但那神态言语里，分明是想见见清儿。
但现在不合适。
他开口：“挺好的，我娘让你照顾好身体，夏天热，别中暑了。”
晏娘点头，心中愧疚之情又涌上来：“嗯，我知道。”
第二日，晏娘去审霄狸抓来的人，她先看了看那人没能送出去的包裹，里面瓶瓶罐罐看不出是什么，但特别的是有几张人皮面具，她睨一眼被五花大绑战战兢兢的人。
“你会易容？”
那人抖着声音：“不，不会，这不是我的。”
霄狸在一旁打一下这人的头：“不是你的，你往外塞什么？还狡辩，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那人真害怕了，哭丧一张脸：“真不是我的，我是帮别人处理的。”
晏娘放下东西，不经心道：“之前府里死了一个人，那人跟你什么关系？”
那人直喊：“跟我没关，跟我没关啊。”
晏娘冷笑，跟你没关？府里死人的消息封得死死的，她上来说府中死了人，这人却只管撇清关系，也不想想他根本就不该知道有人死了。
“撒谎。”晏娘也不看她，轻描淡写对霄狸说，“把舌头剪下来吧，反正也不会说什么真话，不如不说话。”
霄狸应一声，抽中腰间的短刀，就去掰这人的嘴巴，被绑着的人反抗不了，呜呜咽咽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眼看刀就要进嘴，这人大喊：“我说，我说！”
晏娘气定神闲坐到这人前方，霄狸还是拿刀抵在他的嘴边，两个人明显等着他开口。
“我就是府里的下人，那个包裹是和我同住的那个人之前嘱咐我，说他如果没回来就是死了，让我替他处理了，可，可我不会啊，这东西烧起来有味道，我只敢往外面扔。”
晏娘听到关键的话：“你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吗？”
那人看着眼前闪着精光的刀，吞一吞口水，继续说：“我和他不熟，只知道他刚进府，是个做杂务的，其他我都不知道。”
“他会口技。”晏娘仰前身体，再次问道：“你确定不知道？”
听到这两个字，那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古怪，似乎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霄狸也看出来了，加大手中的力度，在他嘴边已经划出血痕：“你知道什么？快给我说！”
这人想了又想，才缓慢开口：“前些日子听闻慧霞郡主捧梨落坊的头牌清荷，清荷有门绝活就是口技，和我住在一起那个人，时常蒙着脸，但我有一次偷偷看见了，长得，长得特别好看。”
晏娘和霄狸对视一眼，心中有数了，她起身示意出去说话。
霄狸叫来外面守着的人，吩咐道：“把人看好了，也别弄死了。”
然后他们二人出了房间，晏娘率先开口：“你去看看梨落坊的清荷现在何处。”
霄狸点头，立马动身就往外走，很快没了身影。
梨落坊，小调清酒。
霄狸进去就砸了一个金锭子，直接被请到了最好的厢房，老板弯腰弓背，讨着一张笑脸伺候这突然摆放的财神爷。
“公子，您今儿是想听什么戏，小的马上就派人去安排！”
霄狸闭上手中的扇子，撑着下巴，勾唇：“我要见你们的头牌，清荷。”
听到这名字，老板脸一下就苦了：“公子啊，咱换个人成不，那清荷失踪好一段时间了，报了衙门也找不到人去哪了，小的实在是请不出这人……”
失踪了？霄狸脸色沉下来。
“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老板歪着眼神算了算，道：“大概得有半个月了，清荷不见了，连郡主也不来了，我可真是损失惨大哟……”
霄狸不管这人叫苦连天的抱怨，打开扇子，半遮着脸径直离开了此地，后面老板一脸无措，这，花一个金锭子，就来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