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流

  同样是九月十六日夜，花果山自然保护区。
  “你，你负责保护这件东西…这是我们最重要的工具之一，把它交给你，是我对你的信任，也是你莫大的荣耀。但如果它被弄丢，或者沾了水什么的…你会明白后果的吧？”
  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曾经是食材，后来又是猴群中的最底层，现在却成了美猴王的猴子，小心翼翼地把一支打火机交给了另一只猴子。而那只猴子用手语打了两个手势，又跪下亲吻了一下美猴王的脚尖，就带着打火机钻进了属于它自己的干燥树洞里。
  马戏猴子站在美猴王的旁边，低声说道：“我还是不太支持这种…太注重形式的东西。”
  “你也看了那些报纸吧？虽然我们不认得上面的字…”美猴王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但我能从图片上看到，那些人类…也是这么做的，从每一件事情上，把服从这两个字深刻在所有奴隶的心中。”
  “那你这么做，又和那些你想要报复的人类有什么不同？”马戏猴反问道。
  美猴王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那毛茸茸的双手，片刻后抬起头说道：“我从没说过要和他们不同…不，不是没有什么不同，而是我们现在已经和他们一样了。我们能说话，能思考，能使用工具…所以凭什么我们不能做他们做的事情？”
  这两只猴子，此时已经用一些从飞机座椅上拆下的破布料，把下半身给围了起来，它们也是猴群中仅有的穿着衣服的猴子。这就是地位的象征…美猴王这样说道。
  在它们两个离开了飞机残骸，又获得了猴群的统治之后，它们带领着已经拥有了初步智慧的猴群，又去了一次那个地方…入夜前回来的它们，在那里找到了更多的工具，并且统统带回了它们的领地，甚至连那些暂时没什么用的钢板，也被它们搬了回去，埋在厚厚的落叶中备用。
  除此之外，比较值得一提的收获，还有一把手枪。
  那手枪应该是飞机原主人放在了驾驶舱里，用于防备一些意外的武器。它的口径不大，有两个弹夹一共五十发子弹，后坐力也很小，即使是猴子也能使用，但这手枪和现实世界中的不同，虽然后坐力和口径都不大，但它的威力也不容小视…
  火堆上，正烘烤着一只猛虎的尸体。老虎不会上树，美猴王只要安全的待在树上，从它背后瞄准，就能轻轻松松地打爆它的脑袋。
  而火堆边的猴子，现在也不只有原本那个猴群的成员了…除了同品种的猴子外，还有一些其它的猴子，十几只黑猩猩，两只大猩猩，和几只体型非常小的狐猴和指猴，甚至还有几匹狼。
  这天早晨时，美猴王用手枪打死了好几只独行的猛兽，然后命令整个猴群，扛着这些它们曾经的天敌，在领地附近的区域中耀武扬威了一番。
  接着，它又开枪打死了遇见的所有兽群中的首领。此时这整个森林中的动物们，虽然大脑的被开发程度没有两只猴子的高，但还是聪明了一些。于是在它们的猴王、狼王或者别的什么在一个照面就被杀掉了之后，它们全都没有选择上去拼命，而是明智地选择了逃跑，还有一部分，选择了加入这个在森林中闪电般崛起的新王国。
  在美猴王将一个弹夹几乎用完之前，这个动物王国已经很庞大了。而它也暂时没有了继续扩张下去的意思，只是将所有的新臣民都聚集到了一起，然后稳定下来，去尽可能地消化它们从人类那儿获得的第一笔礼物。
  “服从和控制，还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啊。”美猴王冷冷地看着那几只蹲在猴群边缘，眼巴巴地，等着几只猴子用磨利的碎铁片，从烤熟的老虎身上割肉扔给它们的，体型比猴子大不知多少倍的健壮恶狼，接着说道：“原本我还弄不懂这两个概念，狼和狗…看来人类在这些事情的理解上，确实是要强很多啊，我们也要学习。”
  “不要太着急…”马戏猴子懒洋洋地坐在地上，看着森林中勉强没被树叶挡住的那一点点星空，缓缓说道：“从我们学会说话，到现在也才过了一天半而已…我们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美猴王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力量…在人类眼中，还是像蚂蚁一样啊。你还记得在报纸上看到的坦克吗？你认为在这种钢铁巨兽面前，即使是森林中最凶猛的动物…又能对它怎么样？”
  马戏猴子突然闭上了眼睛，说道：“其实我不太理解，你向人类的复仇…不是关于为什么，我也对人类没有什么好印象，你要对付他们，我求之不得。但我想问的是，你准备怎么做？你究竟想杀死谁？破坏什么？而在完成了那些事情之后，你还要做什么？”
  “嗯…”美猴王沉吟了一会后，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不知道啊…我们对人类的了解太少了，这才让我连想杀谁都弄不明白…”
  “好好想想吧。”马戏猴子依然闭着眼睛，“如果你只是想杀掉几个人类，比如当初把你关在笼子里的那些，那么只用一把手枪就可以完成…而如果你是想做什么厉害的事情，那我们才需要更多的力量。”
  美猴王也看向了星空，良久说道：“明天。明天，我会想办法离开森林，去人类的社会看看。枪我留下，在我不在的时间里，你来帮我**这里。你是我的…”
  “宰相，宰相。”马戏猴子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一个国家中，地位仅次于王的人。”——
  也同样是九月十六日这一天的夜晚，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反射着洁白光芒的金属墙壁，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有大量的高科技仪器…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里是一处“见不得光的家伙们用以藏身起来，并且谋划见不得光的事情，做些见不得光的研究”的地下室。
  当然，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里的研究者驻地，而这里人们的目的也没有那么单纯…
  这里只有三个人，分别是一位有着凌乱的花白头发，身披白大褂，并且烟不离手的老人，和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西装，戴着面具，看不出年龄的男人，还有一个留着短平头的年轻女人…虽然头发被染成了黑色，但从她的瞳色和五官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纯正的白种人。
  “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平头女人拎着一个简单的皮包，淡淡地说道。
  戴着毛-泽-东面具的V，长长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想过你不会接受这些事情，所以关于计划的后半部分，当然不会提前告诉你…怎么，又一次，觉得我很邪恶？我是个魔鬼？”
  “没有。”平头女人摇了摇头，“我只是不能接受你们的做法。”
  看来和V字仇杀队的原作不同，女主角伊芙并没有一直被V蒙在鼓里，她也知道了一些V在九月十五号的具体计划…当然，只是一些而已，否则她现在就不会这样。
  没有出现在V字仇杀队原剧情中的，看起来像是个科学家的白大褂老人，冷冷地说道：“我和他的看法不同。伊芙，你不是个笨蛋。我想你很早就能够想到，那些军人不可能不开枪…你只是依然被一些无聊的东西束缚着，然后无意中欺骗了自己而已。”
  “无所谓。”伊芙也冷笑了一声，“我走之后，也请不要担心我走漏这里的情报。虽然我不想和你们共事，但我至少还会像那些看到你们留言的家伙一样去做些什么。”
  “好吧…”老人弹了弹烟灰，“那么请便。”
  “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伊芙话锋一转，直视着V的眼睛，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是毛-泽-东的面具？在你这里，我也看到了一些不被允许的历史…但你做的事情，除了跟蒋家对着干之外，明明没有一件是和他一样的。”
  “嘿嘿嘿嘿嘿…”V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张脸很可爱，很喜感，我很喜欢，这是我的个人爱好…虽然大部分是个人爱好，但也有一些特殊的目的。伊芙，告诉我，你在了解这个人之后，你对我的印象发生了什么变化？”
  伊芙马上回道：“你想创造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歧视，没有剥削，没有这个挣斧的世界…”
  “没错。”V点点头，“这是我让你这样想的。你会这样想，其它人也会这样想…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V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如果一百多年前，胜利的是他，这个世界会怎么样？至少我的答案是，除了换个国家的名字，种族歧视和统一的宗教信仰不一定有，但大体来说，和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你看，我们现在的星球上，也已经没有了那时那个资本家的概念，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国家的。”
  “我不会认为我是任何人，我就是我自己。但是为了让人更快地了解我，我就只能做一些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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