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广告
粉丝们都是小天使，纷纷心疼她行程辛苦，还要送给她零食和饮料。林小满没有收，作为歉意，她出钱，请到场的粉丝在旁边的酒店吃了午餐。
因为中午要赶飞机，林小满没有到场。签售会一结束，她跟小白坐公司的车赶往机场。
坐车从广场上经过时，林小满发现前几天在的黑衣男子还在，仍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小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黑衣男子，忙叮嘱道：“小满，你可不要随意和这种人搭讪。”
“嗯？”林小满收回目光，“你认识？”
“不认识，”小白一脸鄙夷，“这种人常见得很，肯定是个私生饭，你离他远一些，可别被缠上了。”
“私生饭？”林小满想起男子胆小的样子，觉得不太可能，“说不定是你想多了。”
“这种鬼鬼祟祟的人，像是正常人吗？”小白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相信我，我可是在娱乐圈混了三年的老人，什么人没见过。反正你离他远一点，千万不要和他接触，一个眼神都不要给。”
林小满没跟他说起自己给黑衣男子送过伞的事情，知道一提他肯定会大惊小怪。
小白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他一边回着信息一边继续叮嘱：“这种人，一旦缠上了，想甩都甩不开，跟毒品一样。说到毒品，你千万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碰毒品，不然你这辈子就废了……”
“哎呀，打错了。”小白突然叫了声，立马打通电话，“宝贝……别生气，没说你是个废人……你这么可爱……”
小白最近交了个女友，林小满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小白手机不离手，得了空闲就与小女友叭叭叭地发语音聊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正业是谈恋爱。
林小满默默地塞上耳塞，闭目养神起来。
等到C市时，林小满直接去了圣米科技。到到了拍摄现场，从导演那边拿过脚本，林小满才知道她要拍的是一个烂大街的页面游戏广告。
就是那种“注册就送百万装备，带你走上成神之路”“一秒一刀998，送经验送红包”的洗脑广告。
她还是唐菲菲时也接到过这种广告邀请，价格开得极高，拍摄简单，很多想要快点来钱的明星会喜欢，不过她当时是拒绝的。
因为逼格太低，对她的形象有影响。
现在她的想法也和之前的一样，虽然现在只能算个十八线，她也不能靠这种粗制滥造的广告来为人所知。
她找到小白，对方正与他的小女朋友打得火热，连她进来都没抬头。
林小满那直接将本子扔到桌子上：“这个广告推掉。”
小白仍没有抬头，手指飞快地打着字：“不行，公司已经说好了。”
“你跟公司说，我不接。这跟我的形象不符。”
“怎么不符？”小白终于抬起头，讨好地笑着，“小满，古装小仙女，跟你的形象不是绝配吗？”
“垃圾广告谈什么形象？”林小满脸色冷了几分，“连句像样的台词也没有，更别说广告创意，拍了就是找骂。”
小白仍是一脸笑容，他将脚本拿起来塞到她手上：“小满，现在不是你挑三拣四的时候，有得拍你就赶紧拍些，钱到手了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拍！”林小满重新将剧本摔在桌上，她看向小白，“现在就是你当个好经纪人的时候了。”
“好经纪人更该让你拍。”小白语重心长道，“你知道这能赚多少钱吗？”
“多少钱我都不接。”
“那你知道你不拍要赔多少钱吗？”
“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现在手上没多少钱，但只要好好按部就班来，她自信能回到原本的位置。这笔赔偿金，对她来说不是大事。
“就算二十倍的赔偿金你也能接受？”
林小满微微皱眉，违约金不至于这么多：“这是霸王条款！”
“你若是按照合约来，就算不上霸王条款了。”
林小满看向小白：“你坑我？”
将原主带入公司的就是小白，原主因为相信小白，毫无怀疑地签了名。
“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小白生气了，他看在林小满可怜的份上将她带回公司，现在她才有点成绩，就反过来指责他。
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光鲜亮丽，怎么能够轻轻松松十几万到手？你现在倒反过来怪我坑你？那你怎么不怪我当初将你带回公司，给你找房子？”小白气得大气喘不上来，“要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就算你被饿死，被人骗走我也不应该多看你一眼。”
他说的是事实，当初原主在无路可走时，遇到了他。
林小满能够感受到原主对他的感激，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无路可走，但还有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为他对原主是真心关心的。虽然眼光短浅一点，但不是个坏人。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要违约就违约，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白摆摆手，“你走吧。”
“你是我的经纪人，怎么能不管？”既然是原主选择的人，林小满决定相信他，“你不是说过要让我离开现在的破房子的吗？”
当初因为原主手上钱不多，住的地方还是某个旧小区的楼顶，便宜但是夏天像蒸笼，还容易断电。
有一次半夜断电后，还是小白帮忙来修理，当时他说他肯定会让原主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是还说以后要带着我飞黄腾达吗？”见他还在生气，林小满又补了一句。
“真是拿你没办法。”小白气来得快，消得快，“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能赚到钱就行，你得先保证生活才能想更多是不是？”
“是的。”林小满看着他，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总是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成熟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听你的，我拍。”
既然没有办法避免，那她就好好拍。
就算是垃圾广告，她也要拍出国际范出来。
……
林小满看着寒碜的绿色布景和简单的几个机位，觉得想要国际范还有点难度。
“赶紧的！”机位后面的导演钱源大声嚷道，“演员快点就位！”
钱源是个瘦瘦的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的，不过脾气有点大。
林小满已经听他吼了好几次了。
之前林小满去问他对演员有什么要求时，他不耐烦地答了一句：“只要好看就行。”
林小满还没应答，他又说了一句：“不是每个长得好看的人都做得到。”
语言有几分鄙夷。
林小满当然知道对着镜头好看不是件简单事。
当年每次走红毯，为了呈现最好看的自己，还是唐菲菲的她每天都会对着镜子练好几个小时。因为谁也不知道镜头会抓拍哪一秒，她要时刻保持最美的样子。
当初的经验用在林小满身上，照样好看。
林小满决定不让钱源小看，就算被威压勒得浑身疼痛，她依旧是眼眸含情，嘴角轻轻上扬，呈现出完美的模样。
“卡！”钱源大喊一声，“灯光师在做什么？”
镜头之外，林小满轻轻皱了皱眉。
刚刚因为灯光师的失误，她出场的地方光线太暗。这是非常不专业的问题，林小满没料到竟然还有人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不好意思……”有个声音弱弱地回答，“灯光师没来，我是收音师。”
“那你调好，我们重来。”钱源不满地皱皱眉。
“我不太懂。”那个声音又弱弱地回了一句。
“有谁会？”钱源冲着场中的人喊道。
片场寂静无声。
“什么垃圾东西！”钱源粗暴地将手中的剧本扔到地上，“不拍了不拍了！”
“等一等，”制作人忙跑出来阻拦，“钱导演，今天这个广告一定得拍出来，后天就要用的，你现在不能走。”
“连灯光师都没有，拍个毛线！”
“能看就行，能看就行，”制作人拉着钱源坐回原位，“只要看得清脸就行，这又不是你的文艺片，不用那么讲究。”
听到“文艺片”两个字，钱源眉头一皱。
“都是为了恰饭，不要相互为难。”胖胖的制作人捡起脚本塞回他手中，笑得一脸市侩。
钱源眉头皱得更深，沉默了一会，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开拍开拍！”
“等等——”林小满已经卸下威压，走到拍摄区。
小白正蹲在后面玩手机，一听她声音，惊得赶紧冲过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被林小满弄得神经兮兮，生怕又出了什么事。
“灯光，我来调。”
“你还会这个？”小白惊讶，不禁称赞道，“真是个宝藏女孩，小满，你太厉害了。”
林小满走到录音师身边，帮他调整灯光的角度。
她前世的父亲是电影导演，母亲又是演员，她从小就在片场长大。她好奇心重，看到什么都要问上半天，非得弄懂才行。片场的工作人员与她熟悉，见她可爱，什么都说。虽说她比不上行业人员，但基本的操作还懂。特别是这种简单的打光方法，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这样就好。”林小满转身对录音师道，“如果有不明白，可以再来问我。”
录音师呆愣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回话。
“我再讲一遍？”林小满语气温柔。
“不用不用……”录音师满脸通红，局促地搓搓手，“你真是太好了看了，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他也是《创偶》的忠实观众，不过喜欢的是被林小满PK下去的一个女生，为此他愤慨不已，成了满分黑的一员。但今天见面却发现林小满又好看又温柔，像个仙女一样。
啊啊啊，他要爬墙了！！！
“谢谢夸奖。”林小满浅浅一笑。
录音师的心仿佛被击中一样！
今天他要当一个合格的满分吹！
立刻，马上，他要发微博！
重新回到绿布面前，林小满重新掉好威亚，冲着一直紧皱着眉头的钱源点点头：“导演，可以开始了。”
她的语气带着上位者发号施令的语气，是那样自然。就连习惯掌控全场的钱源不自觉被她的气势震慑，愣了愣地应了一声。
等反应过来，一袭红衣古装的少女一脸凝重，已然入戏。
钱源的专业度让他忽视刚刚的不愉快，他专注地盯着镜头，大喊一声：“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