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搅乱的心湖
“那男的好帅啊!一个人放倒这十几个人。”
“天啊!看那男的看那女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挤出水了!要是有人也能这样看我一眼,我就是死也愿意。”
“花痴,你怎么不看刚刚揍那些的狠劲,看得我肝都疼了。”
“直男癌,你懂什么,分明就是那些人找死,欺负人家女朋友,难道还不能往死里揍,况且还长得那么帅。我以后一定要找这样的,不然我就不谈恋爱了!”
“真是气死了人,怎么这种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种极品男人,又帅又深情。”
各种七嘴八舌,听得莫然三人满脸黑线。
这许思舟的崇拜者真是无处不在,这么暴力不说,居然还吸粉无数。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尤其是苏新叶,要不是现在被莫然拦着,早就冲上把白倾倾那白痴敲醒,干嘛对着这负心汉笑得和个傻子一样。
许思舟这种男的就是人间的祸害,在学校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都不知道这祸害这次为什么不留在国外继续祸害其他人,跑回国内干嘛!
苏新叶气愤地想着,都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她口中这个祸害的铁杆粉丝。
正在心里骂着许思舟这个祸害时,苏新叶突然被白倾倾下一个动作给吓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这这太离谱了!”白倾倾主动吻上了许思舟。
苏新叶激动极了,“莫然,你放开我,我不打死这个害人精,我就不叫苏新叶。”死命要挣开莫然的手。
而此时发愣的莫然也被苏新叶这一叫,醒过神来,“叶子,你冷静点看清楚,倾倾喝醉了。”
被莫然这么一喊,苏新叶稍微冷静了点,看了看不远处倒在许思舟怀里的白倾倾,观察了一会,发现好像真的是喝醉了。
不然以许思舟曾经做过的那些混蛋事情,倾倾怎么可能还这么和颜悦色的对他,还像个孩子一样安安静静地靠着这个混蛋睡着了。
稍微放下了心,确认倾倾并没有又被这混蛋迷惑,轻呼出口气。
可许思舟的下一个动作又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俩人今天摆明就是在整她,不,确切的说,是在整他们。
连官子衿这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保有一份冷静的人,也被今天这种混乱的状况搞得脑子供养不足。
下意识地冲口而出,“许思舟他又想干什么。”
此时,许思舟轻手轻脚地抱起白倾倾,缓缓地朝他们三方向走来。
中途还对坐在地上一名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的女人狠狠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吓得那女的直接停止哭泣,全身发抖坐着一动不动,担心她一出声或者动一下,就会激怒许思舟,落得和那一地人一样的下场。
许思舟小心翼翼地抱着白倾倾,害怕不小心会惊醒怀里的人。
步子依旧缓慢来到莫然面前,冷脸地看着他,看得莫然心里直发怵。
然后才慢慢地开口,“莫然,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很好!”
莫然后背嗖的一下,汗都冒了出来,“呵呵呵这这不是有你嘛!”心虚地说道。
“莫然,你怕他干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苏新叶还没说完,就被官子衿用手捂住了嘴,示意她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乱说话。
没看见许思舟全身一副暴戾之气吗!也不怕引火烧身!
“哼!你刚刚不是还说她是你的女人!!你就这样保护你的女人的!!”许思舟重重的在'你的女人!'这几个字里特意的着重强调。
莫然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汗又刷地一下飙了出来。
这家伙居然听到他对油头黄少说的话!
他居然一直都在!
莫然想起来酒吧之前,还特意问了他要不要过来,这家伙一副道貌岸然地说什么还不是时候。
呸!他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明知道这家伙对白倾倾的占有欲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怎么可能会放心让她来酒吧这种人龙混杂的地方厮混。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想当初他还因为叫了白倾倾一句'小白'被某人虐了整整三天,而这句'我的女人'又被他听到。
莫然想想后果,整个头发就忍不住发麻!
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怎么就生了张这么多事的嘴。
莫然尴尬地笑,“思舟,那那那个事情,我我可以解释,你也看到了,当时那情况。如果我不那样说,怎么替倾倾出头。”
许思舟又是一阵冷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莫然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动,一般许思舟这个样子,就说明他已经在心里计划要怎么弄死这个人了。
完了完了!!!这许思舟爱吃醋的毛病,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官子衿和苏新叶听到这样的对话,心里都讶异极了,本想问些什么,但都被许思舟那张能杀死人的脸给堵了回去。
空气里弥漫这一阵诡异的气氛,就这样谁都没有出声,四个人很奇怪的站着。
最后还是许思舟像宝贝抱在怀里的白倾倾打破了这僵局。
怀里的人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这种冰点的气氛,嘴里低吟了一句,“冷。”
皱着眉头将许思舟搂得更紧,蹭在他身上使劲取暖。
而那副冻死人的冰山脸也终于有融化了迹象,居然勾了勾嘴角,满意地看着怀里这个将他搂得更紧的人儿。
换上另一幅脸孔轻声说道,“小白乖,我们这就回家。”怀里的人好像也听到似的,又轻轻蹭了蹭表示回应,安心地睡着了。
小白,这个称呼已经久违有六年之久。
官子衿、苏新叶、莫然突然间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A大的校园里,似乎眼前的这对人也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我现在要带小白回去,莫然,这账就先暂时记下了。”说完,小心绕过他们三人,就怕这三人会再次吵醒他怀里熟睡的人儿。
莫然见状急忙脱口而出,“那今天这酒账你先结了,剩下的你在找我慢慢算啊!”
一副反正都要被你算账,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能找补一点是一点视死如归的态度。
可许思舟完全就像没有听到莫然说话一样,头都没回,直径往前走去。
莫然可真的是赔了自己又赔了钱。
正当莫然心里正骂着许思舟重色轻友时,他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发毛,感觉背后仿佛有两道灼灼的目光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一转头,就看到两女正用一副兴师问罪,要是不说清楚就把他大卸八块的神情看着他。
此刻,莫然咬牙切齿地吐出,“许思舟,你算是什么朋友!”
为什么要把他丢下面对这两个恐怖的女人。
欲哭无泪,苍天啊!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什么了孽,今生才要这样还这个臭小子的债。
…………
次日
“嘶昨晚我就究竟喝了多少,头简直要炸了!”白倾倾拖着宿醉的身体,艰难地起身,努力回想自己昨晚究竟喝了多少,又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
但只能依稀记得当时她喝得正高兴,有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男人跑来找她喝酒,然后就被莫然拦着了。
剩下的无论她怎么回想,都一点也记不起来。
最后终于放弃,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又喝断片了,这次居然会醒在自己的屋里。”
白倾倾疑惑地摸了摸熟悉的床被暗暗地想道。
每次喝到断片,她要不是在莫然家醒来,就是官子衿家或者是苏新叶家醒来,而每次她醒来问他们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他们家时,他们三个总是一副生无可恋,不想再和她讨论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神情。
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每次断片后那些令人蹭目结舌的事迹,只是大概感觉应该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就没再多问。
白倾倾又一阵头痛,宿醉后遗症让没有多余的力气在去想太多,一身的酒臭味还不停的刺激着她的嗅觉神经。
她拖着还是有些漂浮的步伐,下了床,走进了卧室的洗手间,好好地冲了个澡。
等到再次出现时,已是洗去那一身的疲惫之气。
白倾倾住的是上下分别四十平,共约有八十平左右的小复式,楼上是开放式的卧房和书房,还有间不大不小的浴室,楼下楼下是厨房、客厅、洗手间还有阳台。
当初她一眼就相中了这套独居式小复式,不仅浴室和洗手间分开,而且空间正好,自己一个人住起来也不会太害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消耗太大,白倾倾此刻肚子一阵咕咕作响,她走了下来,想去厨房随意弄点吃的。
竟看见餐桌上已经放好了一份份的早饭。
有馥郁楼的早茶点流沙包、蒸凤爪、金钱肚,还有老邓家的筒骨粥和灌汤包和油条。
白倾倾看着这一桌的都是她爱吃的早餐,心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难道昨晚她没有把莫然他们搞的鸡飞狗跳的,所以这是给她的奖励吗!
而且这两个地方离她住的都不近,一南一北的。
虽然说每次喝醉了,都是莫然给她准备早饭,也都是她最爱吃的。
但这次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吧!这么多,让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这三人也不知道留一个人来陪她吃饭!
心里在数落,但嘴上却很诚实,白倾倾已经吃完一个灌汤包,正准备夹凤爪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看到开门的人,手上的筷子掉哐当一声,清脆的掉落在桌上。
一脸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破门而入,不对,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许思舟大喊道。
“早饭好吃吗?这是我看攻略上推荐买的。”许思舟温柔地笑着对白倾倾说道,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白倾倾被许思舟那么温柔的笑给恍惚了神,呐呐地说道,“这都是你买的!”
“嗯,是啊!我买完回来,发现你家厨房的水龙头有点漏水,又出门去买了个新的回来换!对了,你家的工具箱在哪,我帮你把它换了。”许思舟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道。
“哦!厨房里的水龙头坏了好几天,我一直都”白倾倾停顿下来,忽然想起什么,不对啊!这混蛋怎在我家。
我刚刚是被这混蛋的美色给糊弄了吗!
抓狂的白倾倾恢复过来,“许思舟,谁要你换我家的东西,还有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你最好老实交待,不然那我就报警了。”
一副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这个用美色勾引她的混蛋。
许思舟一脸无辜,委屈巴巴的样子,“你忘了,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你说什么!我带你回来的,你再开什么玩笑!”
音量不觉调高了几分,仿佛许思舟这话比什么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话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许思舟叹了口气,显得更加委屈和无奈,“小白,是你抱着我,让我带你回来的,莫然他们可以作证的。”
你赖不掉的!我有人证!
看着这样委屈的许思舟,白倾倾有种她自己是始乱终弃陈世美的感觉,心里莫名烦躁起来,“不许叫我小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在路上随便带只阿猫阿狗,也不可能带你、许、思、舟回来。”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地说着许思舟这三个字。
被自己最爱的女人说成猫狗都不如的许思舟,此刻心里默默为自己可怜:许思舟,瞧瞧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就连对猫狗过敏的小白,宁愿要猫要狗,都不要你。
白倾倾看着默默不说话,好像委屈,又好像自责,又好像有点愧疚的许思舟,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刚刚哪句话说重了。
难道他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是她缠着他送她回来的。
想到这,白倾倾心里更加烦躁,拿起手机,但语气比起刚刚稍微软了许多,“我这就打电话问。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思舟听出了白倾倾不像刚刚那么强硬的语气,又露出了那副白倾倾无力招架的笑容,轻声道,“好!反正你打电话还要一阵,先告诉我工具箱在哪?”
白倾倾看着许思舟那毫不掩饰的愉悦心情,让心里没来由得烦闷比刚刚更甚,随手一指客厅放工具箱的位置,便不再去看许思舟那张让她想痛下杀手的脸。
只能避开他,不想与他共同待在一个空间里,跑到阳台外给莫然打电话。
过了十五分钟后,白倾倾终于通完了电话。她的脸色比刚刚没通电话前更加难看,一副还不如不打着几通电话才好。
不论是莫然、官子衿还是苏新叶,仿佛约定好了一样,都说是她主动搂着许思舟,让他送她回家的。
而且她还从苏新叶那里听来另外一个让她感觉晴天霹雳的消息,说什么她主动,主动,主动吻了许思舟。
白倾倾当然不相信这个咋咋呼呼的苏新叶说的话,又反复和莫然、官子衿确认,才不得不相信这事实。
现在的她尴尬得一点都不想走进去,面对着这个让她此刻心情万分复杂的许思舟。
之前她还那么信誓旦旦的对他说不可能,如今又要被啪啪啪打脸。
关键是,她吻了他!
这老天爷真是摆明着耍她玩,让她白倾倾的一世英名全毁在这混蛋王八蛋的许思舟手里。
白倾倾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往厨房那看了看,“咦,居然没人,难道走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又探头看了看,还是没人,松了口气,“算你识相。”开心地走了进来。
“算谁识相?问清楚了?”带了点慵懒玩味的声音传到了白倾倾的耳里。
吓了她一跳,“你从哪跑出来的,想吓死人啊!”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郁闷地问道。
许思舟耸了耸肩,“我一直都坐在这,哪也没去。”
白倾倾看了眼他,许思舟原来已经修好了水龙头,正坐着吃早餐。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挑了个从阳台位置看不着的死角坐着。
许思舟,你真的是太狡猾了。
“愣在那里想什么呢!还不过来吃早餐。”许思舟这一喊,白倾倾顿时从自己的世界里跳了出来。
很不情愿地走了过去,选了一个离许思舟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自然的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的早餐,仿佛这些东西就是那个讨厌的许思舟一样,吃完了,就眼不见为净。
许思舟看着白倾倾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小白,你慢点,这样吃会噎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思舟太乌鸦嘴,还是白倾倾和他反冲,就在他刚说完,白倾倾就被粥给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停地咳嗽着。
而某人还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来,小白,喝点水。”一边拍着白倾倾的背,一边将水递过去。
白倾倾一把接过水,喝了几口,止住了咳,大声喊道,“许思舟,你够了,不许在叫我小白。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小白早就在那个夜晚死掉了,陪着你和冷念在过去里一起死去了!”
许思舟皱着眉,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很是无措,他知道自己对白倾倾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他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白倾倾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愿再去回想那段让她不堪的记忆,可是过往的那些话就像刀子一笔一划的刻在她的心里,擦不到,也抹不去。
“倾倾,我要和思舟出国了。”
“倾倾,我们是相爱的!你放过我们吧!”
“倾倾,我怀孕了,这是报告单。”
每一句,每一字,就算是他们俩一起站在她面前的样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切仿佛就好像还在昨天,历历在目。
白倾倾转身背对着许思舟,她不想在面对着那张脸,粗哑而艰难的开口,“许思舟,你走吧!离开我的世界,走得远远的,就像你当初一样。”
许思舟沉默了会,才出声说道,“白倾倾,我无处可走,我的世界里全是你身影。”
背突然僵直住,她没想到许思舟会这么说,仿佛被人施了咒语,动弹不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许思舟疯了,对!他一定是疯了才会那么说。
不行,我不能再听他的疯言疯语!
白倾倾压抑着想要爆发的情绪,冷冷地说道“许思舟,你究竟知不道你在说什么!你究竟在想什么!我看你是疯了!”
看着这样冷漠的白倾倾,许思舟心里没由来的慌乱。
他冲了上去,紧紧抱住白倾倾,声音带了点呜咽声,“我是疯了,我在想你,我是疯了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白倾倾的身体一阵强烈的痉挛感流过,她全身的力气都在用来克制自己的情绪,抬不起手来推开这个搂得她有点生疼的人。
“许思舟,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当你和冷念的第三者,当一个破坏别人家庭,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吗?”
许思舟听到白倾倾的话语,搂着手突然僵了,他缓缓地放开白倾倾,低着头,“我和冷念没有在一起。”
“什么!你和冷念没在一起。”白倾倾不敢相信地冲口而出,但立刻恢复了理智,又好像想了什么,一脸愤怒。
“就算你们没在一起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奢望我去给你们的孩子当后妈吗?许思舟,你把我白倾倾当成什么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还以我我还是那个年少无知,只会跟在你后面转,只要你说我就听的白倾倾吗?
如果是这样,那你今天怕是要失望了,冷念不要你,我白倾倾也不见得就会稀罕你。请你走!”用尽全身力气,将许思舟推到了门口。
看着一脸愤怒的白倾倾,许思舟一脸痛苦,似乎他也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喉头来回滚动着,沉默了一会,声音嘶哑的开口,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小白,你以后都不需要在跟着我,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说完,看了一眼白倾倾,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白倾倾终于崩不住了,身体里的力量瞬间消散,她只能椅靠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
所有的情绪就像决了堤的水,狂奔而下,汹涌万分,泪止不住的落下。
许思舟,你走了就别回来,回来了就别来烦我。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把我那本如死水一般平静的心湖,搅动得天翻地覆,再也无平静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