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熟路
屠麸向段韶表忠心。
“人一生能遇到，一个明事理的主子，更是不容易。”
“呵呵……”段韶心情舒畅：“说正事吧。”
屠麸上前，站到段韶身侧，轻声说：“依小的观察。出现在平秦王府的刺客不是邪门。是熟路。”
熟路！
这就意味着，刺杀宋莺旋的刺客熟悉平秦王府。
久经战场的段韶，心里也猜到几种可能。
“你觉得会中哪一拨人？”
屠麸犹豫。
看出屠麸心里有所顾及，段韶催促：“我只是要你的想法做参考。并不是要你负责任。我也不是那种黑心的人，只会把自己手下往出推顶罪。”
屠麸马上道歉。
“郡王。你误会了。小的并不是怀疑你的人品。只是此事，太大了。小的不敢随意说。怕隔墙有耳，连累你和你的家族。”
做人做事谨慎，是段韶欣赏的原则。
“我想听。”
屠麸在段韶耳朵边低语。
“据小的在平秦王府”观察和了解。总觉得刺客来去都太奇怪。按理来说，若真是杀人，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陪嫁丫环而退缩。对主子来说。黑衣人杀手的任务，要比命杀手的命重要。您说呢？”
如果黑衣人，真的是杀宋莺旋……
平秦王府侍卫到达宋莺旋的院子，需要片刻。
黑衣人完全可以分工，赶在平秦王府侍卫到来之前，一部分人快速将宋莺旋杀掉，另一部分人讲郗南歌杀掉。
但结果，黑衣人连房顶都没下跑了。
这确实，匪夷所思。
屠麸观察细致，段韶的戒备心又起：“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些？”
再次被段韶怀疑，屠麸小心应对。
“小的心细如发，那是因为小的卖猪肉，要拔猪毛。还要一根一根地拔。不然，会被城人贵族家的人打。”
如果换了段韶，为了不挨打，也得将猪肉上的猪毛拔干净。
长久训练，再粗心的人，想保住脑袋，都会变成心细的人。
段韶忽然笑了。
“你这招，我可能用来练兵。”
总是被段韶质疑，屠麸决定打压一下段韶：“郡王。军中连饱腹的饼都不一定能吃得上。普通的人士兵，哪来的猪肉吃？就算是将军，能隔三差五的有点肉下酒菜，都不错了。能有大鱼大肉，除非去抢。”
“……”段韶尬尴。
见时机成熟，屠麸又说：“郡王。你也是大将军。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重视军中的伙食。以免生乱。乱了大齐的平静。也怕毁了你的威名。”
虽然段韶现时的兵符被皇帝高演收回，但对外，段韶还有大将军头衔。
如果真的有人生乱，还得段韶出马去平息。
想到这一层，段韶又疑惑。
“屠麸。你是杀猪的。怎么会懂事兵法？你最好给我说实话。这样，我也好替你规划未来。”
未来在哪里，屠麸自己也不知道。
段韶对屠麸的评价，总是变来变去。
屠麸也怕段韶生坏事，将他出卖，心里也提防段韶：“郡王。小的从前不是卖猪肉。小的为了进皇宫当侍卫，那也是花了钱去拜师。只是晋升永远轮不到像我这样的寒门之子。所以，只能长年当一个小小的宫中侍卫。”
段韶点了点头。
“之前，你说你是前朝侍卫。我有点不敢信。今日，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见解。以后，你可以自由来府里。等我把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解决我。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是职位。”
屠麸向段韶道谢。
一个侍卫来向段韶汇报。
“平秦王，派人送了贴子来。在门外等。”
段韶问屠麸：“见不见？”
有侍卫在场，屠麸恭敬说道：“不能伤了和气。您还得去旁敲侧击，问问情况。别让祸事沾我们府里。”
段韶带着侍卫离开。
屠麸快步去到元渠姨房门前，向房内看一眼。
坐在案几前发厅的元渠姨，感觉有人看她，顺着直觉本能看向门外的的屠麸。
“怎么没跟着你家郡王去发财？”
听出元渠姨的厌恶自己，屠麸去到案几前，向元渠姨请罪。
“主子。请原谅小的刚刚的鲁莽。可小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你再闹下去，郡王要是没了耐心……”
元渠姨不屑说道：“本性难移。我和郡王闹了二十多年了。也没见郡王不哄我。”
瞧元渠姨这架多，是打算为难屠麸。
男女有别。
屠麸是悄悄来看元渠姨，要是被段韶的人堵在房内，就会被段韶嫌恶。
之前，屠麸想换取段韶信任所做的一切努力，即将全白费。
屠麸抓紧劝元渠姨。
“如今，郡王，还是手握实权的从将军。这外面，想往府里送女人的人多的是。平秦王府，只是开始。皇甫氏是怎么被塞进府的，你忘记了吗？”
皇甫茴，原是元瑀之妻，后因家族有罪做奴。
虽是高澄将皇甫茴赐予段韶做妾，但也是段韶先开口索要。
这中间，当然少不了高澄和段韶的博弈。
也许，段韶真的好色。
但也不能否认，段韶是为了保家族主动索要美丽的皇甫茴做妾，以示其弱点。
一想到，所有的事情，要牵扯到家族的事。
元渠姨的心情，也变得很差。
“平秦王妃，这回冤枉。洗脱不了杀宋莺旋的罪名。”
屠麸进言。
“平秦王府派人过来。郡王去问话了。”
元渠姨紧张。
“我信你。你快跟过去，想办法帮帮平秦王。我也会想办法，让你的继女出宫。”
“是。”屠麸赶快出门。
元渠姨确定屠麸出院门走远，再去独孤伽罗住的房间，商量长久之计。
屠麸到前厅。
段韶手里拿着一个邀请贴子，正在犯愁。
“平秦王，请我过府相聚。我去了平秦王府，陛下会多想。不去，平秦王又会多想。陛下和平秦王都不好应付。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是个个当主子的人，都能容得下随从比自己聪明。
段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屠麸要是显得太聪明，也许引来段韶的忌惮。
“再等等看吧。”
段韶摇头。
“都等着我表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