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皮灯笼 十二
“你小子怎么在这?”大汉看到来人,一把把帘子掀开,厉声问道。
“额……我过来吃豆腐。”余关山被海棠父亲的语气弄的一惊,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他看到自己很生气的样子?
大汉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余关山,然后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了板凳上。“二丫,给我也来碗豆腐。”
海棠“哦”了一声,然后给自己的父亲盛豆腐去了。
“二丫?”余关山疑惑的把这个称号给念了一边。
海棠父亲捧着碗面上竟然露出忧伤的神色,“是啊,二丫。海棠丫头其实还有一个姐姐的,前些年出意外去世了。”
“对不起。”余关山有些尴尬的抱歉道。
“没事,这么多年了,更何况还有海棠丫头陪着我呢。”大汉装作豁达的干笑两声,“你就是来吃个豆腐的?”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在旁边的海棠,意思不言而喻。女大当嫁,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让海棠做豆腐的。
但是余关山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点,“哦,对了。我这次是带着两个同伴来谢谢您上次把我们从树林里带出来的。”他非常诚恳的说道,“对了,他们还有些问题,如果您不介意……”
海棠父亲无奈的接了话茬,“小事,不用老是谢,我都听海棠说过了。你这个几个朋友……想要问点什么呀?”
余关山向两人使了眼色,两人立刻心领神会,脸皮更厚的刘真一先一个发问,“您好啊,我们就是想要知道怎么出这个镇子。”
大汉听了以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走出去啊,难道飞啊。”
刘真一被刺了一下,脸色有点小尴尬。许元咳嗽了一声,“对不起,伯父,他刚刚犯傻。我就是想要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交通工具,比如自行车啥的。”显然,许元也看到了重点。光是走,他们绝对是来不及出镇的。
“自行车是什么?”大汉面露不解,“我们那里没有这种东西,那是你们城里的什么新奇玩意吗?”
三人心中大惊,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
余关山这时也问道,“那个……您知不知道,先裕客栈的那个灯笼的事?”
听到这个,海棠父亲居然表露出了不屑一顾的样子,说道:“那个据说几十年的灯笼?”
余关山点了点头,他是在意这个灯笼的,他一直不解小雄的反应。
“那个灯笼是骗人的,那只不过是七年前的灯笼而已。”大汉翻了翻白眼,“都是那些商人搞出来的,我之前亲眼看到他们挂上去的。”
“不过,这个灯笼到确实是挺邪乎的。”
“怎么个邪乎法?”刘真一问道。
海棠父亲:“看不出来,小哥居然喜欢这种故事。那就说说吧。”
而刘真一听到这话却是心中无语,他其实怕的要死。
大汉把碗一放,压下声音给三人讲起故事:“那个时候镇子里有个读书人,整天之乎者也的,一股子文人臭气,一身袍子都洗的发白了,到处借钱还还不上,所以镇子里的人都不怎么喜欢他。后来呢,据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乡绅的女人,后来居然真的把那个女人哄到手了,那……那个乡绅不得气疯了啊。说是找人把他们俩给杀了。书生给埋在后山,女人……我们就都不知道了,那个乡绅可真是缺德,他居然把人给埋在三衰七败穴里了,不得超生啊。我们都觉得那个乡绅做的太狠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出镇了,大概是去城里了。”
“可是……这跟那灯笼有什么关系啊?”刘真一奇怪的问道。
“哎,小哥,别打断我的说的诶,这不是还没讲到嘛。”海棠父亲有些不满的说道,在刘真一表示对不起之后,他又继续说起故事来,“那个女人不是不知道尸埋何处嘛,一开始还有几个好心的想要给她下葬,但是就是找不到尸体,于是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有人在下雨天在先裕客栈看到了一个站到玄关的女人,他本想去打个招呼,哪知道那就是黑影子。后来,我们都猜测那是不是死去的女人的影子。”
“可是这还是和灯笼没有关系啊。”刘真一忍不住又问道。
“哎呀,小哥,你真是……那我长话短说好吧,看到是时候那个女人在灯笼底下,后来每次她都在灯笼底下。老人们听说了都说那个乡绅缺德。”
“乡绅缺德?”余关山疑惑道。
“对啊。”大汉神秘兮兮的问几人道:“你们……听说过,人皮灯笼吗?”
“人皮灯笼?”几人惊讶道。
海棠父亲笑了笑,“据说那乡绅把女人的皮给扒了下来,做成了一个人皮灯笼。被做成了人皮灯笼,人的灵魂就会一直被困在其中。”
几人对视几眼,心中都是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因为……他们都想到了沈佳月的尸体,那具尸体就和海棠父亲所说的一样,被扒下了皮。沈佳月……是被那个困在灯笼里的女人给杀了?
“那……为什么客栈不把那个灯笼给拿下来呢?”余关山问道。
大汉嗤笑一声,“哪里是他们不想拿……是根本拿不下来,那个客栈原来就是乡绅开的,他把灯笼给挂上去的。后来,他走了。掌管想要把灯笼给拿下来,结果取灯笼的小二还没碰到灯笼就摔死了。就没人提这事。怕人老提这事,客栈就对外说那灯笼是几十年的东西。”
余关山又问道:“那……没人碰到过那女鬼吗?要是碰到了……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可没钱住那个客栈。不过,据说门口撒点石灰可以防?”大汉挠头说道。
已经知道的很多了,余关山也没有再贪心,又和海棠父亲以及海棠聊过几句之后,三人就回客栈了。
一如既往的先把门给锁上。
“呼”许元吐了口气,“要不要去搞一点石灰?”
余关山点头道,“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还是去弄一来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找小二要吗?”刘真一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是知道原先小二死掉的人,现在看到小二就怕的慌,老想着他是不是鬼。
许元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怕,在他眼里小二再正常不过了,所谓不知者无畏,许元当即表示要去找小二拿石灰。在把钥匙交给余关山之后,他就蹬蹬蹬的下楼找小二了。
“你不拦着他吗?”在许元离开后,刘真一问余关山道。
余关山看着刘真一那张布满了慌张的大脸笑了一声,“你不也没有吗?”
刘真一沉默了。余关山也不想说话,在心中回忆起海棠父亲所说的话,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许元没有让他们久等,没一会儿就带着一袋石灰粉回来了。余关山看到,那袋石灰粉是装在一个布袋子里的,联系一下海棠父亲对自行车的无知表现,果然,这个地方是没有现代化产品的。
许元拿着石灰粉,因为布包的,不免撒了一手的。把石灰粉扔到柜子,他狠狠的拍了拍手,把石灰给拍掉。
“拿回来了,看看要撒哪?”许元说道。
余关山把石灰拿在手上在门口和窗口撒了一些,又在每个人的床撒了些,最后所有的都别他撒到了李强原来睡的床上。
“行了,要是这玩意有用,我们待在这就没事了。”余关山拍着手说道。
两人应了一声,又开始了今日份沉默。
直到中午,“还有三块饼干了……”刘真一翻着包说道。
这下几人开始慌了,没有食物……不管有没有鬼,他们都必死无疑。
许元就像是突然疯了一样在房间里踱起步来,踩的脚下的地面咣咣做响,“他妈的!日啊!老子做了什么啊!什么鬼东西,有本事来啊!来啊!杀了老子!”许元歇斯底里的大吼没有吼出鬼,却让刘真一和余关山沉默了。
在许元停下来以后,迷茫着石灰的房间里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终于,在被困数日之后,面对着未知的恐惧和鲜血,有人承受不住了。只不过……余关山没有想到第一个受不了的是许元,他本以为怕鬼的刘真一会崩溃的快一点。
“食物先放着吧,等饿了再吃。”余关山好像是没有听到许元崩溃的吼声一般,用着平时说话的语调对着刘真一说道。
刘真一把饼干放回包里,拿出一瓶水,“有人要喝水吗?”
余关山:“我暂时不渴,水也不多了吧。省着点。”
刘真一点了点头,然后小心走到许元面前。此时的他真一脸颓废的坐在床边,头低的几乎要要掉进地里。
“喝一口吧,平复一下心情。”刘真一说道
许元没有拒绝,接过水来,喝了一口,“对不起……”他哑着嗓子说道。“我……”
他还想要解释,刘真一打断了他,他低下身子,看着许元道:“没关系的,谁都会情绪失控。好好休息,冷静一下。我们会出去的……一定会的。”
许元喝完水后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不少,刘真一和余关山本来都以为今天会和前几天一样,慢慢的熬过去。谁知道,到了傍晚时分。门外居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怎么会?!那石灰不管用?还招鬼的吗?
本来心情就极度崩溃的许元就像一个碰到了火星的炸药。他的口里发出一阵嘶吼,他猛地站起身来,不顾疼痛硬生生把床柱给撇断一截,通红着一双眼,直接向门外走去。
刘真一和余关山的阻拦毫无作用,刘真一甚至被许元掐出了一道红印。
许元开门之后用门柱把门关了起来,只听“嘭”的一声。
余关山咬咬牙把门给锁了起来,而门外则传来一阵教人头皮发麻的硬物砸到人体的声音。
他不敢开门,只能等到门外的声音消失,才把门给打开。
余关山心中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开门之后还是免不了一阵心惊,还稍稍有一点庆幸。
是的,庆幸。因为……门外的尸体不是许元的。
刘真一此时也过来了,在他们面前是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从服装上看是小二,身上有多处淤青,甚至有几处都凹陷下去了,很显然,这是许元拿门柱砸出来的。但是真正造成他死亡的还是他脖子上的淤痕,窒息而亡。他的身侧还有着一个托盘,旁边还撒着几个馒头。比起之前他们所看到的血淋淋的场面,眼前的尸体简直不要太温和。
所以余关山面不改色的跨过尸体把馒头拿了起来,没有去管尸体,直接把门给关了起来。
回来以后,他把馒头上的皮给剥掉,然后递给了刘真一,“吃吧。”
刘真一看起来并不想吃这个沾过血迹的馒头,他坚定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这个,实在是不敢吃。”
听他这么说,余关山也没有强迫他,自顾自的吃起了馒头,还吃的非常津津有味的样子。
“你不怕吗?”刘真一忍不住问道。
余关山从嘴里把馒头拿出来,说道:“我更怕饿死。”
刘真一到最后也没敢吃馒头,他只能喝了点水,然后期待一下自己的脂肪能给他带来力量。
等余关山吃完,刘真一看了看门口,然后问他:“那个尸体……不处理一下吗?”
余关山咽了一口水,馒头太干了,然后才回答道:“没事,你忘记了第一个死的小二了吗?他的尸体在我们没有处理的时候就消息了。”
“可是,尸体在门口,那个掌管不会来找我们吗?”刘真一还是有些不放心。
余关山摇了摇头,然后往后一躺,“你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会去处理尸体的。”
刘真一怕鬼怕的要死,他自然是不敢的,也就说说而已。
余关山躺在地上呢喃道:“也不知道到许元怎么样了。”
刘真一离他比较近,听到之后叹了一口气,“怕是凶多吉少了。”
余关山不想再说,回了一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