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糊涂
陆令萱委屈。
“我们夹着尾巴过日子，也讨不好。处处受人委屈。还不如博一下。也许，能博出一片天地。你我难道这一辈子都得做奴婢吗？你可有想过你的孩子？我有孩子呀。”
元淓可以不相信陆令萱，但不能不相信一个母亲。
没有一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随意被人打骂处置。
元淓不得不慎重考虑陆令萱的提议。
“陆媪。府里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陛下刚准许河间王母亲停了药。皇后虽与我同族，但她已嫁给陛下。为了她那一大家族人，她是不会冒险。仅凭你我的力量，我俩能做多大的事？”
元淓是高湛的妾，地位超不过高湛正妻胡静之。
目前，高湛另一宠妾李现霓当家。元淓对付李现霓都吃力。就更别提对付胡静之。
陆令萱只是照顾胡静之儿子的老妇。也就比一般丫环体面一些。
手里没有权力。
没人会跟随。
现实难题，摆在眼前。陆令萱冷静下来。
元淓开导陆令萱：“我知道你委屈。我也知道冯氏被升了位分嚣张，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可我们自己得掂量清楚，自己有多重。在时机不适当时，我们就忍。你儿子已十五。再过两年，你就可能有孙儿。”
陆令萱叹气。
“我的孙儿出生，还是奴，照样过苦日子。对将来的事，我真的有些绝望。”
元淓却不以为然。
“你不要总是执着于奴婢两个字。朝臣都是陛下的奴婢。他们每日战战兢兢，站在朝堂上，生怕被陛下砍掉脑袋抄家。相比之下。我们在九公子府里，跟着脾气相对好的胡氏，过得还算舒心。”
至少，胡静之对陆令萱还客气。
想到这里，陆令萱心情好点。
“你说得……对。”
元淓怕陆令萱再找别人诉苦，将自己拖到灾祸中。
“陆媪。你想改变身份这件事，不能急。等时机合适，我会想办法给你和你儿子脱奴籍。我再想办法，帮你儿子谋个好前程。我们谈的这些件事，必须保密。要是传李氏耳朵里，我们都得掉脑袋。”
为了儿子有个好前途，能改变身份体面做人。陆令萱又向元淓磕头道谢。
“我信你。”
元淓提醒陆令萱：“往后。我们还是少见面。我们尽力，往最好的位置走，暗中相互帮助。”
陆令萱同意。
“我还有一事请教，胡氏和李氏的儿子。九公子会立哪个为世子？胡氏一直问我，我若不给个可信的说法，往后，胡氏肯定不会信我。”
元淓略微思考。
“我俩已经站到胡氏这边。没人想信我们支持李氏。我们只能支持胡氏的儿子。”
陆令萱犹豫。
“我也是这么想……情况你也看到。李氏也是有手段的人。”
元淓告诫陆令萱：“最终用什么办法，对付李氏，那是有胡氏的办法。我们只是帮，不是主动去谋害。要把握好其中的分寸。不然，就是有人就会给我们扣一个谋害李氏的罪名，从中得利。”
“……”陆令萱思量。
看出陆令萱还没有想通，元淓再说：“九公子去了邺城。邺城女人也不少。以九公子那性格，过不了多久，必定会再有子女。”
“明白了。先前，是奴婢太糊涂。”陆令萱起身，出了门外。
元淓等陆令萱出院门后，关门睡觉。
陆令萱回到胡静之的院子。
站在走廊的胡静之，问陆令萱：“你去了哪里？”
陆令萱去到胡静之面前：“看到冯氏去了元氏那里。我就跟了过去。”
胡静之紧张。
“她俩，都说了什么？”
陆令萱半真半假回道：“冯氏是替李氏去当说客。元氏果断拒绝，说不走回头路。”
听着顺耳，胡静之是很高兴。
“陆媪。你办事，就是让我放心。”
陆令萱向胡静之请示：“元氏担忧邺城那边有人得了宠。”
胡静之微笑。
“元氏没有儿子，想要儿子，这也能理解。元氏可有办法，应对此事？”
陆令萱摇头。
“所以，元底正她房里发愁。”
“她太聪明。能有一件事让她发愁，我也省心了。你也去歇息吧。”胡静之进她的房间。
“是。”陆令萱退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胡静之的心跳得厉害。想来想去，认为是李现霓让她心神不定。
发誓，一定要让李现霓不得好死。
此时，彭文儿赶回来。
“姐姐。”
胡静之感觉有事情发生。
“照实说。”
彭文儿缓足气。
“我到城门口，被侍卫拦着。看来，陛下要对我们府里下手了。”
因胡静之是正妻，要在妾彭文儿面前维护自己的权威。
就算心中胡静之心里多少恐惧，表面上，还是依旧淡定。
彭文儿追问：“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胡静之想静一静。
“陛下想做什么，我们拦不住。就是九公子在。也阻拦不了什么。你回房吧。万一……至少还能体面走。”
彭文儿忧愁离开。
想不出好办法，胡静之叫院子里值守的丫环赶快去陆令萱。
彭文儿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回到院子。
站在院子里的冯挽碧，向彭文儿赔罪：“姐姐。不好意思，在这里等你。”
私自进彭文儿的院子，还厚着脸皮说不好意思，看不出有丝毫的歉意。
“冯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希望，以后不要这么鲁莽。”
冯挽碧再次向彭文儿赔罪。
“姐姐。我是真的有急事。能请我到你房里说话吗？”
都已经来了，彭文儿要是把与冯挽碧赶走，会显得她小气。可她也不想对冯挽碧热情。
彭文儿没有再骂冯挽碧，冯挽碧自顾跟着彭文儿，进到彭文儿的房间。
“我们做女人的真是可怜，永远只能对着头顶上好一小块四方天。”
彭文儿转身面向冯挽碧：“我警告你，不要给我再挖坑。我吃过一次哑巴亏，就不会再吃第二次。”
冯挽碧跪地，给彭文儿磕头。
“先前，碍于李氏，我只能算计姐姐。姐姐。我也不想过这种被人要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