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冷刺骨
四点钟,唐臣人和他的组员已经把整个化工厂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类似于能够藏人的地方。没有发现尸体,说明他有可能还活着。
“为什么我们缉毒警察要查刑事案件啊?”陈灵顿无奈的抱怨了一句,不过他也清楚,这件事情关系到毒品组织,他们才会在这儿协助的。
于是海诺很快便反驳了陈灵顿的话。
“我记得到了四点半,这儿上游的大坝会把水放下来。”高彼累得坐在地上,望向深浅不一的河床,说道,“大概就现在的江面还得上升个两米不到。”
这句看似无意的话着实提醒了唐臣人——时间!把人都拖过来了,明目张胆地把目标锁定在这里,自己才有才有时间撤离,这样子反而脱身更方便。到时还无法查证不在场证明,如果那辆面包车是偷来的,那么就更难锁定嫌犯。
想了一会儿后,“从这里还有去其他地方的出口吗?”唐臣人无意间问了一句。
肖例提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白天的话,从河床上倒是可以走到废弃的修船厂。”
唐臣人像是得到了启发性的,朝着南面的上游看了看,河水变得有着些许浑浊,有可能大坝已经放开一个小口了。
真是该死!
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快速地跑到化工厂与修船厂的交界处——铁栅栏。唐臣人的组员也只是跟上了他。这儿规划的比较早,建造时没有装电网。后来修船厂也拆掉了,便更没有必要了。此时也比较方便他们几个人翻过这墙。
唐臣人分配了区域:“分头行动,把这儿都查一遍!”
“是!”
指针在不觉间已经走向了三十五分。
白芷然的胸前已经没入了水中,呼吸十分压抑,寒冷刺骨的水带走了他的体温。因为太冷了,嘴巴被胶带贴住,而鼻子又被塞住了,呼吸困难,只能用力地吸鼻子。虽然嘴巴被固定住,但是牙齿仍然本能地发抖。
实在太冷了。
不一会儿,白芷然仰起头,只能勉强把鼻子露出水面。
河水浸入了耳朵里,总之整个人都浑身难受:看来我的日子到头了,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已经没有了可以牵挂的人。哎,淹死这种死法好漫长干脆数数看还有多久吧一、二、三、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算了真的好难受,放弃吧。我一生中只能体验这种死法一次,好好体验吧。外婆外公,我快要来找你们了。
白芷然是孤儿,从小便在福利院里长大。一对年老的夫妻因为丧失了自己的女儿而领养了白芷然,年纪大概可以成为他们的孙子。后来在白芷然上大学的时候,外婆因病去世,而外公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最后也走了。所以他在这个世界上是无依无靠的。
走了,也应该不会有人惦记着。
白芷然此时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了。当有人从他的嘴巴上撕下胶带,背后的绳子被一把瑞士小军刀割断,他也浑然不知。只觉得身体解放了。一口压抑住自己的气松了。
而唐臣人在白芷然吐出气后,贴着他的薄唇向里吹气,为了让白芷然有些许知觉,然后才去隔断白芷然脚上的绳子。
白芷然只以为这解脱是自己正平静地走向天堂,睁开眼睛,看到仍然是在水下。夕阳的余晖斜撒入湖面,让人看着心生暖意,可是刚想要呼吸,就呛了两大口水。自己依然身处险境,从未改变。没好气地定了定神:想死也死不了,真是可恶。直到自己的腰被人用一只手环住,这才回过神,自己已经快得救了。
不管他是谁,总之白芷然的心里对他感激万分。
唐臣人一只手勾起白芷然的膝弯,另一只手将他的身体托起。即使浑身湿透,体重增加了不少,唐臣人也轻而易举地将他横抱了起来。
“他怎么样了?”高彼忙上前问道。
唐臣人看了看把头乖巧地贴在自己胸口的白芷然,他的嘴巴还有些轻颤,不过呼吸还算稳当,因为胶带的缘故,他没有喝进太多水,索性说道:“还活着,死不了。”
再后来,白芷然被送去了医院。唐臣人在自己的车上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才不会甘愿受冻呢,难受死了。他看了看自己动手,思绪竟莫名其妙地飘到了白芷然的身上,他真的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