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赌
“都怪我，”黄茵茵自责道，“是我惹得许老师生气了。”
“就她那脾气，不惹也会爆炸。”一队员说道，之前她们深受许薇指导的折磨，她现在倒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没有许老师，我们这支舞该怎么办？”黄茵茵眼眶又泛红起来，“我去找许老师，我跟她道歉。”
“不用，”林小满开口，“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魏清欢面露喜色。
“这套舞蹈的动作非常复杂，大家的很多动作都不标准。如果继续这样一个个动作纠正下去，恐怕到决赛时，我们还不能将一支舞学完。”林小满说，“想将这支舞蹈完成，我们必须改一些动作。”
“没错！”魏清欢眼睛一亮，“没错，只要将动作修改成适合我们的，那我们也能在短时间内将这支舞蹈表现好。”
“可是……”黄茵茵软声软语，“当初的舞蹈已经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若是改成简单的舞蹈，就算跳得还不错，但人们根据固有的印象与以前的舞蹈作比，总会觉得我们做得不够好。”
她说得很对，重新创作的东西很容易被人拿来和原作进行比较，珠玉在前，她们一群又不擅长舞蹈，想要超越前人甚至是完全不可能的。
其他几人有些担忧地看向林小满。
“相信我。”林小满冲她们自信一笑，“我有办法。”
“我相信你！”魏清欢看着她坚定地点点头。
林小满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
之后林小满便重新编排舞蹈，除了魏清欢的其余三人跳不了难度太高的动作，就将她们的动作简化，但若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有太大的差距。而整个舞蹈每个人都有其单独展现的部分，林小满则将这些动作全都放到自己的身上，在快速移动位置的过程中，替所有人顶上。
几人这样试了几遍发现效果还不错，虽然许薇一直到训练时间结束都没有过来，但大家又有了信心。
她们又加练到晚上十点，五人能够勉强跟着歌曲将舞蹈跳完，通过回放看效果也还不错。于是众人各自回宿舍休息，明天则是熟悉舞蹈后将唱歌的部分加上。
林小满与几人分开之后，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前往电视台外的便利店买点沙拉，正拿着东西往回走时，她却在转角的地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阴影处的男人身形修长挺拔，如松如鹤，看着赏心悦目的。
“好巧啊。”林小满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
纪知羡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手中的塑料袋上，很快又抬起，路灯下，她如雪般白净的脸上笼上一层暖黄的灯光，如清水般透彻的眸子也亮闪闪的，神情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纪知羡冷漠的表情松动，他沉声道：“我只是刚好路过。”
林小满并不在意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往前一步，笑吟吟道：“谢谢了。”
虽然她不太喜欢纪知羡，但一码归一码。
纪知羡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合作者，今天她一爆出恶意剪辑事情，纪知羡便动作迅速地安排营销号帮她澄清事实，让舆论迅速偏向她。
配合得非常好。
这句道谢是应该的。
她靠得非常近，纪知羡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他垂下目光，少女娇艳的面孔占据他整个眼眸。
太近了，近得他能感受到从她呼出的气体，他心脏不禁一跳。
然而，林小满又和他拉开了距离：“快到休息时间了，我就先走了。”
纪知羡突然觉得心中一空，连忙说道：“等等。”
“怎么了？”林小满偏着头看他，盈盈目光中还带着笑意，“还有什么事吗？”
纪知羡不喜欢这种处于被动的情景，他告诉自己，面前的人只是和唐菲菲长得相像而已，他只是被短暂迷惑了。
平静心绪，纪知羡冷静问道：“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
“你是指许薇的事情？”
纪知羡看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快。
之前的恶意剪辑事情也是这样，不肯听他的自己动手，现在与许薇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她竟一句话都不提。
这是想要他帮忙的态度？
林小满见他沉默，知道自己猜中了，解释道：“她不适合教我们，走了也好。”
“许薇是获过国际大奖的舞蹈者，还教不了你们？”
要知道纪知羡他当初为了让许薇过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但没想到，偏偏有人一点都不领情。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苛责的味道，林小满不愿惯着他的性子，也懒得解释：“教不教得了我们最清楚。”
“你要清楚就不会将她气走。”
“我倒是觉得没有她我们练得更好了。”林小满与纪知羡争锋相对。
纪知羡微微蹙眉：“所以练得一晚上连饭都吃不上？”
“那是因为我沉迷于练舞，一时忘了时间。”
纪知羡有些气恼她的嘴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黑色的眸子暗沉沉的，像是将所有光芒吸进去一样，这是他生气的神情，林小满清楚得很。
可是，他生什么气，该生气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之前恶意剪辑事件时纪知羡就不愿意相信她，想要简单了事。现在又不愿相信她，觉得她是故意挑事。
明明被误会的是她，被不信任的是她，被恶语相向的也是她，纪知羡气什么？
“你觉得我会输？”这是林小满唯一想到的理由。
大概纪知羡觉得她没好好抓住机会，所以很生气。
“你觉得你能赢？”纪知羡不屑。
“我们可以打个赌。”林小满如秋水般的眸子亮极了。
好像很自信。
纪知羡觉得她在挑衅自己：“你拿什么和我赌？”
“如果我输了，我承担这个结果，不用你做任何事情。”林小满微微笑着，“如果我赢了，帮我一个忙。”
纪知羡觉得也该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为她的盲目乐观付出代价了。
“好。”
“你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
纪知羡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冰冷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没有必要。”
林小满脸上笑意加深，像个狐狸般狡黠。
她就喜欢看纪知羡打脸的时候。
第二天上午，林小满带着队友们重复昨天排好的动作。顺着跳下来几遍，效果越来越好，大家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说不定我们能得第一！”一个队友兴奋说道。
“不，是肯定能得第一！”另一个队友符合道。
突然一声冷笑传来，众人回头一看，不知许薇什么时候站在了练舞室的门口。她看着众人，眼中尽是不屑：“就凭你们现在这舞蹈，还想得第一？”
“许老师，”魏清欢往前站了一步，“如果我们有跳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指出。”
虽然昨天发生了不愉快，但魏清欢觉得她是前辈，所以态度谦和。
“从头到尾都都不好。”许薇轻蔑地扫了她们一眼，今天她也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看到这群人将舞蹈改得乱七八糟。
还有脸让她指教。
真是可笑。
许薇细长的眉角一挑，厉声问道：“是谁让你们这样修改的？谁让你们改我编的舞了？！”
众人一时噤声，整个练舞室一片静寂。
林小满往前一步，不卑不亢地答道：“是我。”
又是她。
许薇神情一凛，昨天也是林小满让自己下不来台。她去查过林小满的资料，网上流传最多的还是她从舞台上摔下去的动图，不过是一个捆绑唐菲菲出名，没有半点节操的十八线小明星，竟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还真把她当唐菲菲？！
“难道你觉得你改得比原版要好？”许薇昂着头，咄咄逼人。
“我并非专业舞者，自然不能和许老师比。”面对她强势的态度，林小满平和多了，“只是我认为，我改的舞蹈更适合我们。”
“你不是专业舞者，你又懂什么？”
“我知道高难度的舞蹈动作不适合初学者来做。”林小满看着她，正色道，“以我们的能力想要跳老师你编排的舞实在是有些难度，这样呈现出来的效果并不好，所以简化一些更适合我们。”
林小满的语气有种不容置喙的笃定，像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与她略显稚嫩的形象不太符，就算是许薇也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反驳。
“许老师，我们也希望能够让舞蹈更加完美，如果有更多的时间，我们肯定会按照你的标准去练。只是比赛紧急，相比于每个动作是否完美，我们最先做的是完整的将这支舞跳出来，希望你能够理解。”林小满不想与她争执，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许薇反应过来，她可是享誉国际见惯世面的人，竟然被一个小毛孩镇住？！
她觉得没面子，又有些羞愤，不禁提高声音：“现在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不想吃苦倒是挺能狡辩的，现在的年轻人真叫人失望！”
林小满微微皱了皱眉，声音依然平静：“许老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且这是我们的行为，与年轻人没有关系。”
“你——”许薇气得脸都红了，她瞪着林小满，“你这是什么态度？”
“别人对我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林小满毫不退让地看着她，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怯意。
许薇更加不爽：“你这样我没法教了！”
林小满的眼神冷了几分，看得许薇有些害怕。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许薇不自觉地退后：“你想做什么？”
林小满微微弯了弯腰，声音谦和：“那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