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玉龙凌霄退强敌

  朦朦胧胧中,岳凌只感觉自己在云雾之间行走,他周围雾蒙蒙一片,这让他的心中感到无比的迷茫。他高声叫道:“莹雪!莹雪!”正在此时,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紫衫女郎,她先是背对着岳凌,紧接着慢慢的转过身来,只见她面若冰霜,神色漠然,正是江莹雪。岳凌连忙向她跑了过去,说道:“莹雪,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发誓自己绝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江莹雪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再来找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岳凌正打算还要说些什么,只见江莹雪转眼间换上了一件灰色衣服,消失在一片云海之中。岳凌只见她悄无声息的离去,声泪俱下,不断地喊着:“莹雪……莹雪……”
  “居士,居士,你没事吧?”岳凌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轻轻地推着,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身旁有一个穿着蓝色袍服的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岳凌心中十分疑惑,但随即明白刚才自己是在做梦,于是便问道:“你好,请问这……这是哪里呀?”那年轻人微微一笑道:“这里呀,是位于南诏的玉龙雪山,你已经昏迷不醒十多天了,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带你回来的。”岳凌得知自己现在已然离昆仑雪山很远了,而且还昏迷了如此之长的时间,不由得大吃一惊。
  岳凌坐起身来,那年轻人道:“居士,你才刚刚醒,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啊!”岳凌笑道:“多谢兄弟关心,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我叫岳凌,不知兄台尊姓大名?”那年轻人说道:“我叫陆青,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岳凌见面前此人如此恭谨有礼,心下颇生好感。又想到自己的命可能是被此人的师父救的,于是便问道:“你师父他老人家在此吗?我想多谢他的救命之恩。”陆青道:“这个简单,你随我来。”
  岳凌跟着陆青出了房间,发现远处的风景果然是丘陵纵横,但白雪之景究属少了不少。岳凌的所在,是一个布局典雅端庄的道观,墙壁上处处写着《道德经》上的内容,观内的童仆全是穿着蓝色的道袍,庭院内也满是清净淡雅的植株、古色古香的亭台轩榭,实是一个迷人的好去处。
  岳凌随陆青走了几进院子,慢慢地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屋前面。陆青言道:“居士在此稍作等候,我去通禀师父他老人家。”陆青走到门口,突然听到门内师父在朗诵《道德经》里面的内容,于是他退了回来,说道:“居士恐怕需要稍微等待一会儿,师父他老人家诵经是不能被打扰的。”岳凌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这是自然,千万别打扰了大师静修。”言罢岳凌与陆青恭敬的站在门口,等候这位大师的出现。
  大约等了三个多小时,那老人才缓缓地从房间中走了出来,陆青上前说道:“师父,这位居士想要见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适才岳凌正在低头沉思,这时方才抬起头来,他看到眼前这位老人容光焕发、精神矍铄,仿佛在哪里见过,细思之下,已知其理,连忙拜倒说:“小生两次得受前辈恩惠,前辈大恩,万死难报!”那老人奇道:“居士何言两次?”岳凌说道:“前辈可能忘记了,那次在森林当中,您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身家性命,我就是那个当年被您救下的孩子啊!”那老人微一沉思,已然想起,但他仍然不慌不忙的问道:“原来是岳居士的儿子,后生可畏呀!你体内的火毒可曾祛除干净否?”岳凌答道:“多谢前辈挂念,已然完全好了。”那老人说道:“青儿,你去忙吧。孩子,你跟我来。”于是岳凌跟着那老人走入了房间,陆青则出了这进院子去忙活了。
  那老人言道:“居士,我听你在昏迷之中常常喊着一个名字‘莹雪’,想必那人对你十分重要吧?”岳凌面色微红,心跳加速,说道:“是的。”那老人见他神色忸怩,已知其理,便不多问。然后说道:“你父亲母亲近来都好吧?”岳凌答道:“不瞒前辈说,我也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过他们了,他们后来被我们黄掌教安排到雪山派漠北分堂去与隋军交战了。”那老人听到“黄掌教”三个字时,面部明显扭曲了一下,但他随即恢复宁定,说道:“那日十一个雪山派弟子追杀于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雪山派的吗?”岳凌正愁自己这一大堆苦水无处倾诉,于是便将自己如何被逼下昆仑山的状况详细说了,对江莹雪的叙述,则十分简要,一语带过。
  那老人言道:“嗯,这就对了!”岳凌大惊道:“什么对了?”那老人说道:“当然是他们设下的这个计谋了,其实你当时在博雅园偷听的时候,他们是知道你在那的,所以他们那番话其实就是说给你听的。他们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你的那位伙伴不管,这样你就一定会出现在砥砺峰上,然后他们将内功心法精要放在雪地上让你捡起,这样就坐实了你是‘浮冰’的罪名,不过那个竹红指证你倒确实令人奇怪,除非他们找了一个身形和你极为相似的人,以至于他们把那人错认为是你了。”直到此时,岳凌才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其实这个计谋也并不复杂,只不过他年纪较轻,不懂得人心险恶罢了。此时经这老人一加指点,便瞬间豁然开朗。
  那老人问道:“我之前听说雪山派几乎全教被俘,后来又安然无恙地脱险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岳凌言道:“这是我与敝派圣女的杰作了。那日我二人先找到一处镇甸买了一些烟花爆竹,从中取了一些火药,当时我二人先在外围燃放烟花爆竹,同时用一些残存火药点燃了隋军携带的易燃物,这些爆炸的声音足够响亮,再加上我找了一个替身扮成我自己的样子,便把东方信乌那恶贼引将开来。然后我二人又在外围设下了陷阱,将看守我派人众的隋军一百多人引入陷阱,让他们中了迷魂烟晕倒。经过这一番周旋,我二人终于将派中人众救了出来。为了确保派内大部分人撤退,我让派内的几个好手引开敌人,来掩护大部队撤退。不料东方信乌的反应竟如此之快,迅速地追上了我们作为疑兵的那一部分人,我连忙赶去相救,幸喜最后大家都安然无恙。”那老人微一沉吟,说道:“我想东方信乌的反应速度之所以那么快,跟那个‘浮冰’想必脱离不了关系。你们的行踪一定被他给暴露了!”岳凌不由得大吃一惊道:“前辈的意思是,那个‘浮冰’就在我们那几个作为疑兵的人之中?”“不,我并没有这样说,但是无疑这几个人的嫌疑最大。”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道:“师父,少林寺的悟须大师有信来到,说有要事相告。”那老人起身道:“孩子,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言罢便出了门。
  岳凌独自在屋中端坐,两眼向屋中的各个角落打量,只见屋内墙上也尽是道家的阴阳五行、奇门八卦,还有一些道家经义。他首先向左手边看去,看到这样的一句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岳凌只是略通诗书,于这些稀奇古怪的经文也只能粗浅理解。但他看到这句话时,却感觉妙用无穷,细思之下觉得这句话正与武学之理相合。一个人的功力要想达到极高的境界,就必须要使功力能够连绵不绝,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这等境界若非他此时看到这样一番话,恐怕也难以悟到。于是他走到院内,依法修习,利用自身内力一掌接一掌地打出,不知怎的,这几掌打出后,内息突然感觉爽朗无比,若非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在道家清净之地,他几乎想要大声呐喊出来。
  突然之间,他的头脑中再次出现了江莹雪的身影,突然之间,刚才那种内息通畅的感觉再次不复存在,他只感觉浑身乏力无比,单腿跪在地上,难以起身。
  他努力震慑心魂,又拿出木易峰云的那本剑谱,开始修习起来。那剑谱第三部分乃是雷霆剑法,这雷霆剑法取自成语“雷霆万钧”,意为每一招击出时都有雷霆万钧的力量。岳凌仔细翻看那剑谱,发现每一招的招式都平平无奇,他心下甚感奇怪,但还是依法修习,由于剑法招式颇为简单,他花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将招式练熟了,但是他内心却并没有感到喜悦,因为他感觉这一套剑法凝重非常,在克敌制胜方面殊无作用。于是他便不再深究,继续向下看去,最终他看到剑谱的第四部分,这剑法叫做流云剑法,这一路剑法中全部都在描述如何发挥掌力,却全然未提如何使剑,甚至连兵刃的使用都未提到。岳凌心中更是疑惑,但他想其中必有深意,所以仍是照法修习,这流云剑法的招式却并不简单,出掌时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定,往往是在最不可能出掌的地方出掌。岳凌照着剑谱练了许久,也无法体会其中深意。
  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道:“妙哉妙哉,居士这番修炼,武学境界又上了一个层级啊!”岳凌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老人。那老人说道:“居士剑法精妙,令老朽大开眼界。”岳凌忙道:“前辈过谦了,晚辈的武功怎能与您老人家相比?”那老人说道:“我刚才看你修炼剑法,似乎遇到了难题。”岳凌言道:“是的,晚辈曾经从一位故去的大侠那里得到一本剑谱,但苦于天资有限,修炼至今,仍没有什么大的进步。”那老人说道:“你只去理会了剑法招式,却没有意识到剑法本身的神韵,所以这样一套好的剑法,到了你这里却没有得到最佳的利用呀!”岳凌连忙说道:“还望前辈指点,晚辈曾经答应过这位大侠,要传承他的武功,并且为他昭雪报仇!”那老人淡然一笑说:“恩恩怨怨,何时方了?但居士既有此侠义心肠,老衲倒愿意指导一番。”岳凌连忙磕头拜谢。
  那老人说道:“居士刚才使出的那凝重无比的剑法,招式上平平无奇,是因为此剑法是以高深内力为基础的。真正厉害的剑法不在于招式的巧妙,而在于用平平无奇的招式爆发出最强大的威力。”那老人顿了一顿,又说道:“而那另外一套剑法,飘忽不定,甚至像是一套掌法修习的法门,其实是剑法修为有了相当境界以后,逐渐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境界,这套剑法便是以掌代剑,威力更盛。而且,这套剑法更加讲求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因而你发现自己在练习的过程中很难把握其招式的变化与灵动。其实,这套剑法的修习,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有一颗平静淡远的心,而居士此刻内心烦乱,似乎不宜修习此套剑法。”岳凌心道:“我此刻内心确是烦乱,看来此剑法难以练成。”那老人说道:“若居士真想练成这一套剑法,那就需要摒弃杂念,忘怀一切,否则此套剑法的闲适安然、随心所欲就很难被诠释出来了!”岳凌说道:“望前辈原谅,我心中终是难以放下那个人,这套剑法看来唯有搁置了。”他此时内心心潮澎湃,只觉得要让他忘记江莹雪,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在他此刻的心中,什么剑法招式,什么武功名誉,都及不上江莹雪一人重要。
  那老人慈祥地笑道:“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天下大事,都逃不过一个‘缘’字,有时候这个‘缘’字确实难求。”岳凌急道:“前辈,我最大的心愿,无非是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一生幸福,这个真的如此难以做到吗?”那老人长叹一声,言道:“你爱的人不一定爱你,爱你的人你未必会爱,世间之事,多为如此。”
  岳凌正自踌躇,那老人笑道:“好啦,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岳凌连忙问道:“什么事呀?但凭前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这些日子迭遭大变,突然遇到这样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实是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那老人言道:“适才少林寺的悟须大师来信,说即将有对头来进犯我这道观,我观内弟子虽勤于修道,但却无一人精通武学。我近日需要闭关,怕是难以迎敌,所以需要小兄弟你的帮忙。”岳凌言道:“没有问题,但不知这对头是什么人?”那老人说道:“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在树林里袭击你们的袁文斌和韩破冰。”岳凌略一沉思,惊道:“原来是他们!”“是的,我那日带他二人离去,找到少林寺的悟须大师,请他收下这两个门徒,悟须大师便为他二人剃度为僧,我见他二人虔诚归服,也就没再多想。不料这两个贼子最近反出少林,打听到了我道观的所在。你知道他们二人武艺本来就强,而且他们又偷了少林寺的武学精要,此时武功定然是今非昔比,所以我需要闭关修炼,但是需要有人为我护法。”岳凌言道:“不知那两个贼子何时到来?”那老人说:“大概会在三天之后,我需要闭关五天,也就是说你得为我护法两天。至于观中弟子,恐怕也要劳你费神了!”岳凌言道:“此事皆因前辈为我一家三口出头所致,我一定竭尽全力,只是担心晚辈不是那恶人的对手,难以胜任此项任务。”那老人微微一笑道:“孩子,我本来专心于学道,于武学这一块早已看得淡了,包括观内弟子我都不曾授予武艺,但我总觉得与你甚是投缘,今日就把我平生最为得意的绝招教给你吧!”岳凌忙道:“前辈如此大恩,我岳凌实是万死难报!”
  老人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我见你擅长于剑法,但是在拳脚功夫这一块却甚为有限,所以我就把我的生平绝技‘玉龙凌霄掌’传授给你,但传授之前,我还是要说明几点:第一,我虽传授你功夫,但却决计不是你师父,你仍叫我前辈就好;第二,我传授给你的功夫,未经我的同意不得传授给他人;第三,你以后一定要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这三点你一定得答应我!”岳凌言道:“那晚辈还是不学了,只因为这第二点令晚辈有些为难,若遇到以前的故人,他们要我传授他们武艺,却又该如何处置?”那老人微微一笑道:“不是他们,是她吧?”岳凌也不避讳,答道:“是的。当然也包括我的父母和兄弟。”那老人笑道:“你这孩子倒还蛮善良的,好啦,那我就稍微宽松一点,你传授他人之时,注意甄别对方是善是恶,切不可助纣为虐!”岳凌欣然答应。
  那老人续道:“这‘玉龙凌霄掌’共有十五式,你先把招式名字记下来,从第一至第十五招分别是:龙举云兴、鼎湖龙去、龙翔四海、乔龙画虎、蛟龙失水、龙腾虎啸、龙门点额、青玉玲龙、矫若惊龙、蝉蜕龙变、流水游龙、龙驭上宾、龙章麟角、群龙无首、龙凤呈祥。每一招都各有不同,招式名称只是这一招特点的总纲,后面还对应着一连串的口诀。”于是那老人便开始传授他每一招的口诀以及对应的掌法招式,由于时间有限,那老人便讲得稍微快了一些,但由于岳凌有较好的内功根基,再加上这玉龙凌霄掌的掌法招式较为简单,大约用了三个小时,岳凌便将这十五招的招式记在了心里。那老人传授完后,说道:“时间有限,全赖你自己领悟了。”然后他立刻将观内弟子召集到一间院子里,说道:“即将有敌人来袭击我们的道观,我需要闭关修炼,大家这几天都听这位小兄弟和陆青的吩咐,不得有误!”众人回答道:“是,谨遵师父命令。”那老人便回转到屋中,闭关修炼去了。众人尽皆散去。
  岳凌开始努力练习这玉龙凌霄掌的一招一式。这套掌法虽然看起来招式简单,其实是上乘武学的得意之作,其中内合道家经义,内涵、妙用无穷。每练好一招,功力就会有巨大的提升。但正是因为其中内涵深刻,因而岳凌记性虽好,一时三刻却也练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光如此,这玉龙凌霄掌的第十五招“龙凤呈祥”极为难练,岳凌每每练到这一招时便无法再进行下去。尽管他心中牢牢记着那老人试演这“龙凤呈祥”的场景,但他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练不出这招来。他练了许久,发现第十五招确实难以突破,于是他便将前面的十四招反复修习,饶是如此,他的武学修为,也离一流高手又近了一步。
  在接下来的三天之中,岳凌仍是反复练习这十四招,同时与陆青相互配合,将本观弟子全部集中到最里面的一进院子里,以防备敌人的到来。
  第三天的晚上,没有月光,一阵阵北风在山间吹过,寒气逼人。众人心中本就惴惴不安,给这凉风一吹,更是瑟瑟发抖。此时最里面的这进院子里,除了能听到嗖嗖的风声,就只能听到众人的喘息声了。
  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道观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在第一进院子中响了起来。岳凌言道:“陆兄,带众弟子进入屋里,千万不可出来!”言罢,他一纵轻功,窜上屋顶,只见有两个人影在黑暗中缓缓而行,他们不慌不忙,也不交谈,宛如两具不会言语的僵尸一般,他们已然走到第三进院子里,再走两进院子,就到达了众弟子藏身的院子里。岳凌心道:“那位前辈让我坚持两天,但眼下局势危急,他们二人的武功定然远在我之上,不能拿众弟子的性命开玩笑。为今之计只有将二人引开,反正他们的目标是那位老前辈,我只要用老前辈的名头来引开他二人便好。”当下他便纵身来到第三进院子中,朗声说道:“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啊!”那二人见到他突然出现,都是一惊,说道:“什么人?偷偷摸摸的藏在这里做什么?”岳凌笑道:“这是我自家院子,我为什么要藏?倒是你二人偷偷摸摸,没做好事。实话告诉你们,我师父命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他想利用这一言语,给对方来个虚虚实实的空城计,说不定还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谁知那二人竟然有恃无恐地说道:“你师父算个什么?实话告诉你,我们此番上山,就是来取他老命的,他在什么地方,快说!”岳凌虽面不改色,但内心不免感到惊惧:这二人如此有恃无恐,难道武功真的已经强过了那位老人家吗?想到那日在树林中,那韩破冰被那老人袍袖一拂就不能动弹,这种功力自己万万不及,若这二人强过了那位老人,自己今日不免丧命。但突然想到江莹雪的无情与决绝,心下又不免悲愤,暗想道:士为知己者死,此番为这位前辈牺牲性命,却也不枉了。于是他说道:“想知道我师父在哪儿?先追上我再说吧!”言罢转身向后奔去。
  刚奔得几步,突然感觉面前人影一闪,他心下大骇,连忙拍出一掌“鼎湖龙去”迎敌,面前那人似乎被掌力所迫,竟尔退了两步。岳凌得以向后退出一步,只见面前之人正是多年未见的袁文斌,他又向后看了一眼,后面那人却是那韩破冰了。
  袁文斌嘿嘿一笑说:“小伙子,功夫不错嘛,看来这老道近年来倒是没有荒废武艺,教出来的徒弟还可以嘛,我倒有点小看他了!”韩破冰道:“小子,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言罢便使出一招大力金刚手,这却是他在少林寺出家时学得,这三年多功夫,这一招早已练得纯熟,此时使将出来,着实威力了得。岳凌心道:说不得,只好搏一把。于是他使出一招“蛟龙失水”向韩破冰攻去,两股掌力相交,撞在一处,二人同时被击退数步。韩破冰不由得大吃一惊:从哪里蹦出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后生小辈?
  要知道,韩破冰虽是土匪出身,但武艺着实不低,内力修为也深,再加上在少林寺修炼三年,武功之高更是深不可测。此番逃出少林寺,满拟能将那老人和岳文韬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谁知刚一出手,便受制于这样一个后生小子,心下的惊惧,是可想而知了。
  袁文斌也是大吃一惊,言道:“没想到这小子的武功还不错,那就让你尝尝我的‘金雷暗涌拳’吧!”这金雷暗涌拳是他的绝招,当年他曾以这招与岳文韬战成平手,也曾差点以这招要了岳凌的性命。岳凌自是深知此招的厉害,但他只有硬起头皮来迎敌。袁文斌暗运内力,将全部力量集于右臂,一拳猛击过来。岳凌心道:此招不宜硬接。于是他使出一招“流水游龙”攻击过去,这“流水游龙”掌法飘忽,让人难以弄清敌人掌力来势,袁文斌这一拳就失去了落点,岳凌乘隙攻击,一掌击在袁文斌的手腕之上,这一掌极具内力,登时便让袁文斌的右手手腕隐隐作痛,若不是他内力深厚,这一掌定要击的他腕骨碎裂。但他此时也究属受了内伤,猛击一拳,向前数步,来到韩破冰身旁。
  这一来,二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个浑不起眼的毛头小子。袁文斌低声对韩破冰说道:“你我左右夹攻这个小子,莫要伤他性命,我要知道那老道的下落!”但岳凌此刻耳力何等灵敏,说道:“二位要一起上啦?那我可就不奉陪了。”言罢他便纵起轻功,向院外跑去了。
  袁文斌和韩破冰对望一眼道:“追!”二人紧随其后,追赶岳凌而去。岳凌见二人追来,心想:看来道观内一干人等可保无恙。于是他将二人向更高处的山顶引去。
  那道观位于玉龙雪山的半山腰处,岳凌情知一旦下山,那二人会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如果把他们往山顶上引,他们或许还会跟来,但这样一来自己的性命就难以保全,因为一旦到了雪山绝顶,就再无退路可循。但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一节早已不加忧虑。但每当想起江莹雪时,内心仍不免隐隐作痛。
  袁文斌二人追出道观,韩破冰说道:“大哥,这会不会是那老头的调虎离山之计?让这小孩把咱们引开,他自己却逃了。”袁文斌道:“也有可能,我们不如再进道观里去看看?”这时,只听岳凌哈哈笑道:“你们两个胆小鬼,我师父在山顶等候,敢跟我来吗?”袁文斌怒道:“你说谁是胆小鬼?今天先收拾了你这小鬼再说。”于是二人再一次追将上来。
  袁韩二人追到半山腰,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两个大雪球从山上滚将下来,那二人各施绝技,将那两个雪球分别击破。这时,又有四个大雪球从山上滚将下来,那二人使用轻功从雪球上方躲了过去。待那二人刚一落到地上,登时感到脚心上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抬起脚才发现三四根冰棱扎入脚内,那二人登时大叫起来,只好忍痛将冰棱拔出,又发现脚上的血成黑色,情知冰棱上有毒,便立刻坐在原地调整内息,阻止毒气上行。
  袁文斌说道:“咱二人不能再往上走了,上面机关重重,你我又受了伤,回到道观若遇见那老道,也是凶险异常。不如就在此处运功祛毒,你我二人只需要调息二十个小时就能把毒素祛除干净,到时候再收拾他们,却也不迟。”韩破冰道:“万一他们逃跑怎么办?再说,万一那小子前来干扰,我们现在可无法运功抵抗。”“哼哼,跑得了一时,还跑得了一世?再说,那小子武功虽然厉害,但你我若联手,片刻之间便能料理了那小子,也不会影响祛毒,这暗器的毒素不是很厉害。”韩破冰随即应道:“那好吧。”
  却说岳凌早就在山顶设下了重重埋伏,盼望这些陷阱能够挡得一时,那冰棱上的毒只不过是麻醉药罢了,只不过颜色成黑色,又有融入血液削弱功力之效,以致让二人误以为是毒药。他听到二人竟要用二十个小时来祛毒,内心不由得感到好笑。但他同时也明白,自己又赢得了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于是他来到山顶之上,继续练习那玉龙凌霄掌。他将那前十四式翻来覆去地练习,努力达到纯熟,但那第十五式他却总是难以有所突破,但时间有限,他也没有时间多练。他又把自己所学过的剑法加以练习,同时在山腰上又设置了一些机关,等待着袁韩二人的再一次进攻。
  二十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袁韩二人感觉体内再无窒碍,于是便商议如何上山。袁文斌说道:“我看那山道上古怪必多,我们要想办法引那小子下来!”韩破冰道:“那小子一味的将我们往山上引,想来道观内定然有其他人在内,我们何不进道观去一探究竟?”袁文斌道:“那我们回道观去看看!”二人正欲下山,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二位这是要去哪啊?”那二人刚一转身,就感觉一股凌厉的掌力扑面而来,情知是岳凌突施袭击,袁文斌反应较快,一个侧身就避开了这一掌,韩破冰却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这一掌便击在了他的胸口,饶是他功力深厚,这一掌也让他难以承受,他立时向后摔跌出去,体内内息紊乱,已难以开口说话。
  袁文斌大怒道:“你这小贼,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岳凌笑道:“难道和你这种卑鄙小人又能讲什么信义了?”袁文斌怒极反笑,说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怎么知道我卑鄙无耻?”此时岳凌的身形已与三年前大不相同,他自然认不出来眼前这人便是他当年差点一拳打死的小孩。岳凌言道:“强抢民女、喜欢偷袭、恩将仇报、擅长偷盗,这几项技能你可是样样精通!”袁文斌听到他每一个词都直击自己的缺点,不由得惊怒交集,他见岳凌此刻毫无防备,于是猛得一拳向岳凌击来,却不料刚踏出数步,就感觉脚下一空,接着整个身子向下跌去,然后他重重地跌在了一个大坑里。原来岳凌情知他脚下有一个自己布置过的陷阱,故意激怒他引他出手,袁文斌不察之下,竟再一次跌入了岳凌设置的陷阱之中。
  岳凌笑道:“原来袁先生这么喜欢在坑里摸爬滚打呀!”他本不是个轻薄无礼之人,只是一来憎恶他三年前对自己一家三口赶尽杀绝,二来怨恨他多年前欺侮自己母亲,三来他希望借一些言语行为激怒他,从而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对付自己,从而顺利地撑到那位老人约定的两日之期。
  袁文斌狂怒之下,纵起轻功跃出坑来,说道:“你这小贼,我今日定要让你好看!”岳凌微微一笑道:“是吗?你看你的身后那是什么?”袁文斌笑道:“真是小孩子的把戏,你以为我会回头让你跑掉吗?”此话刚出,他只感觉背后突然有痒酥酥的感觉,他大惊之下,连忙回头,突然看见一只蜈蚣爬在自己的背上。他立刻害怕无比,便要用手将那蜈蚣拂开。这时,他只感觉胸口处有一股掌力压了过来,他知道这一掌定是岳凌所发,便连忙在胸口积聚内力,生出反弹之力,将这一掌化解,同时向来人攻击,岳凌见讨不到便宜,便向后一跃。这时袁文斌也已将身上的蜈蚣掸了下去,他此刻内心愤怒无比,只想立刻就把岳凌毙于掌下。
  岳凌心道:这人的功夫当真高超,我若与他硬碰硬地来对决,当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说道:“怎么?想发怒吗?追上我再说吧!”紧接着他纵身向山上跑去,袁文斌心道:这山上定然还有陷阱,此刻二弟身受重伤,可说情况是大大的不妙,单是这小子就如此难以对付,一旦道观中另有高人,那我二人岂不是要葬身于此?不,这小子只是陷阱厉害,其实武功定然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他一再将我二人往山上引,想来道观中定无强敌。我何不去道观中试试?于是他对韩破冰说道:“二弟,你还好吧?”此刻韩破冰已调息片刻,身子已然复原,说道:“大哥,不碍事,那小子没下重手,我又有内力护体,将养片刻就好了。”原来岳凌虽然连施巧计,但终究不齿于采用偷袭的方法,因而这几次出掌时都留有余地,否则袁文斌武功再高,那反弹之力终究也不能对付玉龙凌霄掌的掌力。、
  袁文斌道:“那咱们去道观中看看。”然后两人便向那道观中奔去。岳凌看见二人下山的身影,心道: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那二人回到观内,仍不见四周有人,于是二人向里面的院子走去。突然,他们听到里面的院子里有些许声响,心想:终于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了。他们立刻奔到最里面的院子的外墙旁边,二人使用轻功纵到墙上,发现一名道僮从院内走进屋中,想来是出来张望情况的。于是二人来到院子中央,大喊道:“屋子里面的人听着,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不立刻现身的话,我就立刻放火,把你们烧死在屋子里!”屋内的人听到这番言语,尽皆大惊失色,众人知道走出屋子一定会死,但留在屋内也一样会被烧死,众人一时踌躇不决,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得屋顶上一个声音道:“想烧掉这间屋子,得先问过我!”众人听得这是岳凌的声音,无不大喜过望,此刻师父不在,他就是他们心中最信赖的人。
  袁韩二人看到岳凌站在屋顶上,齐道:“小子,有胆量就下来较量一番!”岳凌飘然从屋顶落下,说道:“好啊!刚才我与二位过招的确不够光明正大,可这一次,我可要跟你们痛痛快快地过几招了!你们是要一起上,还是要单打独斗?”袁文斌笑道:“你都说过不用光明正大了,那我们当然是两个人一起上了。”岳凌言道:“那就来吧。”
  只见三人成三角形状站立,岳凌左手边是袁文斌,右手边是韩破冰。三人潜运内力,同时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一旦时机成熟,就立刻发难。突然,袁文斌眼神微动,韩破冰立即会意,二人同时向岳凌打来,岳凌身形微动,急跃向上,避开了袁文斌的一拳,同时使出一招“矫若惊龙”击向韩破冰,韩破冰与岳凌在空中对了一掌,这一次岳凌凌空发掌,下盘不稳,因而掌力甚是有限,而韩破冰这一掌虽力道甚足,却因岳凌居高而下进攻而伤害度大大减弱。岳凌对了一掌,立刻以极快的身法从二人之间窜过,同时回手一掌“龙驭上宾”同时向袁韩二人拍去,袁韩二人突然感到身侧有一掌击来,便各自向旁侧避开,紧接着又各自变了一招向岳凌攻来,岳凌左击一掌,右打一拳,顷刻间便与二人拆了二十余招。
  袁韩二人的武功确实不弱,岳凌渐渐地有点抵受不住,于是他身形微晃,从腰间取出凌云剑,使出紫衫剑法,与那二人继续相斗。他此番手中多了一把利刃,实力确实有所增加,竟与那二人战成平手。于是他又坚持着与那二人战了三十多回合,仍然不分胜败。
  袁韩二人渐感焦躁:以我二人此时武功,竟与这后生小子打了这许久却仍然不能取胜,以后传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于是二人也从腰间取出宝剑,向岳凌攻来,这一来情势登时逆转,岳凌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又战了十回合后,袁文斌发现了岳凌剑法上的破绽,于是反手一剑击在岳凌的手腕上,岳凌手中的剑登时脱手飞将出去,然后袁文斌乘胜追击,一剑刺向岳凌的胸口,韩破冰则是身法一变,一剑刺向岳凌的后背,二人此刻都是一喜,打算立时将这小子前后贯穿、剁成肉泥。
  岳凌见此情形再也无法逆转,又看到夕阳已然西沉,两日之期已然坚持到了,他此刻内心百感交集:对老前辈的承诺,我已完成,并倾尽全力;此生恐怕再无见到父母之日,但拳拳孝心,矢志不渝;至于莹雪,我这一生不曾辜负过她半点,人生至此,已无遗憾。于是他便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突然,他听到“啊”、“啊”两声呼喊,原来袁韩二人手腕上被掌力所伤,手中长剑被击飞,同时二人被那突如其来的一股掌力分别击退,岳凌心下大惊,随即感到自己被人揽在怀中,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那老人闭关已完,出手救了自己的性命。
  那老人带他来到空地之上,将他放下,和蔼地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岳凌答道:“没事,多谢老前辈援手。”那老人对袁韩二人说道:“老衲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想必你们二人现在的武功是厉害许多了吧?”他说话之中自带一种威严,袁韩二人听他说话,心下都是一凛。
  袁文斌说道:“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胆小怕死,只能让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来应付我们!”那老人说道:“老衲早已隐居山内、不问世事多年,你说老衲胆小怕死也好,躲避是非也罢,终不能伤我一分一毫。再说,你二人今日大张旗鼓来我道观,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图财,老衲这道观并无财物;若说报仇,老衲与你二人却又没有仇怨。再者,便是有仇怨,无非是你杀了老衲,但由于你自己有何益处?徒增杀孽罢了。老衲劝你放下屠刀,回转少林,方是正道。”袁文斌嘿嘿冷笑道:“你这老儿是怕了我们二人才编出这番言语的吧?”老人微笑道:“我为什么要怕你?是你武功自诩高过老衲?还是你人数上占了优势倚多为胜?”袁文斌道:“老儿,少说没用的话,进招吧!”那老人浑没在意他的话,反而转过身来对岳凌说道:“我见你刚才与他过招时全然未用‘龙凤呈祥’这一招,却是为何?如果你刚才用了那招,他二人根本无法对你进行前后贯穿。”岳凌惭愧地说道:“不瞒前辈说,前辈的这招‘龙凤呈祥’,我到现在还是难以有所突破。”老人笑道:“那我就再演示给你看!”
  袁文斌见他浑没将自己二人放在眼里,大怒道:“二弟,不必跟他客气,一起上!”言罢这二人便各使绝招攻了过来,那老人说道:“看好了!”他便以极快的身法穿梭于二人之间,随心所欲,毫无窒碍,那二人各用出生平得意的拳法掌法,却连那老人衣服的边都碰不着。然后那老人说道:“孩子,‘龙凤呈祥’的要旨在于内心自由快活,同时掌法刚柔并济,双手齐使,在敌人之间自由穿梭,自由攻击,你之所以未能练成,还是因为你掌法略显凝重,因而未能体现‘龙凤呈祥’的真谛!”只见那老人呼呼拍出两掌,袁韩二人登感胸口气息阻塞;然后那老人又横着踢出两脚,分别正中袁韩二人的小腿,那二人登时感觉站立不稳;然后那老人又变向拍出两掌,在二人小腹处轻轻一拂,那二人再也无法支撑,向后摔跌出去,倒在地上,难以爬起。
  那老人轻飘飘地落在当地,说道:“这一套掌法你学会了吗?”袁韩二人这才知道,原来那老人是拿自己二人给徒弟教授招式,若非如此,他二人在这老人手下练两招也过不了,二人都万念俱灰,心道:看来此生报仇无望了,我二人纵使再练十年八年,也不是这老儿的对手,何况他徒弟也绝非庸手。
  那老人说道:“当年在树林中与你二人相遇,我就希望你们皈依佛门,洗刷罪过,如今你二人仍是不思悔改,徒增罪孽,但我也不来难为你们,只要你们这一次诚心皈依,洗刷罪过,这件事情便既往不咎如何?”袁韩二人说道:“大师胸怀,当真令人敬佩,我二人就算再无耻,今生又怎么有脸面再来向大师寻衅滋事?我二人此番回到少林,定当诚心皈依!”
  “善哉善哉!化干戈为玉帛,去除执念,方归大道!”这时只见一位面色慈祥的僧人从道观外走了进来。那老人笑着迎了上去,说道:“悟须大师,老衲这厢有礼了,还劳烦大师亲自跑这一趟,真是令人好生过意不去。”悟须说道:“清冲兄这话就见外了,你我都是方外之人,武林同道,何况此番事情也与我少林教徒不严有关,老衲焉有不来相助之理?”顿了一顿,又说道:“清冲兄收了一位好徒儿啊,竟能以一人之力单独对敌二人,年纪轻轻就有此等作为,实属不易啊!”岳凌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大师,这位前辈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是这位前辈的徒弟。”那老人见他如此说,已知他是在按自己的意思在说,心中对这个年轻人又增添了些许好感。又问道:“那大师想必早已来了?”
  悟须大师微微一笑道:“我大约一个时辰前刚到,刚好看见这位少侠在与袁韩二人相斗,武功之高,在小辈之中已罕有匹敌。适才这位少侠遇险,我正欲出手相助,没想到清冲兄你的身法如此之快,你的武功境界,可是又上了一个台阶啊!我适才还以为这位少侠是你清冲兄门下弟子,便有刚才那一问,是老衲唐突了,清冲兄不会怪老衲吧?”那老人笑道:“大师言重了,是我让这孩子不得叫我师父的,你知道我这人生平最讨厌什么门户之见,人与人相遇即是缘,这孩子既与我有此缘分,授他武艺也没有什么。”悟须大师笑道:“正是如此。那我就带这两个弟子回去了,寺中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我需要回去打理,这番来此除了带两个徒儿回去,还有一封书信要交给清冲兄你,请你务必好生研读,希望你按照约定的时间来我少林一叙。”言罢便将书信递给那老人,与那老人及岳凌道了别后,带着袁韩二人离开了。
  岳凌听到这二位前辈高人侃侃而谈,气度风雅无不让他心折。那老人笑道:“怎么样?身上没有伤吧?”岳凌答道:“没有,多谢前辈关心。”那老人微微一笑道:“你随我来,我和你有一些话要说。”言罢他走进屋子,对众弟子说道:“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众人见师傅回来击退强敌,都是喜悦万分,于是各自出屋去忙活了。
  岳凌待众弟子都走光后,这才走进屋子去,带上了房门。他心里暗自在想:不知这位前辈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