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离开
“陛下金口中玉言，岂能随意收回？既然你心里有想法。若是不说明白。往后，还有会有人怂恿你揪着这些问题不放。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这个时候，高演已经无法后退。
“母后。那你告诉我。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我该如何想，才算符合一个明君？”
娄昭君也道出心中不满意。
“我扶你坐上皇位，不是看你容不下兄弟，更不是看你没有分寸的抱怨。你若是平常人家的男儿，你翻脸不认人。无所谓。大不了，我们不见面。可如今的你，是我齐国的皇帝。有多少双眼睛等着看你的笑话，你知道吗？对我来说，别人笑我不在意。我最怕明日别人拉你下皇位，我和你的兄弟保不住你。”
“……”高演心中极为不平衡，但听到母后说要保他，心里的不平衡又消散一些。
娄昭君告诫高演。
“想让你的兄弟信服你。你必须得做出让别人推不翻你的理由。你有功绩吗？评价事情，只凭感觉好恶，你最后会吃大亏。”
“……”高演没有顶嘴。
“阿演。我生了你们兄弟六个。只剩下，你，你九弟，十二弟。如果你们三个同胞兄弟都不能团结。别人岂能与你同一条心？你自己想想，我说得对不对？”
高演反驳。
“母后。你凭什么确定，你的亲儿子就忠心？别人对我不忠心？”
娄昭君愤怒。
“你的主意大，你要听别人的挑拨，你就听吧。你想杀你的亲兄弟，你就动手吧。往后，你也不用来这里向我请安。我倒要看看你的忠实跟随者，能对你好到什么程度。”
认为自己权威受到压制，高演也不想再说下去，只接选择离开。
娄昭君气得胃痛，缓了许久，出到殿外。
高演憋着一及肚子火，去孔雀台透气。
随后，皇后元舒培带着四个宫女到来，向高演行礼。
“陛下。你怎么不带侍卫？”
高演随口说道：“我想独自静静。”
元舒培走近。
“陛下。我刚听人说你从皇太后宫中出来。你脸色不好。是与皇太后吵架了？”
高演心里委屈，一下子爆发。
“我真的想不明白，母后为何处处都维护高湛？难道我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吗？”
此刻，高演听不进去劝说，若是再劝说，只会惹怒高演。
元舒培笑了笑。
“陛下。你讨厌你的老师吗？”
不明白妻子为何这样问，高演追问：“你想说什么？”
元舒培和气说道：“妾身认为，处在高位，身不由已。考虑的事情，自然也多。”
听着烦，高演警告元舒培：“朕不需要你再啰嗦。你想讨好皇太后，就去宣训宫。”
元舒培下跪请罪。
“请陛下原谅妾身的鲁莽。妾身斗胆再多问一句。您为何曾经说过立高湛为皇太弟？”
越想越气，可高演心里清楚。
当时为情势所逼。如果高演没承诺让高湛当皇太弟。高湛肯定不会跟着高演造反。
这事，也说明高演自身的实力，不可能支持高演登上皇位。
如今，高演坐上皇位。
若把高湛惹急了，闹个内乱。高演有可能皇位就坐不稳。
觊觎皇位的人很多，高演也怕自己被别人从皇位上拉下来。到时高演只能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高演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大。
心里虽然气愤，但不得不面对现实。
相比之下，与异姓人臣子，真的没自家兄弟可靠。
这个结果，与母后娄昭君的想法，差不多。
高演拉不下脸面，去向娄昭君道歉。将元舒培从地上扶起来。
“皇后。还是你看得透彻。”
没有哪个皇帝，喜欢别人比自己聪明。
高演就是觉得自己比母后娄昭君聪明，才想说服娄昭君听自己的有意见。
还是给高演留面子，元舒培示弱。
“陛下。妾身和儿子能依靠的就只有您。妾身希望您平安有作为。您平常忙于朝政，妾身只想帮您分忧。”
高演握住元舒培的手。
“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信你。要是再发现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你一定要指出来。”
元舒培和气说道：“陛下。刚才建始殿的内侍来报。说鸿胪卿有事回禀。您快去吧。”
“好。”高演先走。
元舒培心里松了一口气，带着她的四个宫女去宣训宫院子，让四个宫女在台阶下等。
她独自去到娄昭君住的宫殿门外。
“母后。”
娄昭君让身边伺候的姑姑，将元舒培挡在殿门外，并叫元舒培回寝宫。
元舒培跪地，向娄昭君请罪。
“请皇太后责罚。”
娄昭君没回应。
元舒培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膝盖疼痛。
“皇太后。一切都是妾身的过错。”
在殿内喝茶的娄昭君，慢悠好放好茶杯，到门口。
“你仗着我儿阿演的宠爱，无法无天。居然让阿演学会了跟我顶嘴。”
元舒培向娄昭君磕头。
“妾身从未挑拨陛下与您的关系。最近，陛下压力太大，也很少去妾身宫里。”
怒气上来，想压也压不住，娄昭君继续训斥元舒培。
“陛下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辅助。皇后。你回吧。要是你也看不顺眼我。我就出宫去庙里念经。让你们眼不见心不烦。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如若娄昭君出宫，让天下人知道娄昭君和高演母子不和。
一个不孝顺的皇帝，是很容易被臣子赶下皇位。
高演遭遇不测，元舒培的下场也不会好。
“母后。我听内侍说，陛下昨晚夜里还在与朝臣修改为政举措。您希望陛下成为明君。陛下在拼命努力。往常，您把希望寄托在陛下的两位长兄身上，把宠爱留给陛下的弟弟们。陛下十分在意你您的态度。从前，哪怕您只是陛下说一句肯定的话。陛下都会高兴几日。”
也意识到这些年自己忽略了六儿子高演，但娄昭君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承认自己不足。
“你回吧。”
“母后。您就原谅陛下吧？”
“皇后！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你回吧！我可不想担着虐待皇后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