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乱世掠影
雷兰德没做过偷盗之事,而城堡里是一群凶恶的强盗,失败就意味着被杀。雷兰德心跳的很厉害,他在墙垣上躲了起来,努力镇静下来保持冷静,他仔细考虑过后他把剑裹好后从城墙上丢了下去,因为带着剑不利于他的行动,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然后,雷兰德开始干活了。
城堡里灯火通明,雷兰德走一步看五步的规划着他的路径,他谨慎至极,他会想到下一步可能出现的危险,以及他在最短时间内如何拜托危险保护自己的安全。
城堡的结构非常精巧而有趣,这不像雷兰德印象中的所有城堡,主堡、房屋与塔楼栈道错落交横,结构紧凑,宛如一个整体,除了主堡的塔楼上有一处天台,这这一整座城堡似乎都没有一块空旷的地方。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像雷兰德这样的“刺客”活动。
雷兰德东躲西藏,他始终不敢靠近主堡,那里人太多了,怎么走都逃不出那些人的视线,雷兰德环绕在主堡周围的附属建筑上观察着。主堡门口已经通往主堡的栈道上都有不少人看守着,雷兰德注意到离主堡旁很近的地方有座塔楼,那座塔楼修的很高,如果从那里下去刚好可以接到主堡的一个小窗户上,想到这,不由雷兰德多考虑——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想到那就必须有绳索之类的东西,不然根本无法接到主堡的窗户,雷兰德巡视四周也没找到这类东西,忽然走过墙角他发现了一把草叉。“一把草叉能行吗?”雷兰德很快的构想了一番后,就决定用这把草叉了。
进主堡的问题解决后又遇上了如何进塔楼的问题,一个强盗守在塔楼连接城墙的门洞里,那个门洞是进塔楼的必经之路,而雷兰德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的城墙离地面很高,他很快就想好一个解决掉强盗的办法。
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其余的强盗,确保这里安全可以行动后,雷兰德做了深呼吸保持自己的理智和清醒状态,他并不害怕强盗,他只是不熟练,现在,他要行动了。雷兰德把随手摸到的一口锅从城墙上扔了下去,果然,如雷兰德所料那个强盗注意到了动静,他先是走了几步探头看看城墙下的情况,对雷兰德来说那个位置太远了,雷兰德无法动手,他需要强盗能再靠近点儿,结果强盗还站在那里。
雷兰德等了又等没见强盗想要走近点儿的意向,情急之下雷兰德甚至想现在就冲出去干掉他,但左右考虑之后他还是忍住了,这样冲出去几乎是必死的结果,那个强盗又站回到门洞里了,雷兰德失望的靠在墙边。然而,事情却有了转机,那个强盗可能是不放心又回来了,这次强盗走的很近了,虽没近到雷兰德理想的那个地方,但是雷兰德抓住时机,他握起匕首如恶狼扑食般迅速从黑暗中出现,他瞄准强盗的脊柱精准而有力的一刀刺入他的背中,不等那个强盗反应雷兰德拔出匕首把强盗推下了城墙。
雷兰德迅速走上塔楼。
“现在已经有一个强盗知道我来了,不管他是死是活。”想到这里,雷兰德必须加快行动了,只要有一个强盗有异常,其他的强盗都可能意识到雷兰德闯入了。
塔楼上,雷兰德丈量了一下够得着主堡窗户的距离,一把草叉显然是不够的。雷兰德早已想好了,来到这特可以选择用衣服接一段,就可以接到那里了。他刚脱下衣服,迅速被寒冷侵袭,他努力适应寒冷,结果还是因为太冷了而穿上了他的衣服,这可怎么办。
纠结一番后,雷兰德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另一件衣物——裤子,德阿姆人尤其是德阿姆的每一个男人作为伟大文明的继承者,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绝不会在外面脱掉裤子的,但现在雷兰德没有太多选择了。
不一会,雷兰德光着屁股露着下体吊在塔楼外,他用裤子接了一段正好够得着主堡窗户。差不多到了的时候,雷兰德奋力一蹬双腿,他荡进了主堡的窗户。
进入主堡的窗户后,这里刚好是楼梯间,雷兰德暗自发笑:这样的方法居然成功了。雷兰德继续搜寻着格奥尔吉夫人,他走过一条长廊,这里的装饰摆设出乎雷兰德的想想,长长的雕饰上是德阿姆人才会祭拜的神母曲科,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完全不像是必兹兰人的作品,长廊尽头的一幅画像引起了雷兰德的注意,画像上是一位美丽的贵妇,如果所料不错这肯定是格奥尔吉夫人的画像。
又走了一段雷兰德开始听到了强盗们的动静,他们就在这几间屋子里,然而这其中又传来了女人的惨叫,是强盗在蹂躏她们,雷兰德想走上去查看有没有格奥尔吉夫人的踪迹,这里到处是血,还有臭味。那边墙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光线暗淡雷兰德以为是一堆衣物,走上去才看清是一个赤裸的女尸,准确说可能是个小女孩,浑身是血发出了尸臭味,可能死了好几天了,雷兰德稍稍挪动女尸的脑袋想看清脸庞,浮肿之下已不辨人色,但雷兰德可以确定这不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再往上的楼层里没有多少强盗,但却有一个强盗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那里不通向外面,那么他守在那里是关着谁吗?这个强盗占领的城堡里又能关着什么人呢?不管关着谁雷兰德都想去看一看,况且他十分相信那里关的就是格奥尔吉夫人。
那个守门的强盗在喝酒,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是那里不巧在远处另一个强盗的视野中,所以要么转移另一个强盗的注意要么就换条路进去。雷兰德知道这里的上面还有一层,那就先去看看情况吧。
雷兰德上来直接到了天台,城堡的四下情况尽收眼底,雷兰德得以看清主堡外所有强盗的位置,这样一来,雷兰德心里便有了底气。
雷兰德故技重施,他想用进主堡的方法进去那个房间,这次他在主堡里找到了绳索。找到对应那个房间的位置,雷兰德绑好绳索后顺着爬了下去。
窗户里有火光,雷兰德爬在窗户外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情况,然而灯光微弱根本看不清,他想在靠近点看一看不想被里面的人看到了,只听到一个说着德阿姆语的女人叫到:“你是谁?!”
雷兰德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就送了一口气,他回答说:“别害怕,我是……我是谁不重要,我不是那些强盗。”雷兰德随后卖力的往窗户里爬,那女人下意识的就去帮雷兰德并拉他进来,不想雷兰德没穿裤子,她看到了雷兰德的屁股,然后又嘶叫着:“出去!你们这群可恶的流氓!”立马就要把雷兰德往窗外推,雷兰德大喊着:“听我解释女士!如你所闻,我也说的是德阿姆语,我们同为德阿姆人,请你相信我!”
那女人愣神思索后认同了雷兰德的话,允许他进来了。
进来后雷兰德得以看清那个女人,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然而细看之下这个女人确实就是画像上的那个人。她找了件连衣裙递给雷兰德:“请你先穿上它吧,这里没有男人的裤子。”
雷兰德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眼神憔悴不堪。
“谢谢你女士,你或许就是格奥尔吉夫人吧。”
“是的,是的,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雷兰德又是一阵窃喜,他果然还是找到了格奥尔吉夫人。
“我叫雷兰德,雷兰德.莫顿,受索伦大人之托来这里向你征地,但看现在城堡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征地?索伦在搞什么鬼!这群强盗不就是索伦的人吗?他还想怎样?”
“慢着,夫人,我没听明白,城堡里的强盗是索伦的人?”
“上个月那群恶鬼说要来替索伦收回城堡,我想见索伦,我要告诉他格奥尔吉堡是受西格特大人保护的,但是那群强盗却直接把我关了起来。”
雷兰德这时注意到她说这个城堡受西格特保护。
“夫人,你知道那群人的领头是什么人吗?”
“他说他叫海达姆斯。”
“海达姆斯?!”雷兰德一阵后怕,正是这个人把自己带进了地道,幸好自己对他有所防备,不然已经是刀下鬼了。
“这下索伦那家伙可没什么话说了。”
“雷兰德。”夫人恳求着说,“你能救我离开这里吗?”
“我愿意救你离开,可是之后你要怎么做?”
“之后我们去找西格特,他答应我丈夫会保护好我们的!”
“夫人,你可能并不知道,我跟索伦谈过,他告诉我西格特大人允许他收回格奥尔吉的领地。”
……“这不可能!”格奥尔吉夫人失心疯一样的大叫起来。
“别这样夫人,他们还在外面!”
雷兰德的说服无效,为了不暴露他直接捂住格奥尔吉夫人的嘴并抱住她制止在了墙上。不能动弹的格奥尔吉夫人抽搐的哭了很久,就这样格奥尔吉夫人不再暴躁,安静的在这个陌生男子的怀里哭着,雷兰德不再强制控制她,任由她在自己的肩上痛哭。
“恶魔!恶魔……他们害死了思琳娜……思琳娜……”格奥尔吉夫人抽噎的说到这个名字。雷兰德想问出这个人是谁,泣不成声的格奥尔吉夫人勉强告诉了他那是她的女儿。这时雷兰德想起了进来时看到的那个女孩的尸体,那就是思琳娜。
雷兰德渐渐稳住了格奥尔吉夫人的心情,并且他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如今的情形:海达姆斯是个叛徒,起码对于索伦来说他是个叛徒,他欺骗索伦自己占有了格奥尔吉堡。而西格特给格奥尔吉的承诺并不会得到索伦的认可,西格特在这件事上两边倒,但格奥尔吉死了,他一定会倒向索伦。现在只要雷兰德把夫人带给索伦告诉他海达姆斯欺骗他的事,雷兰德就算交差了,但是格奥尔吉夫人该怎么办?
雷兰德思考过后他问格奥尔吉夫人:“你想复仇吗夫人?”
“我想要那些人死……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你能帮我吗雷兰德……”
“很好,你愿意为复仇付出多少?我再确定我能不能帮你。”
“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能告诉我让我先想想吗?”
“我想要你嫁给索伦。”
格奥尔吉夫人沉默了,她看着雷兰德。
雷兰德坚定的望着格奥尔吉夫人,但是夫人看上去有点犹豫和不情愿,这个时候很安静,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然而外面却躁动起来,强盗们大声嚷嚷,似乎是发现不对劲了。
雷兰德见势说到:“他们发现我来了,你考虑好了吗夫人?”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雷兰德?!我是这个城堡主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为什么要嫁给种人?”她又开始大声叫嚷,眼泪又充盈在她的眼眶。
“我们该走了!”
“你赶快逃吧,我不会跟你走,我也和我的城堡呆在一起。”
“你就是个疯子!”雷兰德想带她离开,可是格奥尔吉夫人十分抗拒,最后雷兰德用接下来的绳索把她绑了起来,自己先爬上了天台,然后再把格奥尔吉夫人拉上去。
等把格奥尔吉夫人拉上来后,海达姆斯带领着强盗也赶上了天台。
“海达姆斯,你这无耻的叛徒!”
“你这个索伦的狗腿子,我们本来还有机会好好谈谈的,现在你们都必须死在这了。”
“海达姆斯,你就不害怕索伦吗?”
“哈哈哈,索伦那个蠢货,他杀不了我。”
雷兰德和海达姆斯对话的时候还在搜寻着逃脱的路,这时他已经拉起了刚才的绳索,他已经看好了逃脱路线了。
“那我们就试试好了。”说完,雷兰德一手抓绳索一手抓着格奥尔吉夫人跑向旁边的一个垛墙,迅速套上绳索后他抱着格奥尔吉夫人跳了下去,顺着绳索他们到了城墙上。愤怒的强盗就要跟着绳索下来了。
“从这跳下去夫人!”
“什么?你才疯了吧!”
“我早就看过了,这下面有个干草堆!”
格奥尔吉夫人一脸疑惑又惊讶的看着雷兰德,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拉上了护墙上。
“跳了!夫人!”
“你跳我就跳!”
雷兰德看着这个战战兢兢的女人,他怀疑她不敢跳,直接一脚将她踹了下去,随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确实摔在干草堆上了,但依然很疼,雷兰德觉得他的胳膊和腿都摔骨折了,万分疼痛之下他清楚得马上离开这里,他喊着格奥尔吉夫人,但是夫人没有回答他。雷兰德酿酿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仍然站不稳,查看之下格奥尔吉夫人昏死了过去,强盗已经发现了他们,他又吹响了口哨,没一会,他的坐骑斯加图闻声奔来,两人一起乘马逃离了魔爪。
不一会,格奥尔吉夫人便醒了过来,雷兰德躺在一旁休息,她查看四周发现真的逃了出来,土丘的那边还可以看到格奥尔吉城堡。
格奥尔吉夫人激动的抱住并亲吻雷兰德,她没想到她真的能逃出来,她也没想到雷兰德最后那一跳摔断胳膊和腿,这一抱雷兰德疼的大叫起来。
格奥尔吉夫人和雷兰德闲聊,她似乎又找回了曾经的城堡夫人的感觉,聊的头头是道,后来她就像全大陆所有的贵族夫人一样讲起了自己的家族,她给雷兰德讲起来了格奥尔吉家族的事情。
曾经,老格奥尔吉也就是格奥尔吉的父亲,他原本是北方军团的一名兵团长,也是一位杰出的工程师,老格奥尔吉爱上了一位必兹兰人的公主,她叫阿尔梅特,也是西格特的姑姑,阿尔梅特公主也对这个德阿姆小伙钟情,后来老格奥尔吉答应阿尔梅特公主离开了北方军团来到诺森伯,他们在必兹兰人的老国王的祝福下结为夫妻,并定居在芒德山南沿的山脚下,老格奥尔吉凭自己的工程学天赋修建了这座城堡,这座城堡是按照传说中弗卢比王的魔法城堡的样子修建的,同样也极为坚固。好景不长,阿尔梅特的叔叔伊瓦尔当上了必兹兰王,他仇视任何德阿姆人,更何况是曾经的北方军团——老格奥尔吉,他对老格奥尔吉施以血鹰刑,老格奥尔吉惨死,随后他同样没放过阿尔梅特,他说阿尔梅特是母猪,后来他残忍杀害阿尔梅特后就将碎骨粪便之类的东西塞满阿尔梅特的尸体做成一只猪的模样。直到后来,伊瓦尔死后,在西格特的许诺下,格奥尔吉才重新接管了他父亲的遗产,这座城堡。而“利齿”索伦,就是曾经伊瓦尔的爪牙,尽管他很多时候并不是很赞成伊瓦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