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庙会救场
谢宇一听便道“不急,我自会去找他,对了,我这两日花销刘管家可曾给你?”
吴德闻言笑道“刘管家今早说了,叶县令拨给您每天两钱银子的花销,小的给您存着呢,义士您出门,小的自然是要陪同一起的”
谢宇闻言算了算,一天两钱,三十天,六十钱,三两,嘿,这就三两银子了,钱还真好挣啊
算罢谢宇心下大喜,感觉瞬间爽多了,于是招呼着吴德,自己随手披了件淡绿绣锦的棉袍,便出了县衙,去找那罗伦去了
县衙大门外罗伦正挎着个包袱,手里提着个藤篮子等着,冻的哆哆嗦嗦的,眼见谢宇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下人吴德,罗伦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
“谢兄可算出来了,真是冻杀罗某了”罗伦哆哆嗦嗦道
谢宇见罗伦还是昨天那一身文生打扮,大冷天的实在是够单薄了,于是问道“罗兄,你不至于吧,棉袍怎么都混没了,你说好歹你也是个举人,你就这么一路从江西溜达过来的?行啊,吹出罗兄你一身的文人风骨啊”
“谢兄你哪来那么多的酸话,我在那江浙地界为了追回唐妹,早将回家的路费租了骡子,到了吴桥地界浑身一文多余的钱都没有了,今早为了买作画的宣纸又把棉袍当了”罗伦没好气的道
谢宇见到罗伦的惨相不由得好笑,心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精明如罗伦也难免落得如此下场,于是道“我谢某心最软,看不下去你这可怜相,吴德,你回去我那屋,取件棉袍来,先借与他,免得他到时候冻死了,大明少了个状元”
“那便是多谢仁兄了,仁兄也认为在下这次能够一举拔得那头筹不成?可仁兄昨晚可还大大的不信啊”罗伦闻言喜道
谢宇一想起赌约便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表字应魁,吉安永丰人,如果是的话,状元便是你的了”
罗伦闻言大惊道“在下却是表字应魁,也确实是永丰人氏,倒是谢兄如何得知?况且这今科的状元又如何就是在下的了?”
“兄弟我还知道你路上是不是还去了泉州那个什么山里,求神仙托梦”谢宇又道
罗伦听罢又是一惊道“罗某却是取道泉州,而且去过一座双髻山,不过倒是没求什么,却是那山里妖祠中有个道士,诳我说五钱银子包中状元,被我骂跑了”
谢宇心说,看来民间传说不足信,那道士一定是等罗伦中了状元,随口编了个瞎话来骗香火
心里觉得好笑,谢宇却是闭口不言,一脸的神秘,认罗伦百般询问他也是闭口不言,当然了他也没的说,更没办法说,也说不清楚
不大一会儿,吴德取了件蓝布的棉袍让罗伦披上,罗伦这才不再哆嗦,冲着通红的手吹了几口哈气,才扭过头来道“我听人言,今日这吴桥城内关帝庙有个庙会,我去卖些字画,谢兄既然无事不如同去”
谢宇闻言,思量了片刻,心想一个月的时间昨天考虑的制作肥皂什么的太过麻烦了,还是去人多得地方看看,能不能找些赚钱的手段
于是二人并肩而行,一路之上,看到街市坊间尽皆贴着些春联福字,有几家大点的商号门面上还挂着红灯笼,看得罗伦一阵的唉声叹气,不住的说若是早来几日,就是卖那春联也能赚些钱
谢宇来到大明不久,正是看什么都新奇的时候,根本不理那唉声叹气的罗伦,只是自顾自的看着街市风光,拉着吴德问这问那
到了关帝庙附近,人便逐渐的多了起来,除了青壮年,就连妇女儿童也有不少,不过谢宇觉得这庙会还是有些冷清,比之未来的庙会,转个身都困难的局面,人还是少了很多的,也就能和现代的普通商业街比一比客流量
到了庙会,罗伦便找了个庙前的石头台阶直接蹲了下来,顺手拣了半块砖头压着纸,自顾自的写了起来,谢宇一见大跌眼镜,心说你这个不像是卖字画的啊,你这个不是算命的就是要饭的啊
“不是,你就这么蹲着卖啊,啧,字不错,你应该再拿个破碗,能多拣点”谢宇揶揄道
罗伦一脸的无奈道“我若是有办法,能蹲这里?我自己都觉得有辱斯文,身上一文钱没有,如何租的起那桌椅板凳?”
谢宇见状招呼来了吴德“给我点钱我去逛逛,你去拿钱租个桌椅过来,伺候着罗举人卖字画,好歹也是举人,你也多在意一些”
吴德闻言赶忙应了下来,拿出几吊钱给了谢宇,便自去筹办桌椅去了
谢宇对什么写字作画的虽然有些个兴趣,但是既然到了明代的庙会自然要先逛逛的了,庙会的范围不大,谢宇从街市北头走到南头,一个来回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完了,见除了一些小吃农具和一些零碎玩具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便走进了那关帝庙内
关帝庙看山门的造型像是明代本朝修的,但是走进去一瞧却别有洞天,两旁的钟楼鼓楼都有浓厚的金元风格,大殿却是唐宋的形式,看来这庙还挺有历史,经历过几次翻修的样子,现在大殿前有些嘈杂,前来降香还原的人还不少,谢宇看了看大殿前立着的几块石碑,没等仔细分辨,便听到大殿后面人声大噪
谢宇听着新鲜,于是便绕到了大殿后面,只见大殿后面是个戏楼,此时倒是没有戏班唱戏,戏台上只孤零零立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还倒着把椅子
台底下聚集着一帮人起哄,台上确是空无一人,谢宇看着新鲜于是对着后排一个穿着淡蓝色夹袄的中年人问道“这位大哥,这些人聚在这里是在做些什么?我看这台上空的啊?”
“嗯?”那人不耐烦的回头一瞧,见是一位穿着体面的公子,忙换了张笑脸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今年的关帝庙庙会不光唱大戏,请了县城里的说书先生,可惜那老先生只会说那《窦娥冤》,连说了两天,台下的人不干了,如今大伙起哄,非要他换书说不可,那老先生一气之下走了,要我说啊,《窦娥冤》也挺好,前边都是些平日里常去茶馆酒肆听书的公子老爷,他们听腻了,我们这些苦哈哈可是还没听过,这下好了,都别听了”
“哦,原来如此,多谢大哥指点”谢宇听罢,脑中灵光一闪,也不等那人反应便道了谢急匆匆的往戏台后面踱去
谢宇走到戏台后面见到一个年轻道士急的直跳脚,赶忙走过去施礼道“这位道长,看你样子着急的很啊,所谓何事?”
年轻的道士本不想搭理谢宇,但是见到谢宇谈吐不凡,一身的衣服颇值些个银两,于是耐着性子道“贫道是庙里负责请堂会的道士,前日里花钱请来说书的陈老先生,刚刚被台下的闲人气跑了,一会儿人要是闹事,师傅怪罪下来,我可如何是好”
谢宇一看心里有了主意,便自顾自的道“说书而已嘛,简单,小生我上去说不就行了么”
年轻的道士扫量一眼谢宇,见谢宇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这岁数哪有会说书的,但是现在因事所急,他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那道士看那了一眼谢宇道“那贫道便谢过公子了,不过公子可要小心,台下颇有几个刁人,若是不行便速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