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剑铺学徒
经此一事后，她对铁坚的态度算是彻底改变了。
“既是如此，在下若是再过推拒，倒是显得有些无礼了，那便恭敬不如从命。”铁坚沉吟了片刻后，终于点点头。
燕紫闻言，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微笑。
倒是小算盘大喜之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楚大哥，即便是你再也恢复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之后在我们燕府谋一份差事，总也好过你四处流亡。”
“这样倒也甚好，燕府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如若楚公子不嫌弃……”燕紫想了想后，赞同的说道。
铁坚闻言，心中一动，斟酌半晌道：“在下倒是对炼剑一事略知一二，不知府上可有相关事务可做？”
“炼剑？”
听闻此言，小算盘一惊，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燕紫。
“燕家在城东这边正好有一家剑铺，等楚公子伤势恢复之后，就去那里跟着陈光大师当学徒吧。”燕紫一怔之后，马上如此说道。
之后，三人又多聊了几句，燕紫便让铁坚好好休息，带着小算盘告辞离去了。
……
时光荏苒，不觉又过了半月有余。
期间，燕紫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出现过。倒是小算盘时不时来探望一下铁坚，帮他送来不少所需之物。
铁坚的伤势，恢复的比所有人预计都快，尽管经脉损伤尚未完全修复，但日常行动已无甚大碍。
在燕府住了半月，他很少出屋，大多时候都是在房内打坐运功，尝试着恢复修为，只是尝试了数次后，丹田的状况没有丝毫改善，那些引入丹田转化而成的法力，依旧会自行消散大半。
不过，有些出乎他预想的是，那些没有消散而残余下来的法力，在自行流转并溃散于全身经脉之中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他的伤势恢复。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日，小算盘又来到这边，这一次说是要带铁坚前往燕氏剑铺。
两人出了府邸大门，门口的石狮旁早已有一辆宽大的朱红马车停靠等着他们。
登上马车后，两人在轿厢内的软榻上坐下，随着一声马夫的轻斥声响起，身下马车的车轮立即骨碌碌地旋转起来。清脆的蹄声，也随之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马车很稳，几乎没有什么颠簸，轿厢两侧皆有窗口，垂着车帘，撩起之后便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铁坚张望了片刻之后，就发现此处多是高门大院，就府邸大门气势来说，与燕家不相上下的就有好几家。
“这越京城里东富西贵，朝廷的官员大多聚居在城西，而一些商贾富人则聚居在城东。咱们燕家的府邸、商行和剑铺等主要产业也都在城东。”小算盘见铁坚一直往外看，就主动介绍道。
“和晋国京都格局差不多，北边应该是皇宫所在，南边就是普通百姓的聚居地了吧？”铁坚闻言，将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开口说道。
“恩，的确是这样的。”小算盘眨了眨眼睛，点头道。
“燕氏商会除了城东这些产业之外，别处还有什么吗？”铁坚问道。
“城北和城西都是官家势力，城南倒是还有几处房产和分行。只是上次货物出了问题之后，说不得就要将这些产业卖掉一些了。”小算盘叹了口气说道。
“断掉一些分支，来保存主脉倒也没什么，相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铁坚安慰道。
“嗯，只要燕氏剑铺这块金字招牌不倒，咱们燕家就一定会恢复全盛之时的模样的。”小算盘闻言，也来了精神，扬起小拳头，自信满满的说道。
“对了，之前在商队里见到的那位陈师，应该就是剑铺里的炼剑师吧？”铁坚闻言，开口问道。
“你是说陈光大师吧？没错，他就是我们燕氏剑铺里唯一的一位炼剑师，已经能够炼制出中品法剑，是族长当初花了诺大代价才好不容易请来的，一会儿你见了他，可一定要恭敬一些。”小算盘颇为自得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铁坚微然一笑道。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蹄声变得轻缓起来，周围传来的各种叫卖之声，开始显得有些嘈杂。
铁坚顺着周围街道一路望去，发现越往这边来，沿途的店铺越是密集，来往行人熙熙攘攘，比起潭州城内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了当年在潭州城的时光，垂于两侧的双手不由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不多时，随着马夫一声长喝，两匹骏马踩着碎步，逐渐停了下来。
“到了，楚大哥！”小算盘当先起身，一掀车帘，对铁坚笑着说道。
说罢，她当先跳下了马车，等候在了一旁。
铁坚下了马车之后，仰头望去，就见眼前伫立着一座高大的双层飞檐门楼，通体以青砖垒砌，上面雕刻着许多瑞兽呈祥的砖雕，顶部则布有黄绿两色的琉璃瓦片，看起来金碧辉煌，华美至极。
门楼的门楣之上，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匾额，上以金漆书写有“燕氏剑铺”四个大字，看起来遒劲有力，颇为醒目。
铁坚并未立即朝剑铺内走去，而是飞快环顾了一下四周，将附近的商铺都打量了一遍。
他发现燕家剑铺规模虽然不小，但却并算不得上是规模最大的，所处的位置也并非在整条大街最为繁华之处，看起来应该也是属于中等层次的商铺。
铁坚随着小算盘登上三级台阶，走入商铺之内，迎面就看到一座几乎与房顶等高的白色影壁伫立在屋内靠后位置，上面以古篆字体书写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燕”字。
“燕”字之上，则悬挂有一道三尺来长的黑色镂空剑匣。
从其镂空的花纹缝隙，隐约能够看到里面有一抹雪亮白虹，似是装着一柄宝剑。
剑匣下方，则摆有一张细长的红木案几，上面孤零零的放着一只三足铭兽的青铜香炉，里面插着三支檀香，正徐徐冒着袅袅青烟。
铁坚向店铺内放眼望去，只见商铺内两侧，各有一道半人高的乌木柜台，后方分别竖有一道高大木架，上面摆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锋利宝剑。
柜台前方，站着不少人，其中不乏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这些人不时交头接耳，对着木架上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品评那些宝剑的优劣特点，以帮助同行好友挑选出心怡宝剑。
“我们越国自古以来就重武轻文，虽然这些年已经发生了一些转变，但大多数官宦商贾子弟仍是喜好悬配宝剑，以示尚武之风。不过，这里一楼出售的，都是一般的世俗用剑，虽然造型精美，却多少有些华而不实。”小算盘看了那些人一眼，压低声音对铁坚说道。
铁坚对此早有耳闻，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法剑之类的，在何处售卖？”
“下品法剑在二楼交易，至于中品法剑，则都在另一处商行，以前是由老爷亲自主持出售的，现如今已经换成了小姐。”小算盘说道这里，又忍不住心疼自家小姐，叹息了一声。
“那燕家是否有上品法剑……”铁坚不禁问了一句。
他话卜一出口，便自觉有些失语，要知道，在整个天越大陆上，灵品法剑不过双手之数，每一柄出世，皆会引起各方激烈争夺。而上品法剑虽说略微常见一些，但也足以作为皇室及各大门派世家的传承之物。
“上品法剑又岂是寻常可以见到的？”小算盘对着影壁努了努嘴说道。“影壁上的那柄，与上品法剑也只是一线之隔，已是我们燕府作为镇店之用。”
铁坚闻言，有些诧异的望向影壁上的剑匣。
“这是陈大师目前最巅峰的作品，留待他能炼制出上品法剑了，才会用来出售。”像是看穿了铁坚的心思，小算盘主动说道。
铁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小算盘绕到了影壁后方。
两人通过一道门后，来到了剑铺后院。
一进后院，铁坚就感到迎面袭来一股热浪。
他略一扫视，就看到左右两侧，整整齐齐地排布着两列房屋，共有七八间的样子，全都屋门敞开，从中不断传出“叮叮当当”的捶打之声。
“这些都是用来铸剑的剑室，燕氏剑铺里一楼出售的普通利剑，就都来自这里。”小算盘一边带着铁坚往后面的一道圆形券门走去，一边解释道。
铁坚透过那些敞开的屋门，看到了一个个体型健硕的汉子，正在捶打着铁胚，模样专注，丝毫不比真正的炼剑师差。
穿过券门后，又向内走了百余步，前方出现了一座朱红色的歇山大殿，在其左右两侧还配有两间规格稍小的配殿。
“这里就是陈光大师炼剑的地方了，不过今日没有开炉，大师应该在小楼那边，我带你过去。”小算盘踮着脚朝歇山大殿里张望了一下，说道。
说罢，她便带着铁坚绕过大殿，朝着后面走去。
歇山大殿后方是一座小型的园林，里面种满了各式花木，其中有几种正值花期，姹紫嫣红，开得十分热闹。
在园林中央，还有一汪幽碧池塘，面积不大，里面长满了墨绿色的水草。
池塘对岸，则竖有一座颇为精致的三层小楼，虽处闹市，却独得静谧。
铁坚两人穿过池塘上的曲折石桥，来到了小楼前，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正巧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小算盘，你怎么来了？”青年男子方一看到小算盘，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声音中充满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