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替身宠妃3
想到女儿在宫里可能的艰难处境,谢氏心里一疼,怎么看意舒怎么觉得可怜。
意舒勉强地冲谢氏笑笑:“总之母亲记住,霍邈远不是他表现的这样待女儿好。虽然尚且不知他的目的,但您记得转告父亲,让他一定要提防再提防霍邈。”
看着女儿替她和夫君谋划的样子,谢氏感慨万千,只后悔当初把女儿嫁给霍邈。
谢氏思前想后道:“娘知道了。你自己在宫里也要万分小心,可不要再让我和你爹爹担心了。你爹爹他头发全白了。”
意舒听她这么说,眼里蕴泪,想起老迈的吴太傅。
谢氏看自己把女儿招哭了,就又想哄她开心,于是说:“咱们不说这些,聊点开心的。”意舒应了。
于是母女二人又说些意舒尚在府中时的趣事,殿内一片欢声笑语。
留了谢氏吃罢午饭,就该送她出宫了。
谢氏怕意舒哭多了眼花,坚持不肯她送。两人你送我推的,倒浪费了许久时间。
最终还是意舒妥协了,抱着谢氏时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塞到谢氏怀里,声如蚊蝇:“母亲千万藏好,出宫给爹看。”
谢氏强装镇定,和女儿依依惜别后坐着辇车出宫了。
吴太傅在府中等着老妻回来,等到了女儿的信。
他展信观之,只见上面写着霍邈狼子野心云云,叫他一定提防,另前朝不必再一门心思替他卖命,最好制造些祸端让他无暇顾及后宫。还有让他弄些信得过的人入宫,好为意舒提供助手。
吴太傅越看眉头皱的越深。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好学生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意舒这个女儿,哪怕意舒要他去摘星星他也会豁了老命去摘,不消说这些小事。
晚上霍邈照例来看望她兼蹭饭,两个人相对用完膳后便是闲话。
霍邈看意舒道:“今日你母亲来可还开心?”
意舒露齿笑:“多谢您恩典,开心极了的。”
霍邈很满意她这种给些小恩小惠就开心的样子,大掌顺了顺她的头发:“你怎的如此容易满足?”
意舒猫似的拱了拱头蹭蹭他手:“您给的都是最好的。”
霍邈满意她的识趣,一下子又想到了她失子一事,顿了顿还是道:“孩子那事,朕会给你个交代的。”意舒垂了头,不言不语。
陪了意舒会儿霍邈便回到御书房批阅奏折。跳跃的烛火间,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霍邈笔下不停,头也没抬地问:“有结果了?”
下方的人穿着寻常公公的衣服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回皇上,有了结果,是苏嫔。”
霍邈嗯了声问:“哪个苏嫔?”
那人道:“苏嫔,苏芷墨。”
霍邈写字的手一顿,偌大的墨点出现在奏折上。他盯着墨点不语,半晌道:“你下去吧。”那人行了一礼就下去了。
霍邈如何也料想不到竟然是苏芷墨害了意舒的孩子,心里烦乱的紧。苏芷墨为何如此做?他现在甚至想去苏芷墨那里问个究竟。
印象里的她娇嗔活泼,还是个俏生生的女孩,站在花树下折花而嗅。怎的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有了意舒之前给他上的眼药,他虽依旧觉得苏芷墨是因爱生妒,却没有上辈子那份欣喜,只感觉自己不了解她了。
然而霍邈如旧选择向意舒瞒下这一些,将过错推给了赵宝林。
关雎宫内。外头阳光正好,宫里却是阴沉肃穆。
意舒端坐在主位之上,一旁坐着霍邈陪她,下头跪着宫里所有的嫔妃。
霍邈沉声:“赵宝林,你可知罪?”
赵宝林跪在最末,甫一被点名,整个人抖如筛糠。她膝行上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臣妾知罪。是臣妾眼红贵妃娘娘,害了她的孩子,臣妾自愿受罚。”
意舒在主位上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戏演的很到位,她看得只觉没意思透了。明明知道结果会是如此,还要走这样一趟过场。
意舒看也不看赵宝林,找了半天才找到跪在人堆里的苏芷墨。此时苏芷墨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像鹌鹑一样。意舒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她的过人之处,心想霍邈的眼光可真差。
意舒出神间霍邈和赵宝林之间一问一答已经完毕,就等着她来裁定。
意舒深深地看霍邈一眼道:“臣妾没什么疑问,就照陛下说的来吧。”
霍邈没想到意舒这么好打发,本来还有些要演的戏也用不上了。他清清嗓说:“宝林赵氏,戕害贵妃,罪该万死。赐鸩酒。”
赵宝林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被强壮的宫人们拖走了。
意舒这才如愿看清楚苏芷墨的脸,大眼尖脸,额头饱满,只是霍邈表面不宠爱她,她在宫中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并不好,肤色很是暗淡。不过也称得上美人,只是让人过目就忘,没有任何记忆特征。
苏芷墨此时脸上带着后怕和庆幸,所以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霍邈正好也在看苏芷墨,一下子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
赵宝林的下场让宫里嫔妃人人自危,一下子意舒仿佛成了太岁,没人敢来招惹。意舒的身体经过调养后好了不少,正巧中秋要来了,霍邈便让她操持场中秋家宴,阖宫妃子无意外者均要出席。
前朝这两日不太平。吴太傅和肖将军二人总是政见不合,霍邈本应乐见于此,但两个人之间矛盾越来越大,朝里平白多了不少明争暗斗,让他操碎了心。
意舒看他来后宫的次数少了许多,就知道是她爹在前朝开始了。思忖着霍邈半晌顾不得后宫,意舒开始往各宫安插自己的心腹,也就是她之前写信让她爹送进宫的那一批人。
霍邈很放心原主对他的死心塌地,毫无保留地把宫务交给原主。然而吴意舒为他操持了一辈子,最后好处全让苏芷墨占了。
既然如此,意舒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不如把实权都牢牢抓在手里才是。
不知不觉的,霍邈的心腹被一茬茬地替换掉,而他自己为前朝之事烦扰,对此一无所知。
转眼间中秋家宴将至。各宫嫔妃挖空心思想在家宴上出尽风头,吸引霍邈的目光。
意舒吩咐御膳房做了各式月饼,照顾来自不同地方嫔妃的口味,算得上很是贴心。家宴一共三十六道菜,粤鲁淮扬,川闽浙湘应有尽有。
意舒不是原主,没有替霍邈省钱的那份心思。要不是顾及天下无辜的百姓。她倒很想做个妖妃,把霍邈的天下给祸祸了。
家宴是晚上开席,白天时不少宫女来关雎宫打听意舒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免得自家主子撞了颜色。关雎宫几乎全是意舒的自己人,自然没人能打听得到。其它宫的嫔妃只得选了衣服,心内祈祷不要和意舒撞色。
到了晚上,霍邈先行来关雎宫寻意舒,二人相携去御花园赴宴。
意舒许久未曾盛妆,今日除了涂脂抹粉外,还在眉心点了朵梅花,于是本来温婉秀致的长相一下子妍丽许多,微微一笑就能迷人眼。她穿了件唯独贵妃品级能穿的深紫色宫装,整个人大气雍容,一看便是后宫的女主人。
霍邈鲜见她如此打扮,眼里流露出欣赏道:“朕少见你这么打扮,很好看。”
意舒佯装赧然:“您过誉了。”
霍邈温柔地牵过她手说:“走吧,今日是你操办的家宴,朕期待已久。”
意舒温柔回望他:“不会给您丢人的。”
他俩到时各宫妃嫔已经坐好。眼见着皇上和贵妃恩爱相携而至,其她女人是说不出的心酸,怕是没机会取而代之了。
苏芷墨尤为眼红,明明和意舒相比,她是最先认识霍邈的。为什么霍邈专宠意舒而非她?她多眼红意舒各式的新宫装和珠宝,多眼红霍邈为她出头,多眼红各宫嫔妃需要向意舒屈膝下跪?就因为她爹的官职低微,入不得他的眼吗?
苏芷墨越想心里越扭曲,看着眼前的冷菜也没胃口,迟迟没有下箸。
意舒注意到苏芷墨的异常,开口询问:“苏嫔是怎么了?菜色不合胃口吗?”
苏芷墨被她一点名,整个人一个激灵,听了问话才长舒口气回答:“回娘娘的话,妾看到了家乡的菜色,一时间有些想家了。”
意舒笑眯眯道:“那便好,若本宫没记错,苏嫔的家乡和皇上当年还是王爷时的封地是一处的?”
霍邈看不出意舒有丝毫异样,只想着她是一时好奇才问,于是回答:“你倒记性好。”
苏芷墨听着霍邈古井无波的回答,感觉不到他丝毫的情意,心中戚戚然。
意舒一看苏芷墨快哭了,脸上强装温婉,心里却笑出了声:“和您有关的,臣妾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霍邈配合她说:“贵妃有心了,朕又何尝不是记挂着贵妃呢?”
二人在高处秀恩爱,底下被点名的苏芷墨不尴不尬地被晾在当场,好不尴尬。
坐在苏芷墨身边的欣贵人嗤笑:“有些人想装可怜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成了跳梁小丑,真是滑稽可笑。”
苏芷墨被她这话刺的脸色青白交加,屈辱至极。她在内心暗自坚定她要争宠,要让这些屈辱悉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