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伶牙俐齿
她一个闪身，把背更深的弯下去，声音压得低像少年变声前：“郡主，军中规定，不是长官命令，军士皆不能在营中摘下头盔，请郡主不要为难小的。”
慧霞郡主扬起下巴，眼神尖锐：“说什么不敢，本郡主今日非要摘了你的头盔，李博衍还敢杀了我不成？”
说着又是来扯晏娘，这下晏娘直接一个“扑通”跪倒在地，正好躲过了慧霞郡主挥过来的手。
“小的是为郡主考虑。”
慧霞郡主见这小兵二话不说就跪下，心想果然还是卑贱之人，她气消了一半，嘲讽：“怎么个考虑？”
“郡主身份尊贵，一般人自是不敢冒犯，可陛下明令，我朔朝兵士可为主死，不可为人辱……”晏娘故意停顿，把声音拖得悠长，“前些时候张大人家的小姐就因为误打死一个小兵，直接按军令处死，张大人也不敢多言的。”
慧霞郡主冷哼：“我不就是主？”
晏娘故意探寻的语气：“天地之主，方能号令千万将士，郡主说什么？小的刚刚没听清。”
除了皇帝谁敢称自己为天地之主？慧霞郡主饶是再笨拙，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刚才那话，简直就是大不敬之言，心中一沉，想起出门前娘亲拉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嘱托“莫要说胡话”，怎么这下又犯了禁忌！
慧霞郡主眼神闪烁：“我没说什么。”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蓝衣女子走上来，拉住自家郡主，她刚刚是瞧清楚了，这个小兵伶牙俐齿，郡主直言直语与此人对上只有吃亏的份，而且这是在军中，万一传出些什么谣言，对郡主不利。
蓝衣女子在郡主耳边低语：“郡主，长公主说了两个时辰内就要回府，现在不早了。”
“今日且放过你，你最好祈祷不要再遇见本郡主。”慧霞郡主呲牙抛下一句警告，才总算是真的离开了。
见慧霞郡主的马车渐渐走远，李博衍才从晏娘身旁的窗子探出半个身子来，一脸兴味：“什么时候张家小姐按军令处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晏娘见李博衍明知故问，侧脸不理他，张家小姐怎么回事还是他亲口给她说的。
那张家小姐是家中不受宠爱的女儿，前些时日在这城防营附近投河自尽，张家嫌丢人，死因对外一个字都没说，慧霞郡主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当然不知道这事，拿来唬她正管用。
李博勋把刚刚捡马鞭顺手剑的小石子飞过去，李博衍一个侧头避过，喊道：“哥，干嘛打我？”
“见我们这里被为难，你在里面看笑话，不打你打谁？”
李博衍讨笑道：“我看清儿就想试探这郡主，才不出来的。”
晏娘诧异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想试探她？”
“昭阳公主的女儿，什么品行，行事什么作风，一定是受家里熏染的，透过她了解她娘是个好方法。”
就这一下，晏娘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你知道昭阳公主的事？”
李博衍伸手拍拍她肩膀：“盔甲有些大，下次给你找身更好的。”又看了看他们三人，“先进来，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