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皮灯笼 十一
刘真一到只是脸色惨白,他怕的是鬼,不是尸体。他从地上把白布条给捡起来在手上绕了几圈。然后就用手拨弄起尸体,“被生生砍断的……应该是个男人做的……”
“怎么说?”余关山惨白着脸问道。
“一个女人的力气不足以将还在反抗的男人砍断。”刘真一回答道,“被子上有被指甲划破的痕迹,应该是李强挣扎的时候留下来的。”
余关山向被子看去,果然有道道白痕,李强是不留指甲的,看见他当时挣扎的时候用了很大力气。“如果是鬼的话……就不能用常理推断。谁知道是女鬼还是男鬼。”还是何云白……只不过余关山并没说出口。
刘真一一说到鬼神色就开始不对劲,他小声的嘟囔道:“能不能不提鬼?”
余关山也没有难为他,三缄其口的不再说鬼。
许元吐的时候吐了自己一身,刚刚换了衣服回来。就看到两人站在李强的床前讲话。
他的厚嘴唇嚅嗫几下:“你们……这是……在干嘛?”
余关山:“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什么线索。”
“那你们找到了吗?”许元问道。
余关山摇了摇头:“没有。”
“那李强的尸体呢?”许元颤巍巍的指了指李强已经不成样的尸体。
余关山和刘真一对视一下,尸体能告诉他们的,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目前也找不到其他什么线索,天也比较热,还有,谁知道把李强的尸体放在这,鬼会不会找来。
所以,“裹着被子一起埋了吧。”余关山说道。
许元僵硬的点了点,他这几天一直和李强住在一起,吊桥效应之下也对这个糙汉子产生了浓厚的兄弟情谊,如今看到他死的凄凉,不免有种令原之戚的悲凉之感。谁有能想到前一晚还在讲话,第二天他却已经身首异处了呢。
余关山和刘真一合力用白布条把被子带尸体给缠了起来。确保不会有尸体碎片落下,就准备去埋过郭静的山上把李强也给送下去。
临走之前,刘真一死后都不愿意去,说是怕碰到鬼。余关山无法,也就随他去了,和许元一起把李强给埋到了后山。和郭静一样,给他找了块木头做碑,跪了三下,两人就离开了。
所幸他们在出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什么脏东西,一切都还比较顺利,就连埋葬郭静所碰到过的阴风都没有在遇到。
回到房间,几人把李强的床给移到了一旁。床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褥子。
干完这些,几人坐在地上歇气。
“我们……逃得出去吗?”毫无意义的话,因为对目前的处境没有一点用处。但是这个疑问还是蔓延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口。
就连一直表现的异常冷静的余关山也一样。他可以不在乎别人,但是不能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我们合力吧,一起尽力离开。我们的对手或许并不是人。所以要分配合作。”余关山说道。
“好。”“没有问题。”
“你想要怎么做?”许元问道。
“我觉得突破口在何云白那里。”余关山回道。
“他莫名其妙的的就消失了,这确实很不可思议,你是想说何云白是鬼吗?”许元道。
余关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何云白是不是鬼,但是他一定是问题的关键。我打算去何云白的房间看看。这可能很危险……”
余关山话音未落,许元就坚定的表示要和余关山同去,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余关山出了事,保不齐下一个就是他。
刘真一也支支吾吾的表示自己回去,三人打定主意,准备去何云白的房间查探一番。
余关山先让许元把钥匙给藏起来,以防万一,许元东翻西找,最后把钥匙给藏进了前台柜子的下面。
然后几人找了一些勉强防身的木棍,这里不得不说的就是余关山他们在找防身武器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了菜刀,但是真到了要找厨房的时候,他们居然死活都找不到,当时就惊的刘真一把早上吃的那点稀粥给呕了出来。
几人悄声走到何云白的房间,余关山先上去敲了敲门,他一开始敲得小心翼翼,但是一直没有人回应,他仔细看了看门缝,发现虽然锁在里面,但是居然没有锁。索性也就不再敲门了,借着一根小棍子,把锁拨开,直接推门而入。
不过他也没有冒进,在门口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屋内没有危险之后,余关山才招呼许元他们进门。
房间的布局和他们几人的没有什么不同,两张床两个柜子。不过房间里有一张床是没有人睡过的,至少余关山在那张床找不到一点褶皱的痕迹。另一张床上就乱的多了,被子被草草的折叠起来,枕头上还有几根长发,想来何云白应该是和沈佳月睡在一张床上的。
几人分开在房间里找寻起来,找了半天几人都没有找到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他们甚至把柜子缝都拿小棍子挑过一遍了。
刘真一第一个受不了了,他是个真胖子,体重大身子虚的那种,“哈……关山啊,这找了半天没有什么东西啊!”
许元也有些气喘,但是他还没有刘真一那么丧,“总会找到些什么的,别这么早就泄气啊,那么容易的话,我们就不用这么怕鬼了。尤其是找东西嘛,一般都在一些很难想到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余关山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那张没有人睡过的床,把被子掀开,果然,被子里有东西!
一张没有皮的尸体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余关山的眼前,这次连他都有点受不了了,喉咙一阵发痒,差点就呕了出来。这具尸体比起李强的在视觉上的冲击力还要大,尸体被完完整整的剥掉了一整张皮,血已经凝固住了,全身的肌肉纹理就这样暴露出来,红色的肉和白色的经纠缠在一起,没了眼皮的眼珠就这样痴痴的瞪着上方,光是看着余关山就浑身疼。
两人就站在余关山的后面,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许元没多久前才吐过一起,现在连能吐的东西都没有,就在那干呕。
刘真一就没多大反应,他都要习惯了,“这具尸体是怎么做到没有使被子鼓起来的?”
“不知道。但是这样的违反常识的事,估计不是人做的。”余关山咽了口气回答道。
“我们……我们先回去吧。”许元呕了一会,然后说道。
余关山:“这里确实不太安全,我们先回去。”
“尸体就放着吗?”刘真一问道
“暂时就这样吧,回头再处理。”余关山答道。
许元就直接就快步跑回去了,连钥匙都忘了拿,最后还是余关山取回来的。
在他拿着钥匙准备从大厅回房的时候,他一个转身居然碰到了沈佳月,当即他就往后退了一步。
而沈佳月则是笑的一脸温柔,一张鲜红的嘴唇颤动:“怎么了?关山,你看起来有点怕我?”
余关山忍住往后推的欲望,硬生生的扯出一抹假笑来,“没有啊,怎么会?”
沈佳月依旧是保持着诡异的笑容,问道:“关山,你看到云白了吗?”
余关山僵硬着摇了摇头,“没有,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兴许……他是出门了呢。”
沈佳月点了点头,看起来是接受了余关山的回答,迈腿往门外走去。
余关山见沈佳月要离开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连头都没敢回。所以,他没有看见沈佳月正一脸诡异的盯着他的身影。
余关山一回房,就争分夺秒的把门给锁了起来。一个没站稳直接就靠着门滑了下来,干脆就没起身,坐那喘气。
“怎么了?你这是?”刘真一一边问一边伸出手来想要拉他。
余关山顺势站直了身子,“我……刚刚遇到沈佳月了。”
许元:“你遇到沈佳月了?!你没事吧?”
余关山摇头苦笑道:“算是运气比较好吧,没什么事。”
许元有点抱歉的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关山。我刚刚太害怕了。”
“没事。”余关山回道。
刘真一:“人没事就好,下次还是一起行动吧,好歹三个大男人还能反抗一下呢。”
两人点了点头。
余关山沉默了一会道:“我觉得……沈佳月,可能不是人了。”
“怎么说?”许元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在何云白房间里看到的那具没皮的尸体吗?对比一下不觉得那具尸体和沈佳月的身形差不多吗?”余关山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刘真一跟着说道:“那具尸体……很大可能是沈佳月的,升高体积都很吻合。”
许元:“你的意思是,现在还是动的沈佳月是鬼?她把沈佳月的皮给扒了,然后自己套上了?”
余关山点了点头。
“可是……她不是有影子吗?”许元还是有一点不愿面对事实。
“你忘记她之前还想砍死我们了吗?”刘真一冷不丁的说道。
余关山舔了舔唇,他的嘴已经干的裂皮了,“总之……看到她就跑吧。至少……我跑的时候她没有拦我。”
许元沉默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天的相顾无言,刘真一还存的食物不多了。自从他们试图找厨房没有找到以后,他们就不敢吃小二给他们的食物了,天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做的,比起口腹之欲,自然是命更重要一些,所以他们只能忍着,吃了一点饼干喝了一点水以后就躺着了。不动还剩点力气。
事实上,在这样的封闭的环境中,人是很容易出一些毛病,但是比较幸运的是刘真一是个心眼比较大的(除了怕鬼),余关山没有记忆,所以不会胡思乱想,剩下的许元因为还有人陪着到不至于直接就出什么毛病。但是他们都还是很难忍受这种数着时间过的感觉。
所以几人居然聊起天来,刘真一问余关山为什么一定要早上离开,这次余关山也没有藏着掖着,把海棠父亲的事给两人说了一遍。
刘真一笑着说余关山不够厚道,居然一开始想要自己逃,但是他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这是人的本能,余关山无可厚非。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那个海棠父亲?”刘真一问道,“我觉得他可能还知道些什么。”
余关山点了点头,“我也想要找过海棠父亲,但是我上次去的时候,他并不在。我们试试运气吧。”
“现在可以去吗?”许元问道。
余关山表示了拒绝,“现在天已经不早了,而且我刚刚碰到了沈佳月,太不安全了。明早去吧。尽量早一点。”
“好吧。”许元叹了口气。
晚上,余关山没有睡着,他特地坐起了身子,防止自己因为趟久了而睡着了。他坐了一整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实在是太反常了!那个鬼居然没有来敲门!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一个皮所以不需要敲门了吗?
余关山对着门瞪了一晚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这感觉……真的就像是吞了一口shi在嘴里,咽下去吐出来都恶心。
皱了皱眉,起身把许元和刘真一叫起来。
“起来了,带你们去海棠父亲那里。”余关山喊道。见两人睡的很死,余关山直接把他们被给掀了。
折腾了一番,天真好蒙蒙亮。余关山带着两人来到了豆腐铺子。
海棠和往常一样,煮着豆浆,不过这次她很快就看到余关山了,因为……她煮着煮着就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街道。
“呀,你来啦。”海棠惊喜的说道。
“对,海棠。我今天还特地带了两个好朋友来照顾你生意。”余关山笑道。
海棠这才发现站在余关山身后的一瘦一胖的两道身影。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刚刚没有看到你们,对了,台子后面有板凳,你们自己找一个坐下吧。豆腐还要等一会。”
余关山从后面拿出几个小凳子,看起来都是最近新做的,木头的纹路都很新,三人坐了下来。余关山和海棠聊了两句,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的问道:“海棠,你父亲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