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监视
“我打听过那个院子的主人，是一位姓梁的五品官员。怪不得。高湛这么紧张。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我也得出去晃晃。”独孤伽罗捏着鼻子，出到门外，抱着一个柱子吐气。
在院外监视独孤伽罗的暗卫，回宫向高演禀告独孤伽罗的反应。
高演叫暗卫退下，去了宣训宫。
满脸喜色的娄昭君正坐在案几前煮茶。
高演屏退周围待命的宫女，再坐到娄昭君身后：“母后。你怎么突然想着要自己动手煮茶？”
娄昭君笑道：“就是忽然想喝自己煮的茶。你来找我为何事？”
高演请求。
“母后。阿敏回来了。怎么处置？”
娄昭君收敛笑意。
“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怕阿敏留在你九弟阿湛身边生事？”
高演也没掩饰。
“凭借一人之力，将阿湛的家眷都救回来。这种人，聪明的……让我害怕。”
娄昭君依旧淡然地煮着茶。
“不要被你的想像吓坏你自己。你好好想，是阿敏独自将阿湛的家眷都都找回来吗？”
高演不服气。
“坊间听人说，是我无能。”
娄昭君将煮好的茶，舀了一杯递给高演：“你喝喝看。”
高演抿了一口气。
茶杯里的茶叶，进到嘴里。
高演难以咽下茶叶，很想将嘴里的茶叶吐到地上。
可眼前这是母后娄昭君的宫中，高演又不好无礼，左右为难。
娄昭君注视高演。
高演只好将嘴里的茶叶，咀嚼吃进嘴里。
娄昭君这才不急不慢问道：“茶好喝吗？”
茶好喝。可，茶叶，不太好吃。
娄昭君劝高演：“茶水中带着茶叶。这才是百姓的吃茶真实的样子。为了喝茶省事。命人将茶叶用小竹筛子过滤，才做出没有茶叶的茶水。能这样喝茶的人，非富即贵。毕竟是少数。”
高演费解。
“母后想对我说什么？”
娄昭君指正。
“你明明知道，阿湛的家眷不是阿敏一个人救回来。为何还要听信别人的挑拨？”
“……”高演心气不顺，可也不想母后动怒，压住心里的不悦。
也看出高演反感自己说的话，娄昭君警告高演：“我不是偏心。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问题所在。阿敏的功劳，确实不可小视。但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是不可能有现今这个结果。你是皇帝。臣子的功劳，全是你的教导有方。行事要大度一些。”
“……”高演感觉母后又说得有点道理。
娄昭君把高演手里的茶杯拿过，放到案几上。
“有人要掀起风浪，表面上针对阿敏。实际上是针对你和阿湛。破坏了你们兄弟情谊，就是动摇你的皇位。人们都喜欢跟风攀高踩低。你是皇帝，万万不可以这样。否则，会被人嘲笑。没有哪个臣子会喜欢没有度量的皇帝。”
接受母后的劝告，高演又问：“我原本也只是想软禁阿敏。考虑到阿湛，我也并没有想杀阿敏。”
六儿子高演退让，娄昭君也适当安抚。
“再等等。就像这茶，没去除掉茶叶，喝茶时茶叶自然碍口。你应该想想后面如何善后，让所有人皆大欢喜。”
高演认为可行。
“多谢母后指点。”
等高演走后，娄昭君叫宫女把煮茶的工具全部撤走。
想来想去，又叫自己宫里的内侍，去找九儿子高湛进宫见她。
随后。高湛到来，向娄昭君行礼：“母后。找我何事？”
娄昭君关心问道：“你的夫人怎么样？”
高湛笑了笑。
“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都在府里歇息。我让她们沐浴完，再来进宫向你请安。”
紧揪的心终于放下，娄昭君高兴：“你可有想好，如何善后？”
高湛流露出为难之意。
“这事……我还没有完全想好。阿敏用了重赏。说十金救一人。让我兑现。”
娄昭君也心疼金子，可她还得顾及大局。
“这个阿敏，倒也会做事。你也不差那点打赏。不过，还是要小心坊间的传言。别伤了你和你皇兄之间的和气。”
高湛迟疑。
“母后这话……怎么说？”
娄昭君撒谎。
“晋阳城里没有什么秘密。有人给我递了话。说坊间议论是阿敏一个人救出你所有的家眷。有人说阿敏后面有人有别国势力。也有人说阿敏只是配合你演戏。总之，说法很多。”
贵族中有身份的女眷，经常进宫。
有人为了讨好皇太后，自然愿意当皇太后的耳目。
对此，高湛不以为然。
“当年你执意要嫁给我一事无成的父亲时，别人都看不上我父亲。都说你是眼瞎。如今，你是皇太后。当初那些说你闲话的人，见了你都要下跪。”
一想到自己年轻时眼光好，娄昭君颇为得意。
相比之下，高湛比高演会说话。
娄昭君也愿意向高湛说心里话。
“我希望你府里，平平安安。我已经劝过你皇兄。你这边，也适当表示一下。”
高湛答应娄昭君。
“多谢母后为我考虑周全。”
“阿湛。你两个儿子，暂时还住在我宫中。等你夫人歇息好，就可以接你两个儿子回府。我知道你忙，就不留你多说了。”
高湛向娄昭君道别后，转身出殿外。
在出宫的途中遇上高演，高湛向高演行礼:“陛下。”
高演笑道：“只有你我兄弟见面，就不用太拘束。我准备出宫去你府里看看。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妥。还是过几日与母后一同去你府里探望为好。”
不管高演是什么用意，至少表面上高演不失礼。高湛也得给高演面子。
“皇兄。你不必自责。我家眷出事，是意外。好在得皇兄帮助，让我的夫人和儿子都平安归来。那些死了的侍卫和丫环，我会赔偿。”
高湛的话，高演听着顺耳。
“如果有别的需要。你一定要告诉我。”
高湛适时请示。
“我的家眷，可能要在这里再休养一段时日。”
怕再出事，这个时候，高演自然不敢再提让高湛家眷回邺城的事。
“你的家眷不想走，就不走了。你还得回邺城镇守。我俩得保证明年的粮食顺利收获。”
国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高湛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