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各自取乐
但是因为之前苏去寒三人惹了事，李福全本意是要直接出城，在狐儿山上扎营三天。奈何三人本就不是怕事之人，如何也不同意，不得已只得要求他们三人不得踏出这凌竹小苑，虽说李福全知道三人不会听命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三位少爷的心性在别苑住了下来。
“我就说李老头别有用心，这么好的院子不住，非要去山上扎营，肯定是想将院子退了自己昧了银子。”江湖儿虽说不是什么世家豪门子弟出身，但是对这种扣扣搜搜的行为那是非常不屑。一旁的苏去寒和花媚娘都是木讷的点点头，看着手中的鱼竿发呆。
三人虽说是听了李福全的话住进了这凌竹小苑，可三人谁都是闲不住的主，别苑待了半天也就腻了，在这院中池塘一钓就是一下午的鱼，可谁也没钓上一条。
“我说，还有两天，怎么过？”苏去寒问道，难道再钓两天鱼？这不符合苏大公子的调性。
“出去逛逛吧，刚来这红枫城还没好好看看，就被囚禁在这，真他娘晦气。要是再让老子碰见那小娘们，正好再过一把手瘾。”江湖儿一脸郁闷，不过看看自己手掌，竟笑得有些淫荡。
“我也觉得。”花媚娘表示认同。
苏去寒想了一下：“咱们三个一起出去目标太大，李福全肯定不会同意，要不单独行动吧，谁能出去就看各自本事了。”
“好。”
“好。”两人异口同声。然后三人又是呆呆看着平静的池塘水面，大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
“什、什么？三人都不见了？”李福泉一声叹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算了，由他们去吧，老夫这长老当的真他娘的失败。”
站在李福全对面的四名内门弟子也是一脸无奈，其中一人说道：“长老无需多虑，昨日我已打听过了，在那事情发生后并没有城卫军巡城搜人的事情发生，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
“最好如此，你们四个也赶出去，若是找到也不要打搅，远远盯着别让他们再惹出什么乱子。就这两天，别再出什么差错了，老夫最后一次带队参加这百宗会武，可别弄个晚节不保。”李福全一脸的幽怨。
四名内门弟子面面相觑，同时躬身道：“是。”
……
苏去寒从后墙翻出来时，真真的看到江湖儿向他之前发现的狗洞走去，苏大公子那是想了半天最后放弃了狗洞，没想到被江湖儿占为己用，只是不知花媚娘是如何出来的。昨日钓鱼时三人约定，想出去可以，谁都不得用功夫，要不一起飞出去就太没意思了。苏去寒打小就顽劣不堪，以前在未南城跟自己的狐朋狗友也没少干这扒墙头看姑娘洗澡的勾当，因此翻个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看到江湖儿走向狗洞就知道这小子用了遁地术了，至于花媚娘那他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昨天他们钓鱼的那个池塘是直通外面环城小河，不知道他是不是用了水遁了。
不考虑这些，苏去寒翻出后墙，来到热闹的街市，这才有点生活的味道。他始终不理解，那些一生在山中苦修的人是如何耐得住寂寞，如何的不食人间烟火。
看向不远处一个扎着数根糖葫芦的小摊，苏去寒上前买了两串，以前惹了妹妹生气，买上两串糖葫芦一定能把那妮子哄得开开心心，许久未见，也不知道小妮子口味变了没有。
“淸乐馆，说来也好久没有听过曲子了，不如我也去碰碰运气，若跟媚娘一样讨个媳妇儿回来岂不美哉。”乐馆不比乐坊，乐坊大都有成名乐师坐镇，规格一般不大，弹唱皆是自家曲目，大都接待一些达官显贵，名门望族，要的是一个情调。乐馆则不同，乐馆更有些市井气，面积更大，能容纳的人也更多。在这里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浪荡子弟，只要有钱，都可入馆听乐，只是人员嘈杂，更多了些人间烟火的味道。实质上也就是青楼与妓馆的差别，青楼重情调，妓馆重肉欲，两两相与，各取所需。
苏去寒花二两银子买了一个靠角落的座位，要说这钱，还是苏去寒在王牛儿那骗来的，一共也就十两银子，一次就花掉二两银子对当年的苏大纨绔来说狗屁不算，但是现在可就有点小偷过日子的感觉，秉着江湖儿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原则，苏去寒这次可是真真的奢侈了一回。
一杯茶、一碟小吃，就是这二两银子带来的好处，但是这样一来，苏去寒感觉这里又不像听曲子的地方了，倒像是个茶馆。若是场中唱曲的女子换成一位老道的说书先生，那是一点违和感也找不出来。
曲子一般，如一杯清茶，没有荡气回肠的苦感，也没有儿女情长的回甘，再加上不算安静甚至有些嘈杂的环境，也就现在的苏去寒还能待得下去，若还是当年的纨绔子弟，早就把这一场子的人都给赶了出去，再拉着姿色还算尚可的抚琴女子小手说：“乖，别怕，你苏哥哥亲自陪你唱曲。”
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是什么好茶，却也喝的下肚，只是眼神一瞥，不知何时身边坐了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鼻子不算挺拔，眼睛却美的出奇，再加上如樱桃般的小嘴，一时间令苏去寒有些失神。也亏得跟花媚娘时间待得久了，乍一看这男子竟有些男身女相的感觉，只是离得近了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清香却想不出在哪里闻过。
“这位公子，觉得这曲子如何？”不曾想自己还未开口，这男子竟率先询问，只是这声音有些阴柔，倒是符合他这长相。
“曲子一般，唱曲的也一般。”苏去寒向口中扔了一颗不知为何物的小吃，嘎嘣脆，咯牙。
“确实一般，现在正赶上百宗会武，江湖上各个宗门都派自己年轻有为的弟子齐上狐儿山，这乐馆也不应景唱奏一些荡气回肠的江湖豪气，竟是一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小家子气，委实不怎么样。”这俊秀男子似懂非懂的评论着，还伸手在苏去寒的碟中拿了一些小吃放入口中，微微皱眉。
“公子说笑了，刀叉剑戟是江湖，人情世故是江湖，可若江湖净是一些打打杀杀、尔虞我诈岂不太无趣了些，既然无趣自然是要有些爱横情仇、离合悲欢穿插其中，江湖不就有趣多了嘛。”苏去寒微微笑道。
“公子高见，现在的江湖，是无趣了些。”
“狗屁的高见，我就是在这胡咧咧，兄台可别往心里去啊，哈哈。”苏去寒笑道。
场中曲声又起，似是与二人心有灵犀般，竟是一首荡气回肠的《踏波行》。苏去寒闭目，跟着曲声人声极有节奏地在腿上打着拍子，一旁的俊秀公子只是微微看向他，不再言语。
待得曲终，苏去寒睁开双眼，俊秀男子也早就将视线收回。起身，苏去寒道：“走了，公子继续赏曲吧。”
“公子可是要参加百宗会武？”男子突然问道。
苏去寒一楞，随后悠悠答道：“你猜。”也不见他从哪变出来一串糖葫芦，递给俊秀男子：“送你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淸乐馆。
也不知为什么会接下这串糖葫芦，俊秀男子喃喃道：“那咱们就狐儿山见吧。”随后鄙夷地看了一眼馆中附庸风雅的众人，走出乐馆。
……
常丰客栈，是这红枫城排名第一的客栈，莫说因为这百宗会武导致城中人流量大增，就是放在平时，常丰客栈也是人满为患。
二楼，一间清新雅致的套房内，七个女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这家的胭脂淡雅，那家的绸缎光鲜，总之都是些小女人之间的话语，唯有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最小的女子，此时却是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我说向暖师妹，知道的你是想你哥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思念哪家少年儿郎，大动春心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容颜姣好的女子轻声笑到。
“是啊是啊，都说有什么恋母恋父情节，可妹妹你呀，怎么就有着恋哥情节呢。”
“师妹啊，思念是一种病，得治。”几人七嘴八舌一顿教育。
“哼，你们懂什么，要是你们见到我哥哥，说不定都会喜欢上，到时候可别求着我找哥哥说好话。”一旁越发漂亮的苏向暖小胸脯一挺，骄傲地说道。
“是是是，小师妹的哥哥是天下顶好的男人，到时咱们可得巴结着小师妹，说不得以后就成一家人了。”
“师妹，你哥哥喜欢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是喜欢翘一点的还是瘪一点的？”一女子先是比了比自己沉甸甸的胸脯，又拍了拍自己圆润的屁股，娇声问道。
“去去去，你们都把小师妹教坏了，这要是回了宫里，看云华师伯打你们板子。”
“师妹不会打小报告的，是吧向暖？”
“哼，我哥哥讨老婆，那可得是天下顶尖儿的美人，你们啊，我看都没戏。”小妮子双手环在胸口，一脸你们都不配的表情。
“哎呀，你这哥哥眼光这么高吗，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倾茗宫还没人配得上你哥哥吗？”一名稍大一点的女子轻声说道，不过话中略带一丝调侃，这小师妹对自己哥哥实在是迷之自信。
皱着眉头认真想了一会，小妮子开口说道：“也不是没有，就是年龄比哥哥大些，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哦，是谁啊？”能让小师妹亲口承认配得上自己哥哥的，她们还是头一次听闻，一个个聚精会神地望向苏向暖，想听听是哪个是姐妹能入得了这眼高于顶小师妹的眼。
“嗯，我的师叔，云霞宫主。”小妮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几人听后先是一阵沉寂，随后都是一阵花枝乱颤的娇笑，眼泪那是止不住一把一把的。
“喂喂喂，有什么好笑的，再笑，不理你们了。”小妮子站起身，小脚跺着地板，一脸愤懑。
“没，没，没什么，宫主大人可是被称为无情女侠，你竟然要给哥哥牵姻缘，我看，你还是换个人吧。”
“是啊，你觉得宫主会对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动什么感情吗。”
“哎呀，都说了是打个比喻嘛，烦死你们了。”说完小妮子脸颊绯红，就要夺门而出。可是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接着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笑什么？”
……
从乐馆出来，苏去寒到处闲逛，看看卖艺的表演胸口碎大石，听听说书的讲讲这八百年快哉江湖，只是以前不免要打赏不少银两，现在也只能捧个人场了。走一路看一路，不知不觉就到了昨日生事的地方，只是现在这里地上血迹早已打扫干净，已然恢复了当时的喧闹。
正巧旁边有个茶楼，走了一路也有些口渴，就上到茶楼二楼要了一杯茶水解解渴。本是相安无事，只是一袭白衣手拿折扇的华贵公子哥突然坐到自己身旁，刚才上楼时明明记得这公子哥是坐在窗边的，为何要来与自己一桌。
“喂，有事吗，两个人坐一张桌子不挤啊？”苏去寒一脸痞像地说道。
白衣男子也是没想到苏去寒一开口就轰人，起码也得询问一下，果真不是一般人。
“呵呵，我方才瞧见公子喝茶时轻轻皱眉，想来是这茶水不合口味。”白衣男子说道。
“不错，的确不是什么好茶。不过本少爷好茶也喝过，坏茶也喝过，山间甘泉也喝过，无根之水也喝过，所以口味这东西，无所谓了。”苏去寒又喝了一口茶水，今天是怎么了，总是碰到一些奇怪的人。
“公子不必有戒心，我今日找你，是来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