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知更鸟 四
上了锈的铁锁是真的不怎么结实，余关山用脚踹两下便已经开了。
余关山本来都已经用左手捂住了口鼻，打算以此来应付开门之后的灰尘。
谁知道居然没有一点灰蔓出来，余关山拿蜡烛灯略微照了一下。发现这里居然出奇的干净，像是不久前被人打扫过一样。
心中的警铃瞬间开始震动，余关山捏了捏手上的蜡烛灯，警惕的看着周围。
四处环视之下并没有什么东西出现，他也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一层就像是被空置的，房间里甚至连一个家具都没有。只有两旁的墙壁上还留着铁丝绕成的用来放蜡烛的台炬。当然，他并没有放下自己的警惕心理。
余关山顺着房间的方向往前走，竟然又是一道门。不过这道门没有上锁。上面也没有锁，连锁栓都没有。
自然而然的余关山就把门给推开了，太阳光瞬间照射了进来。这里是一个阳台，或者说……人为造成的阳台，房间的是屋顶和三面的墙都已经崩塌了。余万山从上往下望去，一楼的下面全都是碎石残渣。
阳台的边缘都是残损的，还有一些碎石堆在上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东西。
余关山都打定主意要回去了却突然在一片残垣断壁中看到和周围环境不太相搭的东西。
在最中间的一堆乱石之中，有一张很晃眼的白纸正在迎风飘荡。
余关山走过去，把纸拿了下来。
【哟，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人。既然相见，便是有缘。如果有一天，你能碰到我，请告诉我你所在的时间阶段，这非常重要，请你……务必记住!想尽办法活下去吧。
珍重。】
莫名其妙的一段话，上面的字迹非常的新。纸张上也只有一节被石头压出来的痕迹和灰尘，围着它的乱石也有人为摆放的痕迹。
这个地方还有其他人吗？余关山不禁想到。
“喂!你小解到哪里去了!站在那个上面干什么啊!”一阵呼喊声传来。
余关山低头望去，是刚刚的那个男人。看来他似乎等不及了。
余关山张开双臂向他挥挥手。“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没有等到他讲话就开始往回跑。一路快跑直到楼梯口，下面木头横七竖八的堆放着，余万山不得不考虑一下，他如果直接跳下去，被木板的刺插到的可能性。
往四周看看，余关山看向了还剩一节，没有掉下去的扶手。估量的一下距离，余关山蜡烛给往后一扔，双手抓住扶梯，往下滑。
扶手快要没有的时候，一个松手，往后一跃。平安落地。
别关山快速的穿过了大厅，从门口出来。回到了男人的住所。
“哈……哈，我回来了。”余关山双手撑在膝盖上，一副非常累的样子对着男人说的。
而他仍然是那副双手抱胸的姿势，脸上尽是嫌弃。“我看你就是到处乱跑吧。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不会再送你回家了。”
“好好，对不起。谢谢啦。”余关山笑着答道。
“嗯。快点走吧。”男人直接在前面走起了路。
余关山在后面笑了笑，跟了上去。一路上还闲着没事儿，到处瞎问。
“喂喂，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你们好像都知道？”余关山凑倒男人的面前问道。
男人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因为你蠢。”
“怎么能骂人呢你。”余关山的脸拉了下来。
男人听到余关山这么说，面上露出几分意外：“怎么……你今天好像突然有点骨气了嘛。”
“我一直都很有骨气。”余关山坚定的回答。
男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开始走路。“快点吧。天黑了就不好了。”
“不是才刚刚下午吗？”余关山疑惑道。
“你是用自己的智商换的骨气吗？什么时候天黑都不知道了？”
余关山：“……不是太阳下山吗？”
“你也知道啊，刚刚没有看到钟吗？现在是凌晨一点多，还有两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还不知道你那个破草屋飘哪里去了呢。”男人皱紧了眉，非常的生气。
凌晨一点？不是下午一点吗？这个地方的计时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给我站这别动，一直走不是个头，我先去看一下。”男人恶狠狠的说道。说完，居然蹲了下来。
余关山疑惑的看着他，发现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下一秒他就看到男人的后背布料被撕裂了，从他的后背里长出了一对巨大的羽翅。缓缓地舒展了两下，男人起身一跃，翅膀猛地扇动，一阵风卷起。
他已经飞到了空中，“就站在这里啊。”然后就飞走了。
徒留下余关山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会飞的吗？!算了，从来这里开始余关山就已经见到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人了。现在多一个会飞的，倒也没有，让他特别惊讶。
他看向周围，此时的他正身处在一个灌木丛中。还是一片非常繁茂的灌木丛。周围长满了低矮的灌木。远处还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只不过比较零星，周围还隐隐约约的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嫩阴绿树，正是春留处。莫名的余关山的心情就要好多了。
他已经把男人的话抛在脑，顺着雾气弥漫的地方走。隐约之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
“哎……知更鸟，你美丽的容貌令人陶醉。哎……知更鸟，你纯洁的心灵却不辨是非……知更鸟啊，知更鸟……”
有人在唱歌，非常轻灵的声音。犹如天籁，似潺潺流水，若露滴竹叶。
余关山被这天上之曲所吸引，随着声音往灌木丛的深处走去。
走过一个又一个的灌木。余关山山终于找到了声源。此时有一道身影正站在他的面前。在他面前的灌木的后面。
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她有着一头棕褐色的长发，在微风的吹动之中，交织飘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裙。在雾气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的清丽幽婉。
余关山站在树后，尽量压制自己的动静，因为那幅画面实在是过于的美了，清幽的美，不需要外人的打扰。
但是尽管余关山再怎么压抑，他到来的声音还是惊扰到了那个姑娘。
姑娘回过头来看向他的方向，余关山也在这时看清楚了她的脸。她竟然长着白色的睫毛和眼睛。肤色也是雪白的。在她的脖颈之处还有粮道棕褐色的，像是纹身一样的东西，延伸到自己的嘴部。
朱唇轻启：“请问有人吗？”轻柔的声音简直挠的余关山心痒难耐。
“额……小子误入此地。”余关山从灌木丛里出来。对着她学微鞠了一个躬。
姑娘眨了眨自己波光粼粼的眼睛。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些怯怯的：“你好。”
“你好。”余关山挠头笑了一下。
“你是麻雀吗？”女孩问道。
之前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称呼过他，余关山也知道麻雀是在喊他。所以他回道：“是啊，我是麻雀，你认识我？”
“如雷贯耳。”女孩答道。看着女孩的脸，余关山总是觉得她那似笑非笑的漂亮脸蛋里还有点别的意思。
“我很有名吗？”余关山问道。
女孩竟然扑哧笑了一下。她捂着自己的嘴，有点不好意思：“嗯……你超级有名的。”
我怎么觉得这个有名好像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有名呢。余关山沉默了一下。
“你刚刚在唱什么？”余万山总觉得那个歌词暗有深意。
女孩顿了一下。回答道：“哦，那个啊。我在唱知更鸟呢。”
“知更鸟？”怎么这个地方的人这么喜欢鸟呀。“小姑娘你叫什么？”
“托瓦斯。”女孩回答道。
余关山：“……”为什么你一个女孩要叫这么个名儿？但是余关山还是违心的夸奖道：“挺好听的。”
“你骗我。”女孩嘟了嘟嘴，“我自己知道我的名字是个什么样。”
好吧，拍到马蹄上了。“你的声音很好听。”
这次女孩倒是笑颜开，“谢谢夸奖。”
余关山还想再和托瓦斯聊两句，但是……
“我不是让你小子不要乱跑的吗!”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你心中的愤怒简直让余关山不能忽视。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发现此时的男人气的头发都翘起来了。
“hi……”余关山尴尬的向他打了个招呼。
男人居然抿着唇笑了。“呵呵。”然后居然伸手一把把余关山给推倒了。“你给我躺在地上，好好冷静一下。”
“用你那智商不够的脑子，好好想想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
余关山直接被推到地上，力气大到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后脑勺碰到湿漉漉的泥土了。
好吧，这是他的不对。躺在地上的余关山，默默的想着。
“你怎么在这!”男人没有在理余关山，而是转头对着托瓦斯说道。
托瓦斯在面对男人的时候，脸色直接一变。仿佛刚刚余关山看到的，柔柔软软的托瓦斯，只是一个幻觉。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可以出现。”托瓦斯冷漠的回答道。
“鸠占鹊巢的恶毒女人。”男人冷笑一声。
托瓦斯是听了他这句话，居然不怒反笑。“我就是一个恶毒女人，你又能怎么办。”
男人似乎是被他的这番话给气到了。理都没有再理他。而是一把把余关山从地上给拉了起来。“蠢麻雀，走了。”
男人直接把翅膀给放了出来。抓着余关山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拖到了空中。
他还本想和托瓦斯说声再见，却直接被男人带的飞了老远。
男人拖着他一直不说话。似乎很生气。
“你很生气？那个女孩惹到你了？”余关山被他拉的手臂直疼，他感觉再这样飞一会儿，他的手臂就直接废了。忍不住的男人搭起话来。
男人要足足飞了近50米才突然开口：“那不是个女孩，是个老妖精。离她远一点。”
好吧。老妖精就老妖精吧。“你能不能稍微轻一点啊!”余关山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吼道。
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不要想要自己的左手了。
男人被余关山吼的一愣。突然一个松手。余万山直接就掉下去。
“啊啊啊啊啊——”
“咚”的一声，余关山落到了地上。他整个人直接就这样掉了下来，摔得七仰八叉，浑身疼痛。
男人也是快速的下落。飞到余关山的身边。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喂喂，你没有事儿吧。”男人有些紧张。
余关山此时就像是被用棍子搅了脑浆。整个人恶心的都想吐。“你试试看呢。”
男人也很抱歉的回答道：“额……那什么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可以直接松手啊，那么高，你是想要摔死我吗？”揉着自己的脑袋，余关山吼道。
“谁让你没事儿瞎吆喝的啊。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男人有点不满意余关山的态度，手一撒，余关山又跌回到了地面。
余关山一屁股坐在泥土上。火气那是蹭蹭的往上涨。“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是你把我给摔了。麻烦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就算你不喜欢托瓦斯，你也不要没事把火发在我身上呀!”
“你想不想回家了？!”男人也不甘示弱，直接拿这个威胁道。
小尾巴被捏在别人的手里。余关山也不得不妥协。在原地呼吸了几下，余万山冷静下来。
咬牙切齿道：“当然要你送我回去!还有，你要给我补偿!”
“什么补偿？”男人问道。
“我要吃的!”余关山回答道，他现在都快饿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