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较量
段韶进到元渠姨的房间。
靠在床榻上的元渠姨，脸上敷着白色糊状物，眼珠子转向段韶。
段韶走到床榻前。
“你这是干什么？”
元渠姨不急不慢说道：“明日蹴鞠比赛。我难得出去透气。我自然要好好护理一番。不能给你丢脸。这是，我找人给我做的药糊。有嫩肤美白的功效。”
段韶坐到床榻边上。
“明日，又不是你的专场。你，越低调越好。”
元渠姨坐起身。
“不好。我再不出去露个面。全国百姓还以为，我早进坟地里呢。我们儿子的婚礼，会在蹴鞠比赛后举行。我们也得拿出些气场来，不能让别人小瞧我们儿子。”
“……”段韶目光定在元渠姨脸上。
元渠姨不好意思笑笑。
“那个……当然……我是有我的小盘算。怕被人看轻。到时儿子结婚时，别人来给我们儿子上礼，出手就会少。你就理解一下我吧。我们儿子结婚时，我也得给府里的人，打点一下。”
几年前，自从元渠姨打过高洋，为了保护元渠姨，元渠姨就没出府门。
高演登基后，元渠姨才能机会到皇宫里露面。
被禁足的这几年，元渠姨手头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想多捞点钱，也在情理之中。
妻子元渠姨没有坏心思，段韶也就没生气。
“儿子婚礼打点的钱，你不用出。我会解决。”
元渠姨欢喜。
“郎君呀。你太好了。”
段韶笑笑。
“别再说话了。再说，你脸上的糊糊，就要掉下来了。”
元渠姨两手按住脸，马上又倒躺在床榻上。元渠姨的样子极为滑稽，把段韶逗笑。
院子有脚步声。
段韶出到门外，望到屠麸站在台阶下，走了过去。
“外面什么情况？”
“听人说娄公子去给长广王府送贴子，遇上陛下的桑夫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然后桑夫人又给贺若蕾送了礼。把娄公子惹怒。娄公子跑去骂了贺若蕾几句。郡王。你要不要去劝劝娄公子？”
段韶摇头。
屠麸不解。
“为什么不去？皇太后可是一直希望你照顾娄公子。在眼前这节骨眼上，想挑娄公子错处的人少不了。”
段韶带着屠麸出了院门。
“你记住。陛下最不希望，我和我的亲戚走得太近。娄公子是皇太后的侄子，和一个女人吵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娄公子没闹出人命就行。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屠麸请示。
“这事……能和郡王妃说吗？”
“你要是不怕被吓死。你就去说。或许，这事能博郡王妃一笑。”段韶向前走去。
屠麸去到元渠姨的房间外，向房内望了一眼，看清元渠姨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元渠姨听出是屠麸来了，叫道：“进门说话！”
屠麸进到元渠姨房间，在床榻前一米处停下：“郡王妃。你这是存心……要把郡王气走吗？”
元渠姨坐起身。
“郡王走远了吗？”
“远了。你把郡王吓走了。”屠麸向元渠姨投去担忧的眼神。
“也算达到我的目的。”元渠姨毫不在意：“郡王的心脏承受力，没你想得那么差。”
屠麸费解。
“别的女人，都在争宠。你为何偏偏把郡王赶走？你就不怕在蹴鞠比赛场上，被别的女人取笑吗？”
元渠姨淡然说道：“女人活命，不能只靠讨好。正是因为明日蹴鞠比赛场上，是各方较量的地方。今晚，你回城外家中去休息。”
“……”听得莫名其妙，屠麸感觉事情不太妙。
看屠麸没想明白，元渠姨轻笑。
“放心吧。我是不会给你惹麻烦。你和罗仁是朋友。我们保持适当的距离，会让郡王安心。”
屠麸向元渠姨请示。
“既然我已选择跟随你。要不我代你去办事？”
怕屠麸鲁莽行事坏事，元渠姨央求：“正是我需要你的帮忙。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盯好城外。”
屠麸十分吃惊。
“你要做什么？你的想法，郡王知道吗？这会不会给你儿子带来麻烦？”
元渠姨沉默。
“虽然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我还是希望，能卖独孤伽罗那帮人一个人情。说不定……将来我儿子，能过得好些。这么多年观察，我真的不看好高氏。”
齐国和周国打仗数十年，谁也没把对方吞并。
将来的事，屠麸也不好说。
但眼前，必须小心。
屠麸赶快去门口，向外看了几眼，确定院子没人，再回头问元渠姨：“你，是想做掉脑袋的事吗？”
话已说到这里，元渠姨没掩饰。
“你是受过我大魏元氏恩惠的人。我元氏的皇位被高氏抢了。我不指望，你和我一起出生入死。我只想让你能暗中帮我打听一些消息。我自不会亏待你。”
屠麸向元渠姨表忠心。
“主子。这事我自会做。刚刚我去外面打听娄公子的事。感觉出了杀气。高演和施壹，必定有大动作。这个时候，不是成事的好时机。郡王允许我来向你汇报，明着就是让我劝你。我们先看看。也许，事情有别的门路？”
没有更好的办法，元渠姨只好妥协。
“行。听你的。”
“小的告辞。”屠麸退出门外，然后出了元渠姨的院子，向府门走去。
站在远处假山后面的段韶，神色顿时轻松。
出了段府，屠麸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回到城外家里住的房间。
轻霄不在。
屠麸也懒得多想，去厨房倒了一碗水喝。
随后。轻霄进到厨房。
“我为你备好了沐浴的水。你去沐浴吧。”
屠麸放好碗。
“是给我准备的吗？”
已经知晓轻霄和施壹关系的屠麸，对轻霄的行为持有怀疑态度，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轻霄尴尬。
“明日，是什么日子。你我都清楚。今晚，别人是不会来找我。你去沐浴。我给你备膳食。”
“……”屠麸出了厨房。
轻霄烧火。
去客房的屠麸沐浴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到住的房间，坐到案几前。
轻霄端着一盘子酒菜，放到案几上。
“快吃吧。”
屠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轻霄：“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