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夜
几声犬吠在村子里回荡。
李逸开始还并不觉得怎么疲惫，但当他躺倒在床上，当黑暗和寂静笼罩住他，一股无法抑制的疲倦之意顿时汹涌上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只是睡到中途，李逸忽然作起了噩梦，他梦到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又来到了无尽山脉，四周都是参天大树，他找不到了出去的方向，正是彷徨无助的时候，那条被他杀死的金色巨蟒突然现身。梦中那金色巨蟒的一双暗金色竖瞳泛着冷冷凶光盯着他，竟然口吐人言，要他一命偿一命。李逸吓的拔腿在无尽山脉里乱跑。巨蟒就在后面追。
最后李逸逃到一处悬崖绝壁，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再也无路可逃。就在巨蟒张大血腥大嘴要将他吞下之际，李逸吓醒了，猛地从床上做起，大口喘气。
李逸稍稍回神，眼见一道苍白带着朦胧的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屋里的摆设都是那么的熟悉。李逸这才知道自己是作了个噩梦，不由松了口气。只是此刻回想起来，那金色巨蟒的那双竖瞳在脑海依旧是那么的清晰。
这时李逸才注意到额头身上都生了汗，贴着衣服，好不难受，他也知道多半就是做噩梦时吓的。只是既然被吓醒了，李逸此刻也没了睡意，就不打算再睡了，其实主要是他想睡也不着了。
李逸就这般静静地躺在床上，脑中是一会儿想到那条金色巨蟒，一会儿想到灰白头狼，一会儿又想到那位灰袍男子，总之脑袋里闪过的全是白日在无尽山脉的遭遇，尤其是想到那位灰袍男子时，李逸忽然惊觉，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人的长相，就只记得灰袍男子身上的一袭灰色麻衣长袍，还有腰间挂着的那柄破烂布条包裹的怪异弯刀。
李逸还努力让自己回想了一下，可是始终想不起来，明明过去也没多久，真是奇哉怪哉。
既然想不起，李逸也只好不再想了，晃了晃脑袋，瞧见窗外的月光，心中一动，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立即是一阵带着寒意的夜风扑面。本来李逸身上冷汗还未完全散去，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摆子。
不过倒也更加精神了些，李逸只见外面的村子一片寂静，月光洒在村中的泥土道路上，仿佛是披上一层洁白的轻纱，不由觉得好美。李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似乎还觉得有些不过瘾，忽然起了兴致，胡乱裹了一件外衣，出去房间。
李逸怕惊动了父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来到屋外，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为之一松。李逸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背靠着墙壁，仰头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这般看着，李逸只觉心里一片宁静，这种宁静的感觉不由令他感觉好舒服。便在这时，李逸忽然听到“噗咚噗咚”声响。李逸心中一惊，还以为是父母被他给吵醒了，刚要起身时，李逸忽又整个人愣住了。
因为李逸突然意识到这阵“噗咚噗咚”的声响不是别的，而正是他心跳的声音。
李逸右手按在心口，只觉心脏跳动的好快好剧烈。李逸顿时想起这股异状之前在无尽山脉时也发生过。片刻之后，果然也正如先前的异状一样，脑袋开始发昏，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逸实在不明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这股异状还在不停地加重，以致于李逸都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张开嘴巴使劲呼吸，好缓解那股窒息感觉，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李逸开始害怕了，就想去告诉李虎苏如，但猛然又想起母亲苏如见到他受伤时那副难过的神情。李逸心起不忍，不想再看到母亲为他担忧，一咬牙站起身子，跌跌撞撞冲向寨门。
刚到寨门时，只觉腹中一股炙热狂暴的气息猛地升腾而起，迅速扩散全身，李逸还正跑着，一个猝不及防，扑倒在地，这一倒却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李逸此刻就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大火炉，熊熊地烈火在烧灼他的全身，那种痛苦实在是难以忍受，从喉口不断发出的颤吼，好在寨门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这才不至于让人听见。李逸双手死死抓进土里，额头的汗就像雨滴般落下，甚至李逸想用刀把胸膛剖开，好让那股炙热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倾泻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李逸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那股炙热狂暴的气息终于慢慢消退，如退潮一般，慢慢从身体各处退回到腹中。
李逸仍是不住地大口喘息，确定体内那股异状真的消失了，才敢移动身子，缓缓坐起，李逸还用手浑身上下的拍了拍，真的再无异样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为什么会这样？”李逸小声喃喃地念道。这时李逸又感觉双手十指阵阵刺痛，一看原来是刚才双手抓进泥土时被划伤了，有的指甲都开裂了，里面塞满了泥土。刚才因为那股异状竟丝毫没察觉到。
原本宁静的心境，现在是半点也没有了。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令人害怕的，体内这莫名的异状也令李逸真正的恐惧了，哪怕是遇到巨蟒遇到群狼时也没这么害怕过。
可是一想想，李逸又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是害怕那阵剧烈的痛苦，还是害怕那股异状会导致自己怎么样？
越想李逸就觉得越加烦躁，很想仰天大吼一声。但又怕惊扰了村里人，只能是想想了。李逸这般呆呆地坐了会儿，他也知道坐在这里也不无济于事，起身拍了拍身上土灰，走回屋前，正打算轻轻推开门，撇眼之间，忽然远远瞧见，前去祠堂的道路有一道瘦小人影快步而行。
李逸看在眼里，大感惊讶，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李磊的身影，只见李磊走走停停，左右回首张望，竟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李逸抓了抓脑袋，不由心想李磊这是要干嘛去。一时间，李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就放下了按在门栓上的手，犹豫了一下，转身跟了上去。
那李磊看上去很是警惕，走个两三步便要往后张望一下。李逸不敢跟的太近，好在村子里每家每户连在一起，有的在屋前堆了柴火，有的堆着庄稼，可以遮身东西挺多，一时倒是没被发现。李逸心里却是越加奇疑，一时连刚才体内那股异状都忘记了。
眼看李磊已经走出了村里人聚居的地方，来到了那片空地上，此去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便是李家村人心目中的重要地方——宗祠。
再看下去，只见李磊果然是去到了祠堂前。李逸不禁心想：“李磊大半夜去祠堂做什么？”突然，李逸想到前日在祠堂前与李磊大打出手不就是因为看谁敢一个人待在祠堂里。李逸又不禁心想难道是跟那事有关？
本来李逸经过白日与李磊在无尽山脉共度患难，心里对李磊已经大为改观，但此刻又不由想起李磊往日处处跟自己作对，忽然起了童心，心道：“嘿嘿，你不是想证明胆子比我大吗，等会我好好的吓你一吓。”
人是还没吓着，但李逸这般想来，脑中已经开始幻想出李磊被他吓的脸色发白的情形，李逸心里就已经先乐开了花。
于是，李逸又悄悄地跟了上去。但没想到这时的李磊停住脚步，看样子是又想回过头张望。李逸大吃一惊，就想找东西躲藏起来，可是他现在也已经处在那片空地上，四周空荡荡的又哪有可以遮挡的事物。
借着月光，李逸目光扫见那个高高凸起的井台，倒是可以勉强藏身，但他离井台差不多还有十多米的距离，此时要想跑过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但李逸在这紧张时刻哪想的了这么多，双腿使劲就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但是李逸震惊的是，他像往常一样使出全力，他整个竟然高高飞跃了起来，足足有三四米之高，十多米之远，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井台边。
好在李逸保持着脑中一丝清醒才使得自己没有惊叫出声。身子赶紧伏地，藏在井台之后，心中怦怦直跳，又惊奇又是疑惑又是欢喜，乱七八糟的情绪尽是泛上心头，不过惊喜之情总是占的要多些，心想：“我……我怎么……能跳这么高、这么远！”
等了一会儿，并没听到什么动静，想必是李磊并未发现他。李逸慢慢探起头看去，只见那座祠堂沐浴在月光之下，虽然李家村村人时常修葺祠堂，但仍是明显可以看出这座祠堂的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李逸长这么大，还从没有深更半夜来过这里，此刻一眼看去，不禁竟觉得这座祠堂透着阴森，夜空中飘荡的风声更有些像是游魂野鬼的嚎叫。李逸害怕的颤了一下身子，但随即又在心中道：“李磊都敢大半夜一个人来，自己可不能太过差劲了。”
李逸鼓了鼓勇气，只见李磊已经不在祠堂前了，而四周也都不见李磊身影。李逸不禁在想：“难道李磊已经进去祠堂了？”
既然没看见李磊，李逸也就不怕被发现了，从井台下起身，悄悄地摸到祠堂前，轻手轻脚，身子贴到祠堂的大门，想着故意做些恐怖声响吓一吓李磊，但只听祠堂里隐隐传出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太过轻微了，李逸听不清楚，其中一道声音是李磊的，李逸自然是听的出来，但另有一道声音却是完全陌生，就感觉那声音十分的沙哑。
李逸这一惊是非同小可，就想知道李磊跟谁在里面。隐隐李逸心里还有些愤怒，那声音他既然没听过，自然不会李家村人，但李磊竟然敢带一个外人进去祖宗祠堂。
李逸这般想着，浑然没发觉脚下有一根木棍，大概是白天村里小孩在这里打闹留下的。李逸一脚踢中木棍，发出“咯噔”声响。
李逸顿时暗叫不好，立即全力跑向祠堂侧面，这一跑，李逸立即发觉自己的速度竟是奇快无比。祠堂虽然并不算大，但从大门处到侧墙也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李逸只见自己几乎两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跑到。
也就在同时，只听咯吱一声门响，想必是李磊开门出来了。李逸偷偷探出头，只见李磊出现在门口，面容紧张地向四周张望。
大概是李磊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快步往村里走去了。
李逸一直盯着李磊的背影，心里泛起说不上来的滋味，有一刻，李逸很想追上去当面问他在祠堂里的另一个人是谁，但李逸心里又似另一种声音告诉他不要这么做。
直到李磊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了，李逸才从侧墙走出来，又回到祠堂大门前，发现门已经重新上了锁，那跟李磊在祠堂里面说话的人多半也就已经不在。
李逸呆立原地良久，最后也向村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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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李逸见父母还在安睡，没有被他吵醒，松了口气，躺倒床上后，脑中一直想着便是李磊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他身上所发生的莫名其妙的异状都给忘了。
后半夜李逸一直没有睡着，直到打鸣的公鸡发出“咯咯咯”的叫声。之后没过多久，李逸就听到李虎苏如起床的动静。李逸便也打算起床，穿好衣服，出房，正见母亲苏如端了一盆热水来。
苏如见到儿子，微笑道：“小逸你已经醒啦，正好，来洗洗脸。”
李逸诺了一声，头伸到脸盆上，用手舀了些热水洒在脸上，突然之间，李逸却瞧见脸盆里自己的倒影，只是那、那倒影的眼睛却是像那条金色巨蟒一般的竖瞳。李逸先是一愣，他眨了眨眼，那水中倒影那双竖瞳便也是眨了眨眼。
回过神来李逸顿时吓的大叫一声，踉跄后退两步，一瞬间后背就是一身冷汗。
苏如吃了一惊，道：“小逸怎么了？”
李逸惊魂未定，魂不守舍地道：“没、没事。”顿了半响，李逸又慢慢移动双脚走到脸盆前，双手按在脸盆边缘，竟是不由自主的在暗暗发抖。李逸带着惊慌和恐惧再度向水中看去，这一看李逸又是一愣，只见水中倒影尤其是那双眼睛并无什么异样。李逸还把脑袋移开了一次，又再看了一遍，只见确实没有任何异样。
李逸不禁松了大口气，心想一定是他昨晚一夜没睡出现幻觉了。
苏如在旁瞧着儿子的举动，着实奇怪，便连想到他的伤，道：“小逸，你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又疼了？”
李逸现在心情大好，从苏如手里拿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笑道：“娘，我就是饿了而已。”
苏如道：“娘这就去给你做早饭。”说着她忽然发现李逸的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草渣。这身衣服是苏如换下李逸原本那件满是血渍衣服后，重新给李逸拿的。
苏如不由问道：“你这孩子，才给你换的衣服，怎么就沾了这么多灰土。”
李逸脸上一僵，昨晚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惊奇，哪还有心思去留意衣服，李逸眼珠一转，笑道：“这是我……我昨晚起床撒尿，不小心摔了一跤。”
苏如白了这个儿子一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碰到伤口怎么办，唉，一点也不让娘省心。”
李逸道：“娘，我会小心的。你快去做饭吧。”
苏如只好端着脸盆走了。
李逸坐回床上，耳边听到屋外人们走动说话的声音，知道是村里人要出去干活了。没过多久苏如就做好了早饭，李逸匆匆吃完就想去找同伴玩耍，但当即就被苏如叫住。苏如说他伤还没全好，不准出门。
李逸苦着脸，拽在苏如的手臂撒娇也是没用，换作平时李逸用出这个办法苏如就只得无奈答应，但这次苏如说什么也不同意。李逸赌气回房。
过了会儿，苏如来房里说道：“小逸，我与你爹去落日镇办置些过节的物件，你乖乖在家待着，哪也不许去，听到没？”
再过三日就一年一次的沧澜节，那天全村人都会聚在一起庆祝一番，热闹极了，最主要的是每次过节，下至刚出生的小孩上至十五六岁的少年都会收到心爱的礼物，李逸更是早早的就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沧澜节了。
李逸当即跳下了床，兴道：“娘，我跟你们一起去。”
苏如道：“你就在家待着，你若是乖乖听话，回来的时候就给你带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吃。”
李逸打小对别的零食都不感兴趣，唯独对那冰糖葫芦情有独钟，听了苏如这话，就是再不情愿，也不舍得不答应了。
目送着李虎苏如出去村子后，李逸想着既然答应了母亲那就只好乖乖在家里待着吧，可是待了没过片刻，李逸实在是感到无聊之极，心想自己就玩一小会儿。
于是李逸出了门，村里没见到那群伙伴的踪影，那多半就是在祠堂前的那片空地玩耍。李逸又去到空地上，果然见到一群小孩追着一个人在打闹。
李逸的出现立即引起了那群小孩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不过尽是寻问李逸昨日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李逸想跟这群小伙伴玩耍，主要就是想着在他们面前炫耀一番昨日的经历。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忽然李逸意识到李磊不在，不由开口问道：“李磊人呢？”
一个小孩回答道：“一早就没见到李磊哥人，应该还没起床吧。”
李逸忽又想起昨晚李磊鬼鬼祟祟去祠堂里的事，还有李磊到底是跟谁在祠堂里说话。想起这些事，李逸就没有在同这群小伙伴炫耀的兴致了，匆匆道一句：“我去看看李磊。”
那群小孩纷纷叫嚷李逸先别走。李逸懒得理会，来到李磊家前。
以往李逸极少来李磊家，“咚咚咚”敲了两下门，李磊的母亲就过来开门了。按辈分李逸应该把李磊的母亲唤作“二婶”。李磊的母亲见到是李逸，还有些惊讶。
见李磊的母亲脸上仍是一副极难过极伤心的样子。李逸不由地道：“二婶，我来看看李豹叔和李磊。”
两家人都在一个村子，屋子又都挨的不远，李磊的母亲自然也知道李磊和李逸的关系不是很好，听李逸这么说，心下很感动，道：“小逸你真有心，小磊刚起床。”说着领李逸进了屋。
李逸看到李磊时，他正在洗脸。李磊对李逸的突然到来似乎也有些惊讶，道：“李逸你怎么来了？”
李逸道：“我来看看你，你的伤怎么样？”
李磊摇了摇头，道：“吃了那红色果子之后，我伤就好的差不多了。”李逸道：“那李豹叔呢，昨晚大夫来了怎么说的？”
李磊想到李豹眼圈就红了，虽然李豹没了性命之忧，但毕竟断了条臂膀，成了残废之人。李磊又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问道：“你爹的伤势怎么样了？”
李逸道：“我早上瞧他都似没什么大碍了，一大早就跟我娘去落日镇了。”
李磊哦了一声，便不说话。
李逸多看了李磊两眼，忽然道：“你……你昨晚睡的好吗？”
李磊似有些诧异，看着李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昨天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醒来天就已经亮了。”
李逸自然是知道李磊在说谎，他很想把昨晚的事向李磊问清楚，但不知道怎么着就是张不开嘴，李逸也知道就算问了李磊也一定是不会说的。
忽然李逸的目光撇见李磊枕头下压着的那柄黝黑的匕首。李逸顿时就想起昨日他用短刀怎么也砍不伤那条金色巨蟒，李磊用那黝黑匕首倒是刺伤了，心下好奇，道：“你这匕首倒是奇怪，以前好像没见你拿出来过。”说话时李逸就过去从李磊枕头下拿起那柄匕首。
但不想，李磊突然出手，抢先一步，把匕首抓在了手里，迅速收到怀中。李逸满脸惊愕地看着李磊。
李磊转过身，不去看李逸，道：“这……这匕首是……是我捡的，没……没什么好看的。”
李逸对李磊的这番举动深感诧异，皱了皱眉，但是李磊这个样子，李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又待了一会儿，李逸感觉没什么话可说了，就向李磊告辞。李磊和他母亲一直送李逸到门口，李磊的母亲还一个劲夸李逸懂事。闹的李逸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从李磊家出来，李逸这时也没了玩闹的心思，就打算回家算了。可是回家也确实是没事情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李逸在腹部裹的严严实实的绷带上按了按，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想必是完全好了，不由想到若是知道在哪儿能摘到那种红色果子，以后打猎就不怕受伤了。
李逸在床上躺了会儿就又躺不住了，晃悠晃悠来到屋后厨房，忽然瞧见灶台边堆着一大堆还未劈过的柴火。李逸心中一动，想着他若是把柴火都劈了，苏如回来肯定会大大夸奖他一番。
以前李逸也劈过柴，不过那次可把他给累惨了。李逸找来柴刀，竖起一根差不多有他大腿般粗的木柴，大喝一声，心里想象着这跟木柴就是那头灰白头狼。举起柴刀就砍在木柴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木柴顿时整个分成了两半。
李逸吓了一跳，往常像这么粗的木柴他至少也要劈砍十多下才能把它劈开。李逸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柴刀，刀自然还是以前的那柄刀，肯定就是自己的力气便大，而且是大的超乎寻常。
李逸呆了片刻，回过神立即又拿来一根木柴，这下李逸还深深呼吸一下才举起柴刀猛力劈下，同样如此，咔嚓一声，木柴就一刀两半。
李逸震惊过后便是狂喜，但狂喜过后，李逸又陷入深深的沉思：“自己的力气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大了？”
李逸又想到昨晚他突然一下子能跳那么高那么远，肯定也是因为他的力气突然变大了的缘故。
现在的李逸又哪还有心思砍柴，坐在了后门的门槛上，心里自然感到万分的惊喜，但隐隐似乎也有些害怕。
这般傻傻地坐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前屋有了动静，李逸一惊，跑去一看原来是李虎苏如回来了。
李虎苏如回来的路上还在想李逸多半是跑出去玩了，没想到李逸竟然待在屋里，还有些令他们意外。苏如拿出答应好的冰糖葫芦。李逸欢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