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焦虑
坐在案几前的贺若蕾，倒是淡定自若。
看贺若蕾像没事人似的，独孤伽罗在案几前停下：“你是不是早有对策？”
贺若蕾轻笑。
“该急的人，应该是那些大主子。你就别折腾自己了。坐下来说话吧。”
独孤伽罗坐到贺若蕾身侧。
“杨嫔……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还有，郗南歌，也不是安分的人。”
贺若蕾向微一笑。
“这就为我进平秦王府提供了机会。平秦王府，必须得有我们的人。”
独孤伽罗费解。
“为什么非要进平秦王府？坊间关于平秦王的风评，不太好。你不一定有好下场。”
未来的路，贺若蕾也很迷茫。
可再迷茫，还得走。
唯有这样，才有可能更好地活下去。
“罗仁跟随娄定远。娄定远是皇太后娄昭君的侄子。有娄昭君这层关系，相对有保障。实在不行，罗仁可以转去侍奉高湛。我若侍奉平秦王妃，这就相当于，我能了解平秦王府最新的动向。平秦王，是高演的族叔。平秦王妃出自元氏。娄氏家族，高氏家族，元氏家族。将来齐国，就看这三家行不行。”
认为贺若蕾想得太过简单。
“齐国的朝臣，也很厉害。这些力量，不能小视。最起码，段韶也得考虑在内。”
贺若蕾分析。
“在那些老功勋老将军资历面前，平原郡王段韶的地位和资历只能往后排。高演会重用高氏家族的男人。段韶是皇太后娄昭君长姐的儿子，因与皇太后亲近，其妻元渠姨出自元氏家族。在外面人眼里，段韶算是外戚家族的人，且又与高氏防备的元氏家族有姻亲。高氏和元氏家族的人，都不信任段韶。除非有重大战事，高演不会给段韶过多机会带兵表现。说到底，段韶的处境很尴尬。”
贺若蕾，在齐国生活数十年。
来齐国一个月，独孤伽罗对齐国也不可能全面了解。
“总之，小心为好。看形势不对，你和罗仁就赶快跑。别人都知道我姓什么，我没法跑。你和罗仁与我不一样。战事若开始，你们只是小百姓，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千万别去找我家找我和亲戚。”
“……”贺若蕾点点头。
罗仁端着一碗水，从外面进来。
“有马车来了。”
贺若蕾做了一个深呼吸。
随即，听到马车进院子。
独孤伽罗端过罗仁手里的碗，慢慢喝起来。
“有人吗？”
贺若蕾这才出院子，向站在马车旁边的气质极好的中年妇人问好。
“我是贺若氏。不知您是？”
妇人连忙挤出笑容。
“我是平秦王妃身边的人。你可以叫燕嬷嬷。陛下登基，我郎君被……”
贺若蕾顿时明白大概……
眼前这位燕嬷嬷的男人，必然是支持上个一皇帝高殷，被高演所杀。现时，在侍奉平秦王妃。
瞧着燕嬷嬷说话的底气不足，估计，在平秦王府没少受气。
“您来找我干什么？”
燕嬷嬷和气说道：“姑娘别您的您的叫我。您是宫中四品女官。若按宫中的规矩。老妇我在您面前，称声奴婢都不为过。是皇后派人传话给我，命我亲自请您去照顾生病的平秦王妃。”
贺若蕾伸手。
燕嬷嬷马上从她的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俯身，双手将令牌递给贺若蕾。
“请姑娘一定要帮帮王妃。皇后可是对您期望很高。”
贺若蕾接过令牌，心里欢喜，挺直腰杆。
“往后行事，我若有冒失之处。还请你指点。你是皇后和王妃看中的人，我们之间就不要太客套。”
“是。”燕嬷嬷先扶贺若蕾上马车，再坐进马车。
马车夫赶马车出院门。
贺若蕾神色轻松。
燕嬷嬷却着急起来。
“王妃突然身体不适。这事很奇怪。平秦王不愿为王妃请大夫。王妃娘家派了一个侄儿过来。说话分量太轻。我没去宫中喊冤。是怕惹怒平秦王，我家王妃连口吃喝都难。你可有办法？”
在进平秦王府前，贺若蕾自然要先弄清楚实际情况。
“刁难王妃这些主意，是府里哪个女人出的？”
燕嬷嬷叹气。
“平秦王那些姬妾，虽说也盼着王妃和宋莺旋斗，但也没少在平秦王耳朵说王妃坏话。王妃没外面说得那么坏。我与王妃是手帕交，我夫家因……被牵连，还是王妃出面求情，保我和我的孩子。王妃性子直。总之，平秦王就是看不顺眼王妃。”
贺若蕾略作思考。
“郗南歌，站队站哪边？”
“刚被新纳，当然是围着平秦王转。倒也是个聪明人，没与王妃正面起冲突。这万一要是生下儿子。将来少不了要与王妃起冲突。”
贺若蕾想了想。
“王妃苦了这么些年，就没人帮王妃想想办法？”
“想了。王妃年纪时有怀孕，都莫名其妙流产。这也没法怪别人。”燕嬷嬷给贺若蕾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平秦王，不让平秦王妃生养。
没有证据，外人只会说平秦王妃没福气。
“皇后想让我做什么？”
燕嬷嬷心中忐忑。
“皇后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请你一定要保住平秦王妃。最起码要熬到……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平秦王去世，平秦王妃就可以嫡母的身份挑儿子抚养。这对元氏家族最有利。
元氏家族已经做最坏打算，也害怕平秦王撕破脸，当然元氏家族的人，也想出口恶气。
见贺若蕾不说话，燕嬷嬷忧心。
“要不要再找个帮手？”
让别人来抢功，贺若蕾可不乐意。
“人多嘴杂，容易出茬子。我俩就够了。你想让我先对付谁？”
“最不顾及王妃脸面的人，当然是宋莺旋。最好把宋莺旋发卖了。这样，才能挽回王妃颜面，为王妃立威。”
“你这要求难度太大。让我想想……”贺若蕾闭眼思量。
燕嬷嬷眉头紧锁，心里对贺若蕾抱有期望，也怕贺若蕾出师不利，想着如何贺若蕾收场。
到达平秦王府大门前。
燕嬷嬷跟着贺若蕾一前一后下马车。
看着气派的平秦王府大门，贺若蕾心里暗自发誓，将来她也要住这么大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