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7 乔装

  首领往后避,却没避开,生生挨了一脚,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脸上赫然映着一只脚印,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喊一声挥剑朝着流光的胸口猛刺过来,流光的脚尖一踮,亮出了匕首,刀剑相交,在黑夜里闪出了火花。
  两人在雪夜里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高下。首领渐渐发现这个小丫头不好对付,打叠起精神对付。
  雪下的更大了,扑在眼睛上,互相都看不清楚对方,只凭着感觉迎战。首领心生一计,故意引着流光往山边走,地上雪滑,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山,或者眼睛没看清楚扑到山下去。
  眼见着流光按照他的引诱朝着山边走,心里越发地惊喜,就在他打算逼着流光滑下去之时,流光却消失了,不等他明白过来,胸口连挨了好几脚,他的身子不受控地往后退,他大吃一惊,忙将剑插入雪地,柔软的雪花并不能阻拦他下坠的脚步,他惊呼连连,然而谁也救不了他,他的身体滑出了山边,朝着山下滚。
  余下几人被裴桐和林若虚收拾得差不多,被逼得无处可逃,也只得跟着首领一并跳下了山。
  裴桐收了手,问樵夫道:“这下我们算是救了你吗?”
  樵夫依然神情冷漠道:“是你们自愿的,和我有什么想干?”说着又唤了一声阿黄,走到了门外,点燃了火把,丢在了屋子上。
  众人都是一惊,他却毫无动容之色,看着熊熊大火吞噬了房子,这才转身朝着山下走去。阿黄恋恋不舍地看着黑毛和小白,试着阻拦樵夫,樵夫却冷冷道:“你要么就跟着他们去,要么就跟我走。”
  阿黄甚是为难,左看右看,最终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地上,跟着樵夫走了。
  “还从没见过这种人。”应安安气呼呼道,“太古怪了。”
  “算了,他大概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流光道。
  “什么难言之隐让他这样对待救命恩人?”应安安更恼了,“我们担心他,巴巴地爬上来,鞋子都湿透了,他倒好一句谢字没有,转身就走。”
  林若虚低头看看应安安的脚,忙将她脚下的鞋脱下,借着火替她揉搓了一阵,又将她的鞋子烘烤干,这才重新替她穿上。
  流光看着樵夫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也不知道这么大雪夜里,他能去哪里。”
  “管他呢,”应安安柳眉倒竖,“这人好赖不识,随便他吧!”
  “他的易容术真是绝妙啊。”流光连连咂舌,“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牧云道:“他的易容术的确很精妙,不过到底是个男人,和女子还是有区别,之前我们看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胡须多半是为了遮住脸而粘上去的,我留意到他的手指上并没有老茧,指节也并不宽大,显然并不是真正的樵夫。”
  “那你怎么知道他藏在柴火堆后面?”流光又问道。
  周牧云轻笑一声,指了指黑毛,流光顿时明白了,她在何处,黑毛就会紧随其后。同理当时阿黄一直守在柴火堆旁边,显然主人就在身后。
  “他是如何易容的?怎么会如此精妙?”流光犹自好奇地问道。
  周牧云笑道,“这其实和你们女子妆扮是同一个道理,只是画得更精妙些。”
  流光甚是遗憾,“可惜我不会。”
  周牧云道:“这个容易,等下山后,我们去买点脂粉,我也可以替你易容。”
  流光的眼睛都亮了,兴冲冲要往山下走,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这易容术是和谁学的?”
  周牧云淡淡一笑道,“以前为了逃命,就在逃难的时候学的,为了妆扮成不同的人蒙混过关,后来渐渐就熟能生巧。”
  流光愣了愣道,“那个人肯定也和你一样,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也可能是被牵连,譬如家中有人犯了罪,被灭了族。”火光映照着周牧云的双眸,冲天的火光照不透他眼底的黑暗。
  “我记得方家是被灭了十族吧?”一声不吭的裴桐忽然开口道。
  周牧云道,“此事更古未闻,即便是谋逆的大罪,也不过灭九族,而方家却被灭了十族。”
  “你们在说什么?”流光好奇地问道。
  周牧云抚去她身上的雪花挤出一丝浅笑,“不说了,这些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听了也不会开心,还是早些下山吧,这雪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
  扑簌簌的大雪一直不停的下,路面完全被白雪覆盖,一步一个坑,分辨不清楚下山的道路。所有人都冻得浑身发冷,连一向活泼的黑毛和小白也都瑟瑟发抖。
  “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雪停了再走。”周牧云道。
  “去哪里躲啊?这里到处都是雪,那个古怪的人要是没把那房子烧了就好了。”应安安抹去脸上的雪花焦躁不安地向四周看去。
  “找个避风的地方,挖个洞。”周牧云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用树枝圈了一块地方,“就在这里面挖。”说着他拿起树挖了起来,裴桐将他拨到一边,“你让开。”
  裴桐飞快地挖了起来,林若虚一看,也挽起衣袖帮着一起上前挖,流光也跟着上前,被裴桐拨开了,“在旁边等着。”
  流光卷起衣袖道,“我也可以的。”
  裴桐皱起眉头道:“你就不能听一回我的话吗?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挖就行了,你非要凑什么热闹?”
  流光不服气:“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何不可帮忙?”
  裴桐瞪了她一眼道,“少逞强,别废话,一边等着去!”
  流光还要说话,周牧云拉住了她道,“你别去挖,我去。”
  流光道:“你怎么行?”
  周牧云笑了笑道:“我也是个男人,怎么不行?你和应姑娘两个都是女孩,少碰冰寒,容易落下病根。”说着他也跟着上前去挖。
  流光和应安安两人各自抱着一条狗袖手在旁,应安安不住地轻笑,悄声对流光道:“裴师父看着什么都不在意,想不到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海天凌云录》,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