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直面白桦

  好机会!!!
  邵砾眼前一亮,没想到他先前还在夸赞对方,战斗风格冷静从容、条理清晰,结果下一秒,就开始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出来。
  果然还仅仅只是个年轻人啊,心浮气躁得厉害……
  镜花侯心中平添了一丝轻蔑不屑,手中动作,却是半点都不留情。
  舞动长枪、引导着那杆直刺过来的吼西风,借力打力甩向一旁,邵砾旋即转身后退一扬枪杆,枪尖由下至上、笔直地划向林图的下颌。
  竟是作势,欲要一举刺穿林图的整个头颅!
  “嘿嘿……没想到吧?!”
  然而就在这时,林图却是平白无故地、莫名展露出一丝笑容来,只见在其胸前,一块造型古朴沧桑的老旧龟甲,陡然浮现而出!
  当玻璃长枪的锋锐矛尖,好死不死地触碰到龟甲表面之时,便一寸一寸地瞬间崩裂开来。
  其二者之间的坚硬程度,当即高下立判。
  见此情形,邵砾的脸色猛然大变,只不过即便是经验老到如他,也绝不可能当场摁死、牛顿他老先生的棺材板,把传递到长枪之上的力气,给瞬间收取回来。
  “我就说嘛……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又怎么可能足以跟正版、互相掰手腕?”
  林图撇撇嘴,丝毫都没有以前、他也一直在用‘华勺’山寨机的羞愧觉悟。
  双腿发力、登时欺入镜花侯的怀里,在这个外人看起来、极为暧昧的动作当中,林图毫不犹豫,一拳狠狠轰穿了邵砾的腰腹。
  “噗!”
  没有预想中的那般血肉淋漓,林图只能感觉到,在对方体内、有多到数不清的玻璃碎片,在自己的手臂上极其尖锐地划拉过去。
  将那只捅穿邵砾腰腹、胳膊上所裹挟着的衣袖,给切割得支离破碎。
  却没有伤及自己的皮肤表面一丝一毫。
  望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脸颊,林图怎么看、都感觉到怎么怪异膈应。
  现在这算什么……我自己杀死了我自己吗???
  邵砾所变化出来的玻璃式‘林图’,浑身都瘫软了下去,此时此刻,他正怔怔地望着自己面前的正主,脸上的错愕吃惊表情,依旧尚未散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你要是实在想见帅哥的话……自己照照镜子不就得了?”
  林图没好气地瞥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善地回答道,随即扶住镜花侯的身子,将自己插入对方体内的胳膊,缓缓拔了出来。
  “当啷!”
  玻璃化林图原本手里紧紧攥着的长枪,伴随着五指瘫软无力地松开,也当即滑脱滚落在地。
  望着对方呆滞无神的空洞双眼,林图越看越来气,索性直接一把就将脑袋、给活生生拧了下来,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抛上抛下,这才心中松快了一点。
  “临死之际也不知道、变回自己糟老头子的本来面目,搁这儿恶心谁呢?!”
  将‘自己’的脑袋如丢绣球一般,扔过来甩过去,林图打量着那具瘫倒在地的无头玻璃尸身,这会儿还不忘趁机损上那么一两句话。
  结果就在这时,林图忽然脸色剧变,像手里正捧着一枚定时炸弹似的,赶忙将那颗头颅、拼命丢了出去。
  随后抽身火速急退,只为了在这须臾片刻间,能够距离那副无头玻璃尸身、越远越好。
  只见连带着那杆长枪,玻璃化林图的身体与脑袋,都开始迅速膨胀变大起来。
  然后伴随着一声极为剧烈的爆炸声响,那多到数不清的玻璃残渣,犹如漫天飞舞的利箭一般,纷纷四散爆射了出去。
  “轰隆!!!”
  林图手疾眼快,在疯狂撤退、寻找障碍物的功夫,还能抽空提起一具、躺在地上摸鱼偷懒的人偶,借此来趁乱挡在自己身前。
  人偶:“……”
  只听见一阵密密麻麻的‘扑簌簌’声响,好似雨点打在荷叶、芭蕉上的密集声音一样。
  人偶因为玻璃碎片、连续刺入自己身体内部的缘故,一直在抖动震颤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令人牙酸的玻璃击打声响,方才逐渐慢慢停歇了下来。
  轻轻拂去一些、仍旧划破自己衣衫的玻璃残渣,林图悄咪咪地顺着人偶的腋下,朝外大致上偷偷摸摸扫了一眼。
  当他确定邵砾这招算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套路招式,确实发挥完属于它自己的威力余温以后,林图这才从人偶背后站起身来。
  十分绝情地丢掉手里、被自己榨干剩余价值的可怜工具人,林图尽量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玻璃碎片。
  随即下意识地打量着、穿戴在自己身上的那套残破衣衫,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陷入了无尽的苦恼烦闷当中。
  这要是每次出完任务,自己都得被迫毁掉这一身衣物,那其中的具体金额花费……谁能受得了???
  目光在四下里搜索寻觅着,林图冥思苦想、绞尽脑汁推敲着解决办法。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图遽然眼前一亮,如饿狼一般贪婪的眼神,不带停顿地瞬间落在了、远处一直站在门口,负责迎接宾客的人偶管家身上。
  由于身处爆炸地点较远的原因所在,人偶管家身上的那一袭得体西装,近乎并没有受到过任何损坏的完好模样。
  现如今再同林图那一身、破烂乞丐的潦倒装扮一对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堪入目,难以言说得紧。
  摩挲着下巴,林图闲庭信步、缓缓来到人偶管家身旁,一边上下端详着、人偶管家的衣衫打扮,一边啧啧称奇地赞叹道:
  “这可真合身啊……”
  人偶管家:“……”
  不消多时,罗真的这幢别墅住宅范围之内,便再度恢复了寂静。
  步入画有《耶稣受难图》的二楼玻璃门内,林图松了松系在胳膊上的西服衣袖,这还是他第一次穿、如此正式的服装,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虽然这套黑色礼服,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越过遍地的断肢残骸,林图直挺挺地、朝着对面的人偶女孩快步走去,仿佛根本就没看见、对方的身体破损程度一般,林图笑眯眯地和气问道: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