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病殁 继位

  水月洞天里，不复往日的宁静和谐。
  演武场上。
  “啪……”
  终于，挣扎着说完最后一句的童镇，好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心神一片放松，朦朦胧胧之中，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多年以前的场景。
  那时，风华正好，意气飞扬。
  微来的徐风，伴着日丽风华，豆蔻少女正娇俏地躲在少年身后，一起偷偷地戏弄着族人，激昂的少年更是往往闹得族人们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而这时，少女却总会静静地跟在少年身后，掩嘴偷笑。
  ……
  “真好啊！欣儿，我来了……”
  疲倦的闭上眸子，手臂无力垂下。
  “爹！”
  童战凄厉呼唤，那悲鸣如同一道断弦之声，惊起万千飞鸟，百兽惊心。
  “哗…….”
  童战掀起白袍，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三步。
  “嘭……”
  就这么一跪，直直的俯头叩首，地板瞬间破裂，额上一片血迹。
  “嘭……嘭………嘭…….”
  每一叩都是那么用力，每一叩都是那般震撼人心，每一叩都是那般感人肺腑！
  “爹，孩儿一定会尽照你所说的。”
  童战心中默念，眼泪凝聚在眼眶之中，顺着眼角慢慢滴落。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是他的父亲，他的至亲亲人，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慢慢逝去了，而他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只能静静地看着悲剧发生。
  “哗…….”
  一道强风袭来，隐隐约约的带着一丝威压。
  “踏……”
  脚步声一响，强风消散，显现出一道人影，正是一直守在外边，苦苦等候的童博。
  童博听到童战的悲鸣，心知不好，不顾身体的劳累，急忙赶到，却见父亲已然离去。
  面色凄苦，嘴唇发颤，一双眸子泪光闪闪，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道沉睡的身影。
  “爹！”
  “啪……”
  童博悲叫一声，双腿瞬间跪下。
  “族长！！”
  “族长！！”
  童氏族人纷纷赶至，见到这一幕全都跪地哀悼起来，纷纷表示自己的悲伤之意！！！
  童战就一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
  良久，童博站起来，迈着麻木的步伐，准备拿起火折子帮童镇点起长明灯来。
  “大哥。”
  此时此刻，童战终于有所动作了，阻止了童博的行为。
  童博却是没有理会童战所说的，更准确的说，他没有反应过来，没有想到童战会阻止自己。
  “大哥，依族规必须有继任族长，才能为爹点上长明灯。”
  童博瞳孔一缩，诧异的放下火折子。
  “你在说什么？他是嫡长子，继任族长应该就是他。”隐修冲出来为童博争辩。
  此时，童博也转过身来，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童战，久久不能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嫡长子，可是他不是新任族长。”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童战还是说出这番话来了，真的，他不想这样，可是……可是……他答应童镇的，他……
  “啊！？”
  六大长老和隐修都不由得叫出声来，他们不明白童战为何会说出这番奇怪的话来，按道理来说，需由长子继承族长之位，这是没错的，可是……
  童博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上前道：“爹说了什么？”
  “童战，你脑袋糊涂了，没有原因……”
  隐修还想说下去，但是……
  “有！”
  童战语气梗咽道：“因为我不答应。”
  此时，童氏族人根本想不到童战说出如此话来，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是那么深厚，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会变成这样。
  “童战。”
  童博不懂，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童战大叫，眼中已经开始泛光了。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族长这个位子。”
  童博语气也有些哽咽，放轻语气，直视童战的双眼，“但是我要知道爹说了什么。”
  远处的湖光泛起微波，颤动的烛光微微摇曳，月下的童战心中犹如卷起一道骇浪，看着大哥童博，哽咽道：“爹要你……离开水月洞天。”
  童博不敢相信地倒退一步，眸子里尽显悲伤。
  “不可能。”隐修不信道。
  “族长应该知道族规呀！”天行长老说道。
  “是呀……”众位长老也纷纷道。
  童博沉痛地看着“沉睡”的童镇，眼眶的泪水已经凝满而聚。
  他不相信，不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他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是因为什么吗……
  “你不走，我走。”童战一次又一次的说出违背自己良心的话来，他心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童战……童战…….”
  “大哥，对不起。”
  童战心中默念一句，双目赤红，转头向外跑去。
  他知道大哥最后会离开的，不是为了别的，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个弟弟的要求。
  哪怕，这个要求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童战。”
  童博就这样伸着手，他不敢去追，因为他知道，这是童战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他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又怕逼迫童战，会伤害到他，这样的“二弟”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他不想去逼他。
  “啊…….啊……”
  童博忍不住仰天大吼，似雷鸣，似龙吟，撼天震地，声浪里充斥着极致的痛苦。
  远方，伤心离开的童战听见这声悲鸣，脚步一停，身子一颤，又继续往前走了。
  哗哗……哗哗…….”
  穿过群山小道，童战犹如一道急风一般，想要逃离心中的悲痛。
  风吹树摇，飞鸟鸣叫。
  “踏……”
  终于，童战停住了，屹立在一片悬崖边，愤怒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为什么…….”
  “啊……啊……啊…….”
  童战毫不保留释放自己的内力，双手一掌一拳的朝脚下打去。
  “砰……砰…….砰……”
  很快，童战双手变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很久之后，童战力竭的倒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爹，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大哥不是大哥？为什么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