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十九章 纠缠
她到拍摄现场时，现场一阵热闹，气氛很好。季远比她想象得要来得早，正在导演那边有说有笑的，完全看不出之前热搜对他的影响。
林小满刚找到她的位置坐下，季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忙不迭地过来送温暖：“小满，你的咖啡。”
“谢谢，我不喝咖啡。”林小满发现他比自己想得还要厉害。
上次公开便是厌恶后，对方竟能毫无芥蒂地跟她平常相处，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这是我买给大家的，每个人都有。”季远蹲下来将咖啡递到她面前，一副温顺的样子，“难道你不给我面子吗？”
“我咖啡过敏。”
之前是玫瑰现在是咖啡，很明显的敷衍。但季远面色不变，仍笑吟吟的：“是我疏忽了，想喝什么，我给你点。”
“哦，我不渴。”
“小满可真冷淡。”季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那天还要多谢你，难道你不愿给我一个感谢你的机会？”
“远离我就好。”林小满在他人面前也不给季远面子，“我谢谢你了。”
“难道是因为魏清欢的事情误会我了？魏清欢那件事我一点都不知情，我的微博也一直是经纪人在管理。那天闹了那么大的事，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季远眼睛狭长，眼角下勾眼尾上扬，做出无辜的神情时，特别真诚，有一种干净单纯少年的感觉。
很容易让人沦陷。
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不禁轻呼一声，脸都红了。
还真是祸害。
不过林小满仍无动于衷，要说更阳光青春有少年感的人，谁也比不上她那挨千刀的前男友霍启之。霍启之并非班科出身，演技一般，但凭借花美男的干净外貌，深受小姑娘们的喜欢。他演了不少青春偶像剧，每当他的电视剧上线时都稳占当时热度榜第一。
一群小姑娘看得嗷嗷乱叫，每天喊着恋爱了。
所以季远想对她使用美人计，层次还低了一些。
季远看到旁边小姑娘们的反应，以为林小满的冷漠不过是好面子，毕竟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他继续表演：“小满，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偏见，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他伸出手，笑得乖巧极了。
“小满，导演那边找你。”小白及时出现。
季远还半蹲在地上朝林小满伸着手，他赶忙上前将季远扶起来：“哥，快起来，看着像求婚多让人误会。”
季远脸色一白，恨恨地看了小白一眼。
“我这就过去。”林小满起身，与季远拉开距离，微微点头，“合作愉快。”
林小满带着小白走开，小白得意地低声问道：“我的表现怎样？”
“真是个小机灵鬼。”林小满笑道。
在来到片场之前，她已经跟小白说好，只要季远过来缠着她，小白就找借口把她叫开，一定不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样，季远想制造绯闻也难。
一开始她只以为季远每次有绯闻都是他故意亲近女明星，被狗仔拍到。但看了魏清欢与他的照片后，林小满认为狗仔选的角度也太好了。于是她查看了季远之前与其他女星被拍的照片，角度都太刁钻了。
她对季远起了疑心，怀疑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于是想在片场离他远些，让他无机可乘。
林小满与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问候后，拍摄开始，广告分成两个部分，前面的部分主要是讲广告中的男主女相识的部分，林小满演的小店老板只有一句台词，就是在男主说了“益源的菜”之后回一句“行家啊”。
这种不需要演技的片段，她信手拈来。而季远虽人品不行，但基本的职业素养还在，知道怎么对着镜头摆出自己帅气的一面，两人前期的片段一条就过。
主要是后面的华尔兹。
林小满精通各种舞蹈，与舞蹈老师一曲下来，现场全是掌声。就连季远也看呆了，舞台中央的少女舞姿轻盈动人，举手投足中都吸引人的注意。他原本以为林小满和他一样是靠炒作起家的，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有趣。
他最喜欢挑战有难度的女人了。
在音乐停下后，季远走到林小满面前，满脸钦佩：“小满，你跳得真好，真是深藏不露。”
“那是我们不熟。”林小满接得迅速。
“每跟你多相处一秒，就能发现更多惊喜，你真是个宝藏女孩。”季远强行尬撩。
林小满滴油不进：“我的粉丝也都这么说。”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头号粉丝。”季远抿嘴一笑，“听说小满你最宠粉了。”
“得看是什么粉。”
“那能请你教我这个死忠粉跳舞吗？”季远露出标准的笑容，礼貌地朝她伸出手，风度翩翩，旁边的女工作人员发出激动的尖叫声。
林小满眨眨眼，一脸天真：“在拍广告之前你没有练过吗？”
季远表情一僵，但很快恢复：“虽然练过，但在小满你优美的舞姿面前就显得拙劣许多，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得到你的指点？”
他自以为碰到女生只要夸就完事，没有女生不喜欢好听的话，但没想到林小满一副苦恼的样子：“怎么办，我又不是老师，不懂指点……”
说完还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吩咐身边的人，“小白，让舞蹈老师来教季老师，让他好好学学。”
“好嘞。”小白欢喜地应了一声，忙去将林舞蹈老师叫来，让季远没时间招惹林小满。
林小满有了空闲，又翻起微博来。小白找了几日，面试了几人，但都不太合适。她只有再在微博翻翻，看能否有所收获。
突然，她被一篇《技术分析林小满被营销号破坏的路人缘》，文章洋洋洒洒大概几万字，图片加分析，讲了她在参加节目到现在大大小小的热搜事件，每件热搜时间都有详细分析。
可以清楚看到有好几次热搜事件都是莫名跳上前几名，他还将林小满微博下面的辱骂的ID进行分析，发现有些是闪光少女团中其他明星的粉丝。里面还有不少干货，比如哪些热搜是真实的，哪些是假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这篇文章虽被不少粉丝转载，但量很一般，林小满能够看到，还是因为登陆了小号，而小号关注了发文的作者——满分蘑菇。
“小白！”林小满有了主意，“帮我把这个人找来。”
她敢确信，满分蘑菇是她要找到人。
之前她就在微博下看到满分蘑菇一人与黑粉们混战，她甚至亲眼看到，短短十秒，他以一人之力回十几人。
战斗力堪比当年的安知菲福。
而且从满分蘑菇刚发的技术贴来看，此人对热搜营销等事十分了解，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找到了寻找已久的人才，林小满心情大好，就连看在舞台上像机器一样毫无美感的季远都顺眼多了。
季远是模特出身，走秀耍帅还好，让他跳舞有些为难他。已经练了好几个小时，他勉强能将步子记住，但动作僵硬笨拙。
好好的一个华尔兹，却像是在跳广播体操，就算将背景音乐换成转体节拍也毫不违和。
林小满不是很懂，现在的小鲜肉那么多，广告商为何非要挑选这个绯闻最多跳舞最烂的，明明隔壁节目中的会跳舞的可爱男孩子那么多。
不过能选到楚代子，也说明了广告商的眼光不是很好，好像能够理解。
林小满看了下台上的人，似乎还要练许久。她看了一部最近的获奖电影，觉得音乐前奏熟悉，搜索一下，果然是纪知羡作曲。
在认识纪知羡之前，她算得上纪知羡的粉丝。纪知羡和她一样，她从小在父母的影响下进入影艺圈，而纪知羡则是在音乐家庭的影响下早早开始接触音乐，十六岁就获得中国最受欢迎畅销艺人奖的人，之后更是以每年一张专辑占据大陆音乐市场，是个音乐鬼才。
不仅如此，他后来进入影视圈，从零开始学习演技，并迅速获得影帝的称号。
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很厉害。
不过因为纪知羡脾气太糟糕，两人相识后见面就容易吵架，所以他们关系从未好过。
也是在那之后，林小满好长时间都没听过纪知羡的音乐，她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宁愿不听歌，也不去给纪知羡那个混蛋贡献销量。
想想，这好像是她时隔四年再次听到纪知羡的音乐。
在他澄净透明的声音响起的一刻，林小满几乎热泪盈眶。明明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但他的音乐却总能触及人的内心，不管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总能让人感同身受。
她仿佛变成那个失去爱人的女人，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等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音乐平缓并无撕心裂肺的呐喊，但就是这种细微的悲伤，能够渗入人的每个毛孔，让人悲伤落泪。
猝不及防的，林小满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她自己都被惊住了。
片场的灯明晃晃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在大庭广众下，她哭了。
还未反应过来，一件衣服将她盖住。
“放心，我不会让人看到你哭泣的样子。”季远故意将声音压低，想要听起来更有磁性。
糟糕。
林小满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