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得救
她有这么抢手吗?一会有人想绑架她,一会有人想杀她,她真是几条命经得起这样折腾的。
这仇,她日后一定要报……真疼啊。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入眼是床顶晃晃悠悠的花穗,唔,这花穗她认得,应该是在她房间的。
她不是被人劫走了吗?怎么会看见她房间的东西,应该是脑袋还晕着。
于是抬手想揉揉眼,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嘶——”
“清儿,怎么了?”
咦?是博衍的声音。不不不,是那劫匪的声音。
她全身乏力,没办法转头去看来人,只厉声责问:“你这狂徒,休得再想诓骗我,你到底有何目的?”
李博衍显然一愣,步伐一顿,眨了两眼才反应过来,她是把自己当劫匪了。
苦笑:“清儿,是我,那匪徒已死了,你还在王府呢。”
“啊?”晏娘费力撑起身子,看果然是博衍站在不远处,长舒一口气,“还好是你,吓死我了。”
他走过来,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端起药一口一口喂她。
药喝完了,他擦拭干净她嘴边的药渍,在她背后垫了枕头,让她靠在床头。
晏娘任他一番动作,才问他:“那人就死了?”
“他当时劫你走的时候,我一时心急,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就用弩箭取了他的性命。”
“他的确该死,可人死了,我们就没法问出些什么,博衍你不知道,他当时说话出口是你的声音,而且这么容易潜进王府,我怀疑是府里有内鬼。”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博衍若有所思,抿唇,“我已经和王爷商量了,此事先不声张,既然是内鬼必定还有同伙,想个办法把剩下的人抓住,再问话。”
晏娘点头:“这样也好。”她环顾屋里,发现少了人,“怜儿呢?”
说起怜儿,李博衍脸色沉下来:“她自知对你保护不周,闭门在房自省。”
晏娘却没有太多怪罪,嘟囔:“她也尽力了,只怪绑匪太狡诈。”
抬眼,却看到李博衍脸色不对,她轻声道:“你生气了?博衍?”
这样一提起,李博衍明显有怒气:“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已经被劫走了,她和你住的这么近都没办法保护好你,我实在没法放心让你一个人,要么我搬到你的院里,要么你过来和我同住。”
晏娘被他这不容拒绝的语气唬得愣住,虽然他是为了她的安全,但这么直白说出同住的话,还是叫她有些别扭。
“噢,噢。”她木木点头,“那就你,你搬来吧。”
一时沉默,满室寂静。
窗外蝉鸣阵阵,叫的人心烦意乱。
“你不回家看看吗?”
她忽然想起他回来都没有回过家,这里一直有事拖着他,她有些歉意。
李博衍揉揉她的脑袋:“我明天白日里回去一趟,叫爹娘放心,但晚上一定会回来的,等我。”
她整理自己被揉乱的鬓发,乖巧点头:“好,博衍,你帮我给干娘带个信儿吧,就说我还活着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讲,我怕她太伤心了,身体熬不住。”
“放心,我一定带到,你明天就好生养伤,王爷那里我打过招呼了,让这几日任何事都不准来烦你。”
第二日,李博衍起了大早就回了李府,等晏娘醒过来时,他已经离开好几个时辰了。
王府的婢女伺候着她实在不习惯,不管是洗漱顺序,还是妆容衣饰,都让她全身不舒服。
忍了一个上午,她还是忍不住了。
“行了,你们去把怜儿叫来吧,这里让她伺候就好了。”
婢女们诚惶诚恐地退出房去,刚走出门外,就和站在门口的怜儿迎面撞上。
看见她们,怜儿有些手足无措。
小婢女惊呼:“怜儿姐姐,你怎么在这,姑娘找你呢。”
怜儿赧颜,她本来是想去给晏娘请罪的,但是走到门口又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就躲在门外,一躲一个上午。
刚刚晏娘叫她来伺候的话她也听见了,正想要进去,就被撞见了。
有些尴尬,房里的人听到声音都往门外看,她抬头,和晏娘眼神相撞。
怜儿慌乱低头,对婢女们吩咐:“行了,你们退下吧,这里我伺候。”
然后趋步进了房中,走到晏娘床前,跪着行了一个大礼,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主子,怜儿惭愧,未能尽好保护主子的职责……”再想起前几次也是如此,她更是羞愧难当,“好几次都没能保护好主子,怜儿实在是,实在是……无颜面对主子。”
晏娘叹息一下:“行了,快起来吧,我饿了,想吃饭。”
怜儿没想到晏娘开口第一句话是想吃饭,傻傻抬头:“啊?”回过神,连忙站起来去扶晏娘。
桌上的菜已经摆好了,只是这些菜却实在有些……一言难尽,既不是晏娘爱吃的,也不是晏娘病中该吃的。
“这些人,怎么伺候的!”怜儿低声斥责一句,“以后这种贴身的活还是我来做靠谱。”
“是啊,谁叫你躲在屋里躲这么久,我也委屈呢。”
怜儿想要叫人上来撤下饭菜重新上,被晏娘止住动作:“算了,没必要再弄,我将就吃吧。”
晏娘坐下吃饭,她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怜儿就安静在一旁替她布菜,主仆相处倒也十分和谐。
正吃着饭,院外传来一阵吵嚷之声,晏娘起初不在意,但声音越来越大,她也不得不注意了。
她扭头看怜儿,怜儿看懂她的眼色,点一下头就走到院外去问情况。
不一会人就回来了。
“主子,说是旭王在查府中人的底细,把所有下人都叫到一起,挨个挨个的清算家中底细,阵仗很大。”
“他现在查什么,不是说私下查,不打草惊蛇吗?”晏娘语气不满,“他什么打算……”
她一向捉摸不透梁旭的心思,有时候觉得这人心中计算很多,有时又觉得他虚张声势,李博衍明明说了他们商量好了,怎么人一走他就自作主张。
晏娘越想越不对,起身:“我去问问他想做什么。”
“主子。”怜儿拉住晏娘,“主子此事就别费心了,我看王爷是另有打算,而且,这是旭王府的内事,主子是外人,管得好了不加功,管得不好就是多事,都会遭人闲话,而且,主子此时应该低调,您应该在更重要的时候现身。”
晏娘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她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冷静不下来,甚至草木皆兵。
她叹气:“我明白,只是最近不知怎么的心慌的很,一遇事就想弄明白,云里雾里得总感觉被人玩弄在掌心。”
这时,窗口有人说话:“那是因为此事涉及到李博衍了。”
晏娘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霄狸,你能不能不要翻窗进来,你这搁别人身上,就是采花贼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