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疑虑
“小公子也算不上傻子，只是曾经受过惊吓。但因她姓元。所以，对阿敏来说，小公子有利用价值。同时，小公子对将军你也有利用价值。”
施壹费解。
“一个傻子，有什么价值？”
想让独孤伽罗平安，第一步，必须消除施壹对独孤伽罗的关注。
罗仁请施壹再喝酒。
“正常的孩子，到了小公子这个年纪，会提防人。小公子虽经阿敏培养，识了几个字，但小公子的智力有限。谁把小公子哄高兴了，小公子就听谁的话。你查的又不是小公子。你为什么非要小公子聪明？”
施壹转纪念一想。
“也对。哎。是我太心急。听你这样说，看来，小公子真和李昞没有关系。”
这是敏感到可以掉脑袋的话题，罗仁不接施壹抛出的话茬。
“将军。我还是那句话。我是百姓，不对官府的事多嘴。”
施壹皱眉。
“你都已经掺合进来。还算哪门不多嘴？少跟我装不知情。”
罗仁辩解。
“你让我去办差，属于差事份内的事，我当然要问清楚。差事以外的事。我可一句都没多问。”
“我就喜欢你这人谨慎。”施壹又犯愁：“没有合适的人去见李昞，那四个犯人留着价格不大。是送陇西好？还是全部杀掉？”
人命关天的事，罗仁自然不敢多嘴：“关系到敌将的事，这是国事。得请示陛下。你我可做不了主。”
施壹认同。
“行。我这就去请示陛下。”
拦住施壹，罗仁又说：“你都来吃酒了。你不吃完菜。就是不给我面子。”
“你这人吧……”施壹把手里酒坛放到案几上：“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罗仁恭维道：“小的还希望你以后多多来照顾我。我们一起发财。”
“好说。”施壹和罗仁边吃边聊。
等菜碟子空后，施壹提着没喝完的酒坛子要走。
罗仁送施壹出院门，然后回到他的房间。
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杨坚，问罗仁：“那人……会不会再来？”
罗仁自信说道：“暂时不会再来。”
听完刚才罗仁和施壹的较量，杨坚从心底里佩服罗仁得当应对，愿意听从罗仁教导。
“为什么这样说？”
“施壹对我有疑虑，所以他来验证。我没拦着施壹去看屏风，不是不把你的安全放在首位。而是，我算准施壹太累，不会多走路。后来，我之所以儿留下施壹，就是要告诉施壹，我心里没鬼，不怕施壹查。”
好严密行事方式！
值得请教。
杨坚追问：“罗兄。你怎么那么确定施壹不会看屏风后面？”
“施壹前面的话，是在埋怨小公子。这说明，他最在意的事，小公子相关的事。我只需要打消他别的疑问，他就会先想解决他的燃眉之急。这是人的本性。这也是我要教你最重要的平民生存原则。”
“谢谢指教。”
罗仁指着案几上的菜碟：“知道我强行留下施壹吃酒的另外一个原因吗？”
杨坚想了想，马上向罗仁行礼道谢。
“只要施壹吃过案几上的菜。别的人来查问此事，就不就敢多问。多谢兄长救命之恩。是小弟想事不周。”
“好了。我知道你嫌我烦。往后，你也没机会再听我唠叨。”罗仁去收拾案几上的菜碟。
没了罗仁的帮助，杨坚在齐国生存就会遇到很多困难。
“兄长。这是要赶我走吗？”
“你脑子在想什么？刚才我和施壹说的话，你怎么全忘记？”罗仁语气中透着不满。
杨坚马上补救。
“兄长。我把小公子救出来。走不了，我和小公子住哪里？虽说我把齐国的地图背下来。可实际上，很多地图上的标记，与现实相差好远。”
一想到独孤伽罗回周国的路上，又会遇到险阻，罗仁心情顿时沉重。
“走一步，看一步吧。屠麸算我的兄弟，但生死攸关时，除了小公子，你谁也不能信。”
杨坚保证。
“我一定会把你的话记在心里。我只相信你。”
罗仁苦笑。
“小弟呀。我要是你父亲，我早被你气死。你很聪明，懂得提前做准备。可你从来不注重细节差异。在周国，因你父亲的地位。平常，别人都会让着你三分。哪怕是宇文护，惧怕你父亲谋反，也不敢轻易对你下毒手。但这是齐国。你来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发觉，你次次都计划地很完美。结果如意吗？”
起初，杨坚想着来齐国，一是带独孤伽罗回国。二是来齐国顺便建功立业。
结果，一样事情都没成功。
“……”杨坚开始反省。
“小弟。你想做天下之主，你就得了解天下不同阶层人的想法。与敌人交锋，哪怕只是丝毫失导致失败，那就是失败。一局定天下的事，还少吗？你好好想想我的话。”罗仁将碟子和筷子，全部放到盘子，端碰上盘子往外走。
神情沮丧的杨坚，靠在窗前，心里憋闷。
罗仁去到厨房。
站在灶台前在烙饼的贺若蕾，问罗仁：“施壹有没有为难你？”
罗仁把盘子，放到灶台上。
“施壹前两年，贸然行事，被韦孝宽手下打得吃了败仗，被陛下贬官。他从三品辅国将军，掉到九品的偏将军。这辈子，想翻身很难。没必要太在意他。”
贺若蕾将铁锅中饼拿出来，扔到罗仁手上。
饼太烫。
但饼不能扔。
罗仁本能地将饼在手上掂了两个，再饼扔回铁锅里：“阿蕾。你这样开玩笑可不好笑。”
“我可没心思与你开玩笑。你是吃多了几盘子肉，就可飘飘然了。”贺若蕾又去案几拿了一块面团，用手压平，放到铁锅里，再盖上锅盖。
罗仁坐到灶台前，帮着烧火。
“你是在埋怨我对小弟说得太多？”
贺若蕾也没否认。
“你说他是你小弟。他就是你小弟吗？你说了那么多。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种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薄情寡义。你不怕劝多了，等他坐下那高位，再记恨你吗？到时，会害了我们。”
这也是有可能。
罗仁斟酌之后。
“那我也就不撮合他和我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