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尉迟迥
宇文护正在与宇文宪讨论宇文邕在宫外遇袭的事情。
尉迟迥到来。
“太师。五殿下。”
宇文宪点了一下头。
宇文护叫宇文宪先走，再问尉迟迥：“你来为何事？”
尉迟迥追问：“太师。陛下遇袭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要治独孤伽罗的罪？”
宇文护沉下脸。
“蜀国公。你怎么也跟着别人，犯糊涂？”
被宇文护责备，尉迟迥感觉没面子。
“太师。你自己也说过独孤伽罗是祸害。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为何还要放过？”
“你需要冷静。”宇文护坐到坐榻上。
尉迟迥冷静不下来：“你杀了独孤信。独孤家与你有仇。留下独孤信的子女，就是给你留下祸害。”
“你这样想，为你女儿嬿婉考虑。我能理解。你可有想过，我杀了独孤伽罗，后果是什么吗？”宇文护语气严肃，等不到尉迟迥的回答，又说：“独孤伽罗母亲出自清河崔氏，是士族第一高门。”
尉迟迥不屑说道：“独孤伽罗的母亲照样在蜀地。死活就你一句话。”
宇文护耐着性子解释：“伽罗母亲跟着夫家被流放，符合她们的嫁夫随夫的习惯，士族们没话可说。”
尉迟迥回嘴：“我知道这是一招险棋。为了永绝后患。我认为必须这样做。”
宇文护告诫尉迟迥。
“独孤伽罗没被流放。有两个条件对她有利。一是她父亲给她留下来的人脉。二是她母亲家族的名望。北魏皇帝利用完士族，又杀士族，反而让各大士族学会抱团生存。杀士族，会激起民愤，你想过代价吗？”
本国不稳定，也就没精力去打别国开拓疆土。也许，别国正好利用这个空隙进攻本国。
保持国内稳定，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道理尉迟迥都懂，可他还是不甘心，丧失眼前这个机会。
只要独孤伽罗活着，杨坚心不定。尉迟迥的女儿嫁给杨坚，也不会幸福。
“太师。你不能做的事，我帮你做。”
宇文护叹气。
“你为何这般固执？”
尉迟迥坚持。
“我得让我女儿有活下去的希望。”
尉迟迥要除掉独孤伽罗，宇文护不用担罪名。宇文护还可以送尉迟迥一个人情，当然准许。
“行吧。不过”
尉迟迥保证。
“我不会在京城动手，让别人起疑。”
宇文护应声。
“谢太师成全。”尉迟迥走出天官府。
站在附近楼阁角落的宇文宪，赶快去昭阳殿西阁。
坐在案几前发呆的独孤伽罗，听到脚步声，看向宇文宪：“陛下找过你了吗？”
殿内没有别人。
宇文宪去到案几前，小声说：“陛下行事自有他的想法。刚才尉迟迥去见过太师。恐怕你家凶多吉少。”
独孤伽罗站起身。
“我要去齐国。我还以为走之前见不到你。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
宇文宪没心情说废话。
“我不能久留。你有什么话快说。”
“太师母亲没平安回来，太师会留着我的小命。烦请五殿下在必要时，帮帮我的家人。”
宇文宪转身往外走。
独孤伽罗走到门口，望着宇文宪急匆匆远去。
独孤惜音赶回来。
独孤伽罗急问：“有杨汨的消息吗？”
独孤惜音摇头。
“我遇到二公主，把杨汨的事说了。可二公主没理我。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杨汨。五殿下来找谁？”
独孤伽罗低语。
“尉迟迥去见太师了。”
独孤惜音缓足气：“不用多想，就知道尉迟迥要杀我们。也不知道，这次又和他夫人怎么构陷我们？”
独孤伽罗却不担心。
“他不敢在京城动手。”
独孤惜音害怕：“那你就危险了。你还是别去齐国。”
“六姐。我去齐国才最安全。还有比宇文护的人保护我更安全吗？”
“”独孤惜音拍拍自己脑袋，有些纠结。
独孤伽罗给独孤惜音宽心：“宇文护答应尉迟迥，是因为宇文护不想伤了与尉迟迥的和气，表面上送尉迟迥一个人情。但别人的事，永远都比不上自己母亲重要。”
独孤惜音顿时明白。
“也对。尉迟迥这智商看来，他真是老了。准确来说，被他夫人给迷傻了。”
独孤伽罗叮嘱独孤惜音：“尉迟迥家父子不睦，这就是丝茵的机会。”
独孤惜音知道轻重。
“你放心。我一定力保丝茵在尉迟家站稳脚跟。对了。杨汨的事，我们到底要帮到什么程度？”
“尽力就好。”独孤伽罗平和说道。
独孤惜音看不透独孤伽罗：“如果杨汨有个好歹，杨家人非恨死荣茵和我们。”
独孤伽罗轻笑。
“杨汨是皇太后请进宫，是皇太后送到上善殿。荣茵客气对待杨汨。我们也没有虐待杨汨。该为杨汨负责的人，是皇太后。”
独孤惜音直言。
“皇太后不会自己担责，必然会将杨汨的不幸，推在荣茵头上。陛下又不见人影。万一这个时候皇太后动手。我们无力应对。”
院子有脚步声。
独孤伽罗和独孤惜音出到走廊。
一个宫女，向走廊这边跑来。
独孤惜音看着宫女：“是上善殿的宫女。难道六殿下出事？”
独孤伽罗有种不好的感觉。
“可能是荣茵出事。”
宫女在走廊台阶下止步，顾不上行礼：“六姑娘。七姑娘。我家夫人被两位惩戒姑姑，请到含仁殿去了。”
独孤惜音的话得到印证。独孤惜音后悔自己多嘴说不吉利的话。
独孤伽罗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个手镯，递给宫女。
“能在这个时候来报信，说明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妹妹荣茵。”
宫女连忙推辞。
“我家夫人对我挺好。这么贵重的镯子，奴婢不能收。”
独孤伽罗将手镯，戴到宫女手腕上：“这是陛下赏赐。你戴着它。往后就没人敢欺负你。去吧。”
“谢七姑娘。”宫女急速退走。
独孤惜音揶揄独孤伽罗：“你把值钱的物件，都往外送。救荣茵时候，你拿你的头发丝去打点吗？”
独孤伽罗和独孤惜音私语。
独孤惜音坏坏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