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哥宿娼被捕
散朝时,严世蕃搀扶着老态龙钟的严嵩走过来,脸带笑意。
“下官见过严阁老。”王奇毕恭毕敬作揖行礼。
严嵩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王奇,半晌才笑呵呵:“后生可畏啊,进之真不错。”
说完就在严世蕃搀扶中上轿子离去,严世蕃这厮还回头对着王奇眨下眼睛。
王奇苦笑,自个也算是入了严阁老的眼,也不知是好是坏。
跟几个熟悉的官员打完招呼也就坐轿子回家,进轿子就靠在小榻上补觉。
早朝太累了!
到府宅后正在惬意的喝粥,这可是苏南若亲手熬的,粥有余香心意浓啊,王奇恨不能舔干净碗才能消化这份情意。
“伯爷,王猴子来了。”王二进膳厅喊道。
王奇点头:“唤他进来。”
王猴子就是大哥王奉的随从书童,不在国子监跑回来干甚,莫不是大哥出事了?
十几岁的王猴子进来后,也来不及行礼,焦急道:“伯爷,王大哥被顺天府衙扣押了。”
什么?王奇搁下碗筷,厉声道:“速速道来,顺天府为何抓大哥。”
王猴子不敢隐瞒,吭吭哧哧道:“昨夜王大哥随同窗去勾栏胡同看歌舞,被巡视的官丁给……”
“莫要再说了,现在出发。”王奇打断道,懒得继续听腌臜事。
这大哥可是真不懂事啊,大嫂在老家带孩子,你倒好,在京师逍遥快活,还被抓现行,简直丢人现眼!
国子监位于崇教坊,坊内还有文庙,靠近顺天府衙,在京师的最北端,远离京师权力中心。
正所谓腐儒书生多了,姐儿也就如春笋般冒出来滋润大地,红袖添香夜读书嘛。崇教坊那是乌烟瘴气,家家门口挂起红灯笼,国子监学生迷离恍惚难以自拔。
人家顺天府衙门想弄些银子买冰块过夏,这不专门找这些书生,自家大哥不幸被抓,拘留罚款请家长。
几人坐着马车一路奔袭,经过狗不理包子铺,王奇还特意买了几个肉包子,那可是又鲜又不腻啊。
约莫一个时辰才到顺天府衙,王奇漫不经心道:“去国子监。”
王猴子不解,急声开口:“伯爷,俺是看见顺天府衙的官丁。”
王二踹了王猴子一脚,嚷叫:“伯爷说啥汝听啥,莫要再唤。”
马车继续行驶,王奇暗忖,很明显不会在府衙大牢,国子监学生都有些背景,弄些银子倒罢了,若是关进大牢就结怨生仇了。
街口有两道国子监牌坊,祖宗有制,过此牌坊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所以最后一段路王奇三人下马车步行过街。
国子监按惯例建有大门、二门,大门曰集贤门,二门曰太学门,二门后几座琉璃牌坊。
王奇连穿两道门和碑亭,就沿路找监生打听,穷酸书生果然是八卦党,第一个监生就带路前行,到了一条笔直甬道,甬道狭窄地方蹲满了人,还分成两班位,倒像是开朝会。
两片人粗略估算有几十个人,制服都很统一,皆是头戴平巾,身穿玉色直裰,标准的监生服饰。
前方是顺天府衙的官丁,手持笔豪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侧边就有人交银子领人。
乌黑黑的监生都在抱头叫屈,言只是去采风观舞,绝不是宿娼召妓,其中大哥王奉也在大声囔囔。
顺天府官兵朝下方厉声道:“读书人当戒色,怎可在外寻花问柳惹人非议?这成何体统?”
“吾等自交银子了事,何需通告亲朋,欺吾太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监生唾沫星子横飞,满脸都是委屈。
吾孙儿要是知晓此事,老朽哪有面皮活下去呦。
魁梧大汉疾步如飞,走向老头子,呵斥道:“昨日乃是给圣人庙的献菜礼,几千监生都很虔诚,偏生你们公然犯禁例,不敬之罪岂可轻纵?”
原来如此,王奇暗笑,怪不得大张旗鼓,你们这群宿娼召妓的被抓典型了啊,叫家长来当面说清楚缘由,省的日后怪罪顺天府。
王奇走到王奉身旁,王奉用袖子遮脸很是害臊,蠕动着脚步假装看不见。
“大哥,你怎生如此好色耶?”王奇忍不住抱怨道,都被抓典型了还逃个锤子。
王奉听闻后怒拂衣袖,奋然起身反驳道:“奇儿此言大谬,我岂是贪花好色之人!昨天头牌献舞唱乐,我借机同往观看而已。”
真是拙劣愚蠢的烂借口,王奇冷笑道:“不贪花好色又去作甚?”
有监生忍不住了,正气凛然道:“自古风月场所出才子,吾等只想采风寻诗词灵感,何惜将此身置于烟花地,不想却引得诸般误会。诗家此中三昧,外人难知,外人难知啊,吾何以言表!”
“对对,烟花地歌女的哀怨凄婉的琵琶声,竟然令吾泪湿青衫。”王奉悲痛哽咽,长吁短叹。
监生颔首道:“退之,勿要理会汝这弟弟,他是个不通风情的呆子。”
王奇愕然,便宜大哥何时有字了,还退之?自个进之,你就退之,哪有这般取字的。
“昨日琵琶弦索上,分明满甲染猩红。吾终能理解此诗矣。”王奉高声吟唱。
完了完了,便宜大哥也变成酸儒了,就不该让他进国子监啊,瞧这模样怎生是好。
王奇忍不住责备:“你心下一丝儿邪事没有么?莫要让我失了体面。”
“大胆!吾等才子……”有监生又要叫囔。
王奉唉声叹气道:“算了平敬,这是吾幼弟王进之,沉溺于案牍之中,早已没了文人风采。”
“什么?你弟是王进之?”
“平乡伯!吾乃……”
“王进之当代诗圣,吾敬佩矣。”
懒得理会这群酸儒掉书袋,王奇拉着王奉走向顺天府兵丁处,拱手道:“我是平乡伯王奇,这是我大哥,可否让我私下管教?”
那领头人一听平乡伯,那可是风云人物,赶紧笑道:“小事一桩,贵兄只是凑趣罢了。”
王奇颔首:“本官谢过了。”话罢掏出五十两银票硬塞给领头人,那领头人推辞不过,这才收下。
“走吧,王退之!”王奇冷哼道。
王奉昂起头,不屑道:“吾弟好不晓事……”
“莫说了,快回国子监自个宿舍。”王奇打断道,赶紧溜人。
家里多了个腐儒,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