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找个背锅的
总得有个说头罢?是嫉恨他帅?还是羡慕他有才?
王奇暗忖这人就是个草包!吃饱了撑的,怪不得后来斗不过裕王。
找严世蕃抱怨?得了吧,严世蕃怎会无事惹一身腥,严党嚣张跋扈的前提是嘉靖道士给权力,所以严世蕃不会去找他儿子麻烦,这事跌的也是王奇的脸面。
嘉靖道士那边就更不行了,说出来岂不是让他难堪?儿子砸老子的银子,滑稽至极。
虽然嘉靖道士从来没见过景王……
至于‘二龙不相见’可不是嘉靖道士凉薄,而是事情诡异……
嘉靖十三年,第一个儿子落地了,嘉靖帝乐呵呵抱在膝上,打定主意让他做太子。
谁料朱载基刚刚出生两个月就病死。嘉靖道士如被雷劈,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难以自拔。陶真人把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告诉了他,陛下你是真龙,儿子是隐龙,二龙不可相见!
嘉靖帝可是虔诚的修道人,听到陶真人这么说,顿时害怕慌张了,朕可得谨记啊!
所以当两年之后,他再次有了朱载壑、朱载坖、朱载圳时,欣喜之余,他再次想起了“二龙不相见”。长子夭折不过才三年,记忆犹新的他决定少见这几个孩子,而且也不封太子。
嘉靖的母后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老太后苦口婆心找嘉靖道士长谈,时间久了,嘉靖道士只得允许儿子出阁讲学。
这一年,朱载壑已经十四岁。太子出阁有一套十分讲究且程序繁杂的礼节仪式,而且作为老子的嘉靖道士必须出场。
出阁仪式上,嘉靖道士胆战心惊看着朱载壑,一眼望去,那叫一个深情和溺爱,吾儿,朕好想你啊。
就在仪式结束后,朱载壑就病倒了,没多久就死翘翘了。
留下泪流满面的嘉靖道士,从此他严格遵守“二龙不相见”,对剩下的两个儿子裕王朱载坖和景王朱载圳长期漠不关心……
这简直是个魔咒啊!国朝有些不信鬼神的士大夫都狐疑了,陛下莫不是中邪了?所以至今不敢上书立太子。
……
王奇闷闷不乐回府,苏南若正在清查银子损失,一见王奇忙道:“夫君,怎么样了?”
心血可不能白白浪费啊。
王奇叹气道:“幕后是景王,我们不曾招惹他,这是无端祸事,如今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了。”
“怎么会?他可能是未来太子……”苏南若疑问。
“慎言!”王奇压低声音道:“莫要谈太子的话题,再说他也没这个福分。”
苏南若不解,悄悄道:“夫君怎么知道。”
因为他早死呗!
待他死后我必坟前蹦迪,再跳广场舞让他乐呵乐呵。
王奇笑着不语,妇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是不说为妙。
“那妾身这个店铺该怎么办?”苏南若颦眉。
王奇随口道:“此事就放心吧,先去修缮店铺,银子由那个副指挥使出。”
嘉靖道士肯定会派人警告景朱载圳,毕竟嘉靖帝也入股了,店铺照常开业没问题。
只是这口气王奇难以忍受啊。
“那副指挥使肯出银子?”苏南若蠢萌问。
王奇翻了翻白眼:“自然是抄家了,这货色上咱店铺的那刻就注定发配边疆了。”
苏南若颔首,随即不再询问,摸着肚子走进内室休息。
“夫君,妾身想起来了,是那贱妇人作妖!”
苏南若转身急声道。
“慢点,小心肚子。”王奇赶紧跑过去搀扶她,轻声问:“哪个贱妇人,慢慢说。”
苏南若俏脸寒霜,一一道来,原来之前闺房私聊,那妇人就说她勾搭过一个贵人,苏南若不甚在意,关自个卵事?
联想到上次跟她撕架,以这妇人的小肚鸡肠,肯定会报复,没想到那贵人是景王。
不知羞耻!
王奇无语道:“原来是你们妇人这点腌臜事,如今咱可是被景王彻底嫉恨上了。”
“此话怎讲?为了一个骚蹄子还不至于吧。”苏南若道。
王奇捏着苏南若的小手,苦笑道:“景王府肯定有陛下的眼线,景王不顾皇室礼仪偷人也就罢了,如今还为了妇人大动干戈,这妇人必然要被……”
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苏南若有些后怕,她可未曾想过让这妇人死,毕竟有一段手帕情,紧握着王奇的手,眼眶又泛红。
“妇人之仁!”王奇冷哼。
苏南若到底是心肠软,闻言黯然伤神走进内间。
王奇摸了摸鼻子,这事自个丢了面子,一定得找回场子,永寿侯对不住了,只能拿你出气。
……
“谁的奏书呀?”嘉靖帝倚靠在榻上,榻边围着几桶冰块,太监用力地挥舞交叉扇带来凉风。
黄锦道:“是行人司司正王奇。”
“念!”
黄锦清了清嗓子,道:“臣闻京师内外,凡有勋戚行事,必然谣言泛起,多传其不法之事,百姓不辨是非,茫然尽信之,足可证实民心所向!”
“臣弹劾永寿侯徐源,其僭用不属于该身份的玉器腰带、府邸顶上盖有铜瓦、屋内使用金香木、其侯府族弟擅用驿站驿骑……以上皆属僭越!伏惟祈盼陛下加以惩处,以正朝纲。”
嘉靖帝听完后捧着茶杯大笑,这小子果然机灵,心中有气不敢发泄,又不敢提及朕的儿子,只是处置永寿侯府。
僭越?倒是个好借口。
至于事情经过,景王府的太监早就告知了,对这个儿子失望之余也有些难堪,砸的是王奇的店铺,却也是朕的银子。
但毕竟是亲生骨肉,平日没曾关怀过他,养成了这跋扈的性子,可是朕不敢去见你啊。
“可!徐家除爵!”嘉靖帝允道。
黄锦暗笑,皇爷和奇小子达成默契,砸店铺的罪魁祸首是徐源,是他指使兵马司行事…
奇小子不过是想出口气罢了,平乡伯店铺被砸,指不定背后有多少人在笑话呢,要是见永寿侯被除爵,肯定以为是永寿侯干的。
如今遭了报应,不得佩服平乡伯手段了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