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刺
沈将军听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大哥莫急，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沈三爷也站了起来，安抚道，“但此事是我那岳丈传回来的，应该是真的了。”
沈三爷的岳父姓秦，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若是皇上出事，秦太医必然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
“皇宫戒备如此森严，怎的还会有刺客进来？”
“我也纳闷呢，大哥刚一回京就发生这种事，实在是难以让人不多想，不过我已经让人打听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咱们再等等看。”沈三爷也有些发愁了，他这哥哥常年镇守边境，军权在握，本就为皇室宗亲所忌惮，刚一回京一趟就赶上皇上遇刺这事儿，难保不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大哥，要我说，咱干脆交权告老吧，或者随便在朝中任个虚职也行，这几年沈家出的风头太大了。”短暂的沉默后，沈三爷忍不住劝道。
“那怎么行，北境虽已平定，但仍有叛党余孽在逃；南方几个藩王亦不安分，他们见东原的祈天皇朝近几年异军突起，已有倒戈之像……”沈将军在书房中缓缓踱步，他道，“沈家屹立百年，靠的是皇恩浩荡，我既食君俸禄，自然要为君分忧；且南秦建立时，老祖便言沈家后人皆是为守护南秦而生的。我岂能做那不忠不孝之人？”
“大哥！”沈三爷无奈的叫了一声，“沈家能有今天，靠的是祖祖辈辈的战功，战功是怎么来的？那是我们族人的血肉铸成的！”
“想你沈大将军戎马半生，收复失地、开疆拓土，为南秦江山做得还不够？可那皇帝是怎么对你的，怎么对沈家的？你在前线拼命的时候，皇上在干什么？他在玩弄他的帝王之术，他在变相地囚禁你的至亲，他在想尽各种办法削弱沈家的权利，他甚至……算了，不说也罢，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皇室，已经变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可你总该考虑考虑嫂嫂和小寂小玉他们。”沈三爷说到最后，颇觉心累，他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执拗，太过正直，把南秦江山看得太重了。
沈将军听完沉默了，仔细想来其实老三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年来，他每打一次胜仗，宫里的赏赐都如流水，但皇上也确实在一步步的制肘他，比如皇上以教养保护为名将妻女召回汴梁，又比如老三始终在礼部任的不尴不尬的虚职……老三的能力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清楚，皇上这样安排着实屈才，他也想到了老三必然会心有不甘，只是没想到他竟积怨如此之深……
但他私心里还是存有念想，不念功劳念苦劳，沈家总不至于落到那个地步。
“扣扣——”敲门声响起，心思各异的二人整理好脸上情绪，让来人进入书房。
“禀老爷，宫里那边传消息回来了。”来人是沈三爷府上的护卫。
“现在宫里情况怎么样？”
“皇上遇刺的消息已被太子殿下全面封锁，朝臣们都还未得到消息，嫔妃们也不被允许探视，太子殿下还安排了秦太医等人施救。”
“皇上情况如何，刺客抓住了吗？”问话的是沈将军。
“回禀将军……”护卫看了看自己家主子，又看了看沈将军，“皇上……仍在昏迷。”
“刺客是个小太监，在皇上身边服侍了好几年，在皇上批完当日的奏折之后趁其不备拿匕首将皇上捅伤，而后迅速服毒自尽，没有留下任何与幕后主使有关的线索，偏偏太子殿下下令彻查幕后主使，大理寺那边已经忙疯了。”
消息传到沈青鸾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逗鸟，就是那只引着她找到凤头簪的那只青鸟。那个奇怪的人走了，小鸟却留了下来。相处了一会儿后，沈青鸾明白了，这鸟通灵，它能听懂人说的话，也会服从主人的指令，比如现在，它就很听话地飞到明灯的头上去了。
“小姐！这是什么东西？”明灯刚刚想要将她得到的消息仔仔细细汇报给自家小姐就被不明物体砸了脑袋，一时惊慌不已，挥舞着双手想要把不速之客赶走。
沈青鸾欣赏了一会儿明灯的无措，这才强忍着笑意将青鸟召回：“小九，回来。”
小九很听话地回到了沈青鸾掌中，明灯看得啧啧称奇：“小姐，这是什么鸟啊，真好看！”
“这是青鸟，一个……朋友送的。”他既然知道我的小名和生辰，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沈青鸾想。
“哦，我知道了。”明灯拉长语调，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知道什么了？”
“这只小鸟是太子殿下送的对不对？”
沈青鸾：“……？”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猜对了对不对？你看你都不说话了……”
“……你怎么看出来这是楚暹送的？”
“青鸟寄情嘛，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除了太子殿下还能有谁敢送小姐青鸟啊？”明灯这么一分析，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沈青鸾扶额，她怎么忘了明灯还有个看话本子的爱好……
在自家小姐良久的沉默中，明灯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她弱弱的问：“难道…不是太子殿下送的？”
沈青鸾点头，然后抢在明灯炸**问她那个人是谁之前开口道：“咳，我们回到正题，你刚才说，皇上遇刺了？”
说到正事，明灯秒变正经：“是的小姐，我刚见着了三老爷身边的护卫，我看他行色匆匆的就上前问了问，本来他是死活不打算说的，还是我牺牲色相才让他松口的……”
正经不过三秒……
沈青鸾看着明灯可怜巴巴的表情，笑骂：“你这妮子，等下去我库房里挑一件。”
明灯大喜过望：“谢谢小姐！”
“好了别卖关子，快说！”
明灯清了清嗓子，将她从护卫那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给沈青鸾听。
“也就是说，现在朝中是楚暹在把控全局？”沈青鸾沉吟道。
“看样子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