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涛涛四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妈妈带走了六岁的姐姐,爸爸留下了四岁的涛涛。
爸爸每天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照顾涛涛。爸爸只好给远在山东的**打电话,让**把涛涛带回老家照顾。**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几天的往返让**觉得十分疲倦。返程的火车上**睡着了。等**睁开眼睛,涛涛早已没了踪影。**急得嚎啕大哭。乘务人员翻遍了火车上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涛涛的影子。
原来涛涛看见**睡着了,一个人觉得很好奇,就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走着玩,结果被一个人贩子中途带下火车,卖给了大山里的一户人家。
涛涛的养父母家有三个女孩,都比涛涛大。养父母对涛涛并不好,给涛涛吃剩饭,稍不听话就拳脚相加。涛涛身上经常伤痕累累。
每当涛涛在村子里玩,小朋友们总是指着他说:“他是买来的孩子,打他。”于是小朋友们就一拥而上,涛涛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那时涛涛小,不知道反抗,只是尽力蜷缩成一团任人打骂。每次受了欺负回到家中,养父母也认为一定是涛涛招惹了别人所以才挨打,不问青红皂白,耳光伺候。
等涛涛上了小学,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糟,放学的时候,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跟在后面,有时故意把他推进沟里,有时抢下他的书包,把他的书本撕坏,有时候用石块、泥巴丢他……
一天放学,几个同学把涛涛堵在路上不让他回家,把他推进附近的壕沟里,还大捧大捧地往涛涛身上扬土。涛涛眼泪在眼眶直打转,用力咬住下嘴唇,心里拼命地哭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啊?你们知道你们的孩子正在受委屈吗?快来找我吧,快点接我回家吧!涛涛从壕沟里爬出来,那几个男同学就把他推下去。更气人的是,一个男孩子竟然往涛涛身上撒尿。
这些讨厌的孩子终于玩累了,领头的男孩得意洋洋地说:“走,明天放学咱们接着玩。哈哈哈哈……”
望着那些同学的背影,涛涛恨得咬牙切齿,他抹了一把眼泪,从壕沟里爬出来,追上那个往他身上撒尿的同学,用力把他摔倒,骑到他身上就打,涛涛恨急了他,这些年的委屈,这些年的虐待,这些年的眼泪……都化成拳头,雨点般地打在那个男孩的身上。几个孩子看着近似疯狂的涛涛,个个吓得目瞪口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同学敢欺负涛涛了。
那一刻涛涛才明白,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欺负,一味地包容忍耐是不会换来同情的,他要用自己的拳头保护自己,用拳头为自己打出一片天下。
一天,因为一点小事,几个男生把涛涛嘴角打出了血,回到家中,养父问都没问,抽下皮带把涛涛打得遍体鳞伤,那一夜,涛涛一直在哭:“妈妈,爸爸,你们在哪儿啊,涛涛快被打死了,你们快来吧,快来把我带走吧。”可怜的涛涛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无助的地流泪到天明。
上了中学以后,涛涛身后跟了一群小兄弟,涛涛也成了出了名的铁拳头,他把自己装在一个坚硬的壳里,敌视着整个世界。等到上了高中,涛涛似乎对打仗上了瘾,要是一天不打仗就觉得不舒服,心里就不踏实,甚至都睡不着觉。涛涛彻彻底底成了父母婚姻的牺牲品。
涛涛丢了以后,**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临终前,**拉着爸爸的手:“儿啊,娘对不起你啊,娘更对不起祖宗,死了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我没脸去见你爹啊。听娘的话,去把你媳妇、闺女接回来,好好过日子。你们是一家人啊。无论多难,无论多久,都不能放弃寻找涛涛。等涛涛回来了,替娘给他赔个不是,就说啊是**对不起他,把他弄丢了。让他去我的坟上给我烧几张纸,娘想看看他长多高了,娘想知道我大孙子在外面受没受苦,过得好不好……”
**带着遗憾离开了,临终连眼睛都没闭上。
爸爸安排完**的后事,接回了妻子和女儿。夫妻俩踏上了漫漫的寻子之路。由于思子心切,加上奔波劳碌,涛涛的妈妈长眠在了寻子路上。涛涛的爸爸将妻子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在涛涛**的旁边:“娘,媳妇儿,你们等着我,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把涛涛带回来见你们。”
涛涛工作以后,彻底脱离了养父母的掌控,也开始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历经23年,这对相互寻找的父子终于相遇了。这份亲情整整迟到了23年。父子相见,抱头痛哭,在场的人纷纷落泪。
爸爸带着涛涛回到了家乡,回到了亲人的身旁,涛涛的姐姐抚摸着涛涛的头发:“涛涛,你丢了,**死不瞑目,为了找你,妈妈活活累死了,从今以后,姐姐代替妈妈来爱你……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和妈妈的坟前,涛涛长跪不起,失声痛哭:“**,妈妈,你们的涛涛回来了,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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