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花颂挑衅,该收网了
花月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天色黑沉，几乎是他们刚刚进入房间，外面就响起了倾盆大雨的声音。
往贵妃椅上一窝，花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那男的叫春哥，那女的叫清茶，两个人刚刚在吵架，男的被感染了瘟疫，所以想要赶女的走，本来只是一个痴情戏码，但是他们认识小美。”
顾离进了房间也自顾自的找了一个熟悉的椅子窝着，听到这微微皱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
“你那天踹的。”
感情你自己昨天差点一脚把人给踹死，结果你连自己踹的是谁都不知道？？花月在心底莫名的替那女子鞠了一把泪。
不过，那女的该死。
病源是从她的身上而来的，她明明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对劲，却依旧和那几个男人混迹在一起，三条鲜活的生命。
不过那三个男人也是活该，一个巴掌拍不响，瘟疫初期是不容易蔓延传染的，除非他们做了什么亲密的事情。
“哦，原来是她啊，就是那个到现在还没死的女人是吗？”
花月嘴角微扯，“就是她，而且，那男的后来一个人的时候，说后悔之前没有跟那三个男人一起吞了药，我怀疑，有人混迹在了瘟疫群里，给他们下了药，加速了体内瘟疫的扩散，这种手法非常恶毒，即便是死了，也查不出来。”
顾离皱眉，“你也说了，如今隔离区里面的人，已经有一部分染上了瘟疫，其余没有染上的，也可能存在瘟疫隐患，随时有可能爆发出来，而且传染力度大，光是肢体接触都能够让他们传染了，更别说那里面的空气，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月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要是，他手里有瘟疫的解药呢？”
顾离手指微滞，“如今这瘟疫刚刚爆发，东楚的李太医目前怕是连瘟疫的品类都没检查出来，更别说配解药了。”
花月点头，“正因为如此，背后那人的目的更加可怕。护城河之所以这样，是我的杰作，现如今，有人利用我的杰作，强势接盘。”
“你是说，有人想借你的手扩大这场瘟疫？”
花月点头，“不过，背后这个人的出手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比较奇怪的事情。”
顾离挑眉，“哦？可是春日猎宴上的那一场刺杀？”
后者点头，“正是，能够进入春日猎宴的，无一不是高官显贵，花颂的人之所以能够进入，是因为这春日猎宴本来就在他的保护职责范围之内，她想要带进去一部分人简直小菜一碟，可当天，除了我们俩批人之外，还有另外一批人，他们明显是经过精心训练的，一旦被抓立刻自杀，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暗卫，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搞明白他们的目标究竟是江围还是承帝，所以也没有办法去猜测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顾离皱眉，“你是怀疑，这次动手的人有可能也是上次想要动手的人？”
“是，花颂最终到底会不会动手，其实就连我都是不确定的，可是，背后那人是怎么赶着点的出现？”
花月还有一点没有说，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花月可不相信什么巧合，每一次的巧合都是背后人的精心算计，如果，背后那个人知道她所有的计划，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可即便是她没有说，顾离也能大概猜得到一两分。“那你觉得，他扩散这场瘟疫的目的是什么？”
花月往贵妃椅里面窝了又窝，“我已经命人开始行动了，先从周边城镇开始，明天等到全城的人都知道瘟疫的事情，那边的谣言也会开始传入丽都。如果这个时候，这场温疫无限扩大，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场面？”
顾离勾唇，手指划过食指上面的指环，“果然，坏事还是不能做的太多，否则你都不知道，这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花月有些犯困，觉得眼睛都在打架了，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顾离之所以以前来，就是为了查田家，如今，一来就陷入了瘟疫的风波，时间赶的有些不对。若是有些好事的事，势必会把两件事情连在一起。
这也怪不得花月，谁让顾离前来每次都不吭一声？还打断了她的计划。
“本王的事就不劳你操心，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背后那个人揪出来吧，虽然如今你们的目标一致，但是，一旦出了什么事，这锅可都得你来背。”
花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又何尝能不知道？
背后的人根本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利用她出手的机会，来完成自己的目的，看似这一切都是在帮她，实则却是想要借用她的手完成自己的目的罢了，若是事情成功，那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若是没有成功，背后的人依然手脚干净，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她的头上。
她这是，不知不觉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了。可偏偏她还没办法跳出来，对付承帝，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越是想不明白，脑子越发越用力，花月只觉得头疼，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睡。
顾离捏着手中的指环看了又看，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花月的回答，“你……”
一抬头，顾离就瞧见窝在贵妃椅里面熟睡的花月。
女子姣好的容颜，此刻散发着温柔的光辉，在灯光之下宛若梦幻，没了平日里的狡黠，整个人多了一种乖巧，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给她所有的温柔。
看着看着，顾离人家就漫过一丝轻巧的笑意。
“本来，救下你，只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有用，后来，你也向我展示了你的能力，我该高兴的，但是，等我把你送走东楚，我却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一般，明明你不过只是在我这呆了一年半了，却好像已经待了十几年。”
“花月，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毒？”
当他认清自己心里的想法，带着希望来到她的面前，结果，面对的却是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个时候他是愤怒的，不仅愤怒她的眼瞎，更愤怒自己没有骨气，明明只是一颗棋子，身为执棋人的他，居然对自己的棋子升起了一抹占有欲。
可不过几日没见，他就发现自己浑身不舒服，田家的事情一出，他直接丢掉所有人任务非要亲自来一趟东楚。
东阮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还死不承认。
“罢了，既然我对你起了心思，那从今以后就会为你张开一双翅膀，你尽管活在我的羽翼之下便可。”
话落，顾离走上前，大手一捞就把那睡着的人给捞到了怀里，朝着她的卧房而去。
怀中的人眉毛微颤，只是此刻的顾离没有丝毫发现。
花月从小到大就拥有极为强烈的敏锐感，但凡有人靠近她，她的身体都会做出本能的反应动作，就算她睡的再熟，有陌生的气息她都会立刻醒来。
所以，顾离先前究竟说了什么，她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但是顾离一上手，她就立刻醒了过来。
关键是，她还不能让顾离知道她已经醒了。
要不然……
尴尬的一批啊……
得，她还是继续装睡吧。
然而，装着装着，花月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睁眼，花月就正好撞到了小鱼儿纠结复杂的眼神当中，那眼神底部还隐藏着浓浓的八卦之情。
揉了揉眼睛，花月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大早的就看见你这么丧的眼神，出了什么事儿？”
小鱼儿撇嘴，浓浓的八卦顿时掩盖了纠结和复杂，“公主，你知道你现在在哪个房间吗？”
房间？？
花月一愣，下意识的扫了扫周围的摆设，半晌之后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我的房间啊。”
……
不对！！
由于顾离的霸道，直接抢占了她的房间，她这两日都是睡在卧室的，结果今日居然在她自己的卧房里面？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两日她的卧房里面住的人应该是……顾离。
不是吧！！！
小鱼儿乐呵的咧嘴，“看来公主已经想到了，今日早上，奴婢便寻整个卧室都找不着公主，还以为公主出了什么事呢，后来还是东阮来给奴婢传信，让奴婢前来伺候公主洗漱，奴婢来的时候，我也刚刚穿戴好一切出门。”
……
花月咋吧咋吧嘴，突然之间好像失去了说话的本领。
脑海当中不断的想着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从他们一起去隔离区，到他们回来之后谈论背后想要利用她的势力，后来，她就睡了……
看着小鱼儿八卦的眼神，花月颇有一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呵呵，那个，赶紧帮我洗漱吧，今日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小鱼儿笑得贼，顺手拿过一旁的毛巾，“是。”
一个时辰之后，花月已经穿戴完毕，坐在了主厅之上，听着下方小鱼儿的汇报。
“公主，时间赶的刚刚好，那些消息如今已经传入到了整个丽都，今日一早，丽都的各大官员就开始压下这些谣言，威逼利诱，通通都有，然而，百家之舌，又岂是一众官员能够抵挡的住的？相信不到下午，消息应该就能够送到承帝的耳朵里了。”
花月勾唇，笑得妖冶，只要这条消息送到承帝的耳朵里，就能够让他提前准备今年的祭天盛典，到那个时候，她的机会就来了。
“公主，今日一早，隔离区突然之间死了五六个人，瘟疫大面积的爆发，承帝今日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命三皇子即刻想办法处理，必须在五天之后解决这件事情，找到病源，并且让整个太医院一起协助。”
花月皱眉，果然又死了五六个人……
“花颂那边呢？”
“花颂是今日一早才发现花宋和没了的，回到府中就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立刻就派手底下所有的人前去找了，公主，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明玉郡主在昨天晚上回到了齐王府。”
明玉群主……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花月第一次发现自己摸不懂这个女人了，她不管做的哪一件事情都跳出了他的预料，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李太医先前的法子已经奏效了，如今，护城河的河水已经可以饮用了，这算是承帝最近唯一的一件好事，不过跟其他事相比较来说，不值一提。这李太医真是倒霉，好不容易解决了护城河的事儿，那么大的功劳，承帝还来不及奖赏，就直接把隔离区那一片全部扔给了李太医，这事若是能够解决，那就是天大的功劳，可若是万一搞砸，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声名狼藉。”
这李太医是个不错的，只不过刚好撞到了她的计划里面。
小鱼儿正在禀报着，门口突然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公主殿下，花将军前来拜访。”
正在喝茶的花月手指一顿，瞬间抬起了头，“花颂？”
分界线――
“外界都已经翻腾成这个样子了，公主府里倒是难得的一片静地。只不过，这府邸再好，也始终都是东楚的，本官听闻，议和条议已经快要结尾了，想必公主在近日就会离开东楚，回程吧？”
花颂扶着盖碗的手微摇，一语双关，眉目始终盯着花月，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只不过，花月注定会让他失望，“难得花将军惦记，是本宫的荣幸，议和协议的确已经快要完成，还差最后一条罢了。”
花颂轻笑，“听完摄政王前来？不知可在府上？下官早就听闻过摄政王的名号，只是从未见过，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睹摄政王的威风？”
花月声音淡漠，“今日怕是让花将军失望了，将军想必也收到了一些风声，王爷前来东楚，本来也是因为一盒协议的最后一条即将完成，前来迎接本宫回都，只是没想到，刚刚踏入东楚，就碰上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再加上远程跋涉，身子染上了风寒，如今，正在府中休养，不宜见外人。”
花颂眸底闪过一抹暗色，心下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他今日前来一来是为了试探一下花月，二来，这是为了确定顾离是否真的是感染风寒，是如外界传说那般……
“听闻李太医如今在府上？可有为王爷检查过？如果只是简单的风寒，想必在李太医手上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今丽都突然之间爆发了瘟疫，下官听说前两日王爷前来东楚，在丽都教训了一些人，这其中就有传染瘟疫者，下官实在是有些担心王爷的身体，今日也是奉了圣上的口谕，关心一下王爷的身体。”
花月眉眼闪过一抹冷意，直对花颂，“花将军担心的有些多了，我们家王爷的身子一向很好，不过只是简单的风寒罢了，带上两日便好了，本宫自己也是大夫，王爷的身子本宫自然能够照看的好。”
她越是挡着不让看，花颂心里就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下官也相信公主。听闻前两日，公主在猎场也受到了一些惊吓，后来和三皇子被迫分开了，听萧姑娘，当时那些刺客里面有一大半都追着公主而去，下官倒是好奇，公主那一日是怎么逃脱的？”
花月轻珉了一口茶水，“不过也只是运气罢了，好在，之前在马场里面，三爷送了本宫一只骏马，若不是它，本宫那日怕是要惨遭毒手了，好在墨瑟的速度足够快，那些刺客没有马匹，本宫很快就甩开了他们，只不过，本宫也是第一次进入皇家猎场，对猎场里面的路并不熟悉，虽然逃脱了，但是却迷了路，足足在皇家猎场里面转了一整日，好在最后碰到了同样迷路的五爷，这才一同安全无虞的回到行宫。”
花颂眼睛一闪，“那日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奇怪，后来调查的时候，我们发现猎场里面一共有两批人马，其中有一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手段很是残忍，也是他们伤了太子，只不过他们后来全部都自杀了，不过，我们倒是找到了另外的线索。”
花月挑眉，心下却是有些好笑，看来，花颂是把那批刺杀承帝的人当成了她的，“哦？那不知道花将军查到了什么呢？”
花颂轻笑，却说出了一个让花月心跳奏停的几个字。
“高山流水。”
嘭！
那一刻，花月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只觉得心脏都躲跳了一拍，好在，她一向养成了面不改色，即便心中再震惊，面上也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面对花颂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花月快速的恢复心底的平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动，“哦？听说这好像是一个茶楼来的，他们居然有能力刺杀承帝？到时本宫小瞧了。”
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有用的东西，花颂失望的别开了眼，“凭借一个小小的茶楼，肯定没有这股力量，我们只是查到了背后那人的一些交易是在高山流水里面完成的，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我们一定能够抓出背后的人。”
呼！
花月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只是怀疑高山流水。
花月笑着，眼底却淬满了冷意，“花将军不愧能够得到圣上的重用，听闻，花将军曾经是江都花家的人，果然将门世家出身就是不一样。”
花颂手腕一顿，“公主似乎对花家格外的感兴趣？其实不瞒公主说，公主的长相很像下官的一个故人，就连名字都同我那位故人一模一样，花家的小少爷，花月。”
花月勾唇，眼底一片冰冷，“是吗？那还真是有缘的很啊，本宫小的时候就听说花家满门虎将，不要有花家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轻易小瞧了东楚，就连在我们西州，对花将军都是赞不绝口，这样一个大将家族，最后，居然辞官归乡，着实是一大遗憾。”
花颂见她没有露出任何的异常，不死心的继续追问，“其实公主很多地方都很像我那位故人，若不是我那位故人是男儿之身，本官又是亲眼看着她死的，掉入到了无边的悬崖之下，那样的悬崖，不管是任何人掉下去都只有粉身碎骨的可能，只不过，下关后来也派人去找过，却没有发现小少爷的尸骨，有一段时间，下关甚至会幻想着小少爷根本就没有死，初见公主的时候，下官都以为我那位故人死而复生了。若是，老爷知道小少爷没死，想必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那一刻，花月几乎想要把手中的茶杯砸在花颂的头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得住没有直接关门，把眼前这个凶手给就地正法的，那一刻，她的心底冰凉成冬，面上却是笑得妖冶无双，“这世界上来，都是有因必有果，花家满门忠烈，想必老天爷也不会对他们太过于苛刻。”
花颂笑道，“是啊，老爷一生为国，却被一把大火毁了整个花家，可真是遗憾。”
嘭！
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面，格外的明显，一直以来都提着心的花颂身子一抖，顺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这一瞧，他便看见了一袭黑色长袍的顾离，手中捧了一盏茶杯，自顾自的进入了她们正在谈话的客厅，而此刻，在他的脚下，一碗清冽的茶杯摔得粉碎，他的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东阮和夏荣，仅仅是往那里一站，就挡住了大半的阳光，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宛若千军万马。
他道，“你就是花颂？曾经花家的一个下人罢了，花家大火，本家所有人死伤殆尽，若本王记得没错，你应该是花家家主身边的贴身侍卫，身为侍卫，应当与主人一荣俱荣，一损共损，当天晚上那么大的火，就连家家主都惨遭不测，这个时候，本王倒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花颂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异常难看。
这一点当时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但是，他从花家出来，就直接被承帝提拔成了将军，一品护卫将军啊！手中掌管着大半个丽都的护卫，可以说承帝给了他很大的权利，那个时候别人就算有再多的话都不敢说出来，可如今就这么被顾离挑了开来。
“当时我并不在花家，家主命我出去办事儿，回来的时候花家已经陷入了大火，我根本来不及去救家主。”
顾离笑了，丹凤眼中却满是不屑和嘲讽，“是吗？那你又是如何亲眼看着你们家少主跌落悬崖的？”
轰！
花颂的脸颊再次一白，此刻，公主府外面，突然多了三三两两的丫鬟仆人，在客厅的门口东转转，西转转，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客厅内部，耳朵更是伸的老长，恨不得钻进来听。
花颂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对他自己都是有益无害的，可偏偏，顾离堵在了门口，带着两个贴身侍卫，来了一个中捉鳖。
“我回去之后，眼见花家已经被大火焚烧，老爷平日教导我，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先以少爷为尊，所以我转过身就立刻去找少爷了，但是等我找到少爷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他被硬生生逼着跳了悬崖。”
顾离挑眉，声音故意拉长的哦了一声，“哦？这么说，当时是有人逼你们家少爷跳崖的咯？而你还是在旁边看着？本王说的对吗？”
啪！
寂静的房间里，花颂好像听到有一张响亮的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他恨不得堵住自己的嘴，但是在顾离寸寸逼近的目光当中，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下官可没有这么说，王爷不要曲解下官的意思。”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本王的确是挺好奇的，不是说，花家是被大火焚烧的吗？本王一开始还以为连花家的小少爷都死在了那场大火当中，可原来花家小少爷精神被人逼着跳崖的吗？那看来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一些本王不知道的事儿啊，花将军既然亲眼看到了，那又为何不上前营救呢？”
花颂被顾离一步一步的逼紧，鼻尖不时的钻入一道清香，他却是觉得脑子越发的混沌了起来，“当时那么多人！我就算看见了，也根本没有办法上前去救啊！那不是等于白白的……”
轰！
这话一出，花颂一刻就后悔了，当即把剩下没说完的三个字给吞了进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这句话不仅传入到了顾离的耳中，更是让门外的那些丫鬟仆人听的一清二楚。
顾离眉眼笑的涓狂，却带着睥睨天下的不屑，“哦？是吗？东阮，你们也是这种想法吗？”
东阮脸色冰冷，从一旁站了出来，声音掷地有声。“身为王爷的侍卫，东阮就是王爷手中的刀，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在最后一刻捅进敌人的腹地，给王爷保留最后的一丝逃脱机会。”
夏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在旁边开口，“想要动王爷一根汗毛，必须要从夏荣的尸体上踏过去，可即便是尸体，夏荣也要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顾离挑眉，眼神邪魅放肆的看着花颂，“呵呵，花将军今日还真的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花颂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深深意识到自己眼下不能在这里多待一刻，“下关今日脑袋有些混沌，刚才说的话王爷不必放在心上，下官突然想起府内还有急事，先行告退。”
顾离也没有拦着，身子一侧给他留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花颂就像一只老鼠一般，夹着尾巴逃跑。
几乎一路都没有回头，他甚至都能听见身旁丫鬟小厮在一旁激动的讨论，看着他那不屑的目光。
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公主府，那些游荡在客厅门口的小厮和丫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东阮和夏荣相互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半路上截到了着急赶来的小鱼儿，也顺便把人给带了出去。
整个客厅，很快就只剩下了顾离和花月两个人。
花月突然之间就松了一口气，身子有些发软的瘫在了凳子上面，那一双机灵狡黠的凤眸如今布满了血丝，让人触之心疼。
顾离丝毫不怀疑，他刚才若是再晚来那么一刻，花月极有可能所有累积起来的假象就会被崩溃，当场手刃了花颂。
两人之间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寂静，空荡无人的客厅，刚来的花月的喃语，“我是不是很没用？”
明明杀父亲仇人就在眼前，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忍着，任由他一遍一遍的侮辱花家！
花家！他们花家满门忠烈！为了东楚付出了那么多！然而，却死在了一场大火当中，说出去多么的讥讽！
可她偏偏不能反驳！
花颂该死！承帝该死！
顾离上前，心头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疼痛一般，“你没有，你正在努力，快了，很快你就能亲手手刃了他，送他下地狱。”
花月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似乎是他最后的倔强。
顾离皱眉，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把人揽到了怀里，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
花月终究还是没有哭，缓缓推开了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眉眼都带着寒冰。
“准备收网吧。”
那一瞬，顾离发现花月的身上似乎又有什么不同了，她的心似乎比之前更加坚强，但是也比之前更加冷漠了。
她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最后只是成为了一个复仇的工具。
顾离突然之间就有些心疼，“花月……”
“我没事，我还没有软弱到那种地步，今日谢谢，相信你已经把花颂刚才的话整理成了话本送出了公主府吧？”
顾离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一瞬之间就恢复了他之前的邪魅肆意。
修长的手指撩起了自己，而且的青丝，他神态邪魅，“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