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最后的稻草

  只要把东西送到云州,后续的杭家可以安排转运到麦城,两全其美。三公主感动地把地图叠好放进随身的香囊里“这倒让我感觉没有离家太远”
  一句话险些让皇后娘娘泪崩,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要嫁到千里之外,纵有千般不舍,见到她如花的笑脸,所有的愁绪只能压在心里。
  “若烟,昭韵”香寒一手一个拉着二人嘱咐道:“明日我要随西厥使团启程,相距甚远无法在祖母和母后跟前尽孝,日后要劳烦你们二人多费心了”
  五公主顾若烟嚼着泪花点点头“姐姐,我知道了”昭韵拍着她的手点点头,离别最是感伤,太后揽着香寒拍拍她的头“放心吧孩子,祖母的身体好得很,等着你带重孙子来看祖母呢”
  太后一句话冲淡了离别的悲伤气氛,皇后娘娘笑道:“是呢,母后能不能先当上祖母还要看寒儿的了,你哥哥想必是没那么早成亲的”
  被祖母和母后打趣着红了脸的香寒娇嗔道:“祖母~母后~你们就会拿我寻开心”
  众人笑闹一阵过后,香寒估摸着塔库斯也该从父皇那边出来了,便提出告辞。皇后娘娘恋恋不舍地将女儿送出宫门,塔库斯看出皇后娘娘的情绪,露出爽朗的笑脸“母后请放心,小婿定会好好待寒儿”
  “这可是你说的姐夫,你要是没做到,小心我们打上门去”五公主佯凶道,塔库斯哈哈一笑“没问题”
  辞别亲人,小夫妻俩出宫回到行馆,在行馆外遇到了等候已久的鸿胪寺卿,得知明日是大哥和四哥前来送行,香寒故意说道:“看来我这个妹妹在二位哥哥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你要是欺负了我,有你好看的”
  塔库斯一把搂住妻子亲她一口“我舍不得”小夫妻俩笑作一团,打闹着跌入帷帐里,惊起一室旖旎。
  翌日,除了送行的大皇子和四皇子等人,沿途还有一位故人随行。这次本是因为昭韵笄礼、册封礼而在京城呆的时间较长,杭穆烽其实早在三月底就该返京。
  然而明丰帝考虑到四月二十西厥使团进京,便让爱将留下,之后一路护送西厥使团去云州,也算是大周尽了地主之谊。
  塔库斯见到老熟人杭穆烽很是高兴,一路上时不时地与他喝酒,有一次喝醉了还吐槽四皇子色厉内荏。
  小妻子见他喝多了没跟他多计较,暗下决心今日到西厥后得好好给夫君普及一番汉字的正确用法。让四哥听见夫君这么评价他,非气得跳脚不可。
  送走西厥使团后的几日,昭韵带着青烟去给新有孕的柳贵人送去太后备的小玩意时,途径御花园,正巧见到跪在道路一旁采摘嫩叶的流苏,附近却没见大公主的人影。
  昭韵目不斜视地走过她身边,青烟偷偷塞给她一瓶药油,默默跟上昭韵的脚步,轻声道:“姑娘,东西给她了”
  “这也是大公主折磨宫女的法子之一?”昭韵同样低声道,青烟点点头“大公主喜爱用初晨沾有露珠的绿叶泡茶,近乎每隔一日都会让婢女来御花园中采集”
  真是个精贵人…昭韵嘴角微抽,朱贵妃母女在折磨人这件事情上颇有心得,让人跪着在青石板路上采摘绿叶,跪的半个时辰下来膝盖要废了,这得多大仇啊…
  待到昭韵主仆从柳贵人处出来返回永寿宫时,见流苏仍跪在原处,手里的篮子被面前的另一个大宫女拿着。
  “你个小蹄子不想活了!”那名宫女伸出食指使劲戳着流苏的额头“让你的卑贱之血沾到叶子上,还让公主殿下怎么炮制?”
  昭韵视线下移,见流苏双手十指都被刺破,不由觉得她有些可怜,这嚣张跋扈的宫女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
  那宫女越骂越凶,一巴掌过去在流苏脸上刮出数道血痕,昭韵眉头紧皱,状若无事地走近“何人在此喧哗吵闹?”
  见是昭韵,那嚣张跋扈的宫女没敢放肆,乖乖地向她行礼“参见县主”
  “你是哪个宫里的?敢在御花园闹事”昭韵自始至终没有看流苏一眼,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宫女的脸上。
  “县主明鉴,奴婢乃是大公主跟前服侍的紫朱”这宫女自称奴婢,对着昭韵颇为不屑。
  嚯~一个小宫女也敢拿身份来压她了?昭韵反倒笑了,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噢~是个宫女啊,看你这训人的架势,本县主还以为是哪个宫里的主子呢”
  “你当御花园是什么地方能由着你放肆?”昭韵脸色一沉,气势颇为骇人“不知轻重的东西,陛下正往御花园方向而来,惊扰了圣驾你担待得起吗?”
  紫朱本有些不信,余光瞥见远处走来的仪仗,顿时不敢造次,低眉顺眼道:“奴婢不敢,这就走,这就走”
  昭韵看也没看她一眼,自上而下俯视着流苏“你也别在这跪着了,滚”昭韵的语气听起来很凶,但也算为流苏解了围,流苏感激地冲昭韵磕了个头,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等等”昭韵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一脸嫌弃道:“你就这么出去,让陛下撞见不好,青烟,先给她包扎下,免得御前失仪”
  给一个宫女包扎,昭韵当然是不会在一旁观看的,嘱咐了一句青烟做完事赶紧回来,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远。
  “流苏姐姐你别介意,我家姑娘就是这样,嘴硬心软”青烟柔声道,流苏眼眶一湿,不管栎阳县主怀的是什么心思,她能训斥大公主身边的红人紫朱替她解围,这份恩情倒也不假。
  紫朱前来刁难她,存的是什么心思,流苏多少知道一二。若无大公主授意,同是奴婢何必要互相为难。
  青烟见她行动不便,替她找来一根竹竿让她撑着走回去,为难道:“流苏姐姐,恕小妹不便相送,我还得回去伺候姑娘”
  流苏何尝听不出这是借口,回去伺候姑娘是假,不能让玉芙宫的人看到她们俩在一起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