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雨笛唤念曲

  《襄阳棋局闻》
  茶生闻李叟,申已年间,山寇驻林,民托官缴,不见成效。至时秋分,有五人剿匪,皆草帽皮蓬,不知其名,割稻日返,匪首挂于衙门。而五人不知其踪。
  棋局上述,不知其真假。
  第八章:雨笛唤念曲
  嗯,还是以前的曲子,都跟她说了多少遍了,什么时候换首曲子吹,这首《涟漪戏鱼》我已经听了不下数遍了,我婆娘吹,这个女人也吹,不知道有什么好听的。
  在哪里呢?这女人已经有八年没见了吧,从上次的不辞而别(作者:这个不辞而别是光对他不辞而别,对于其他小伙伴列如松陆什么的,都好好的打过了招呼)。上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昏过去了,醒来她人就不见了,也不给我留着小纸条之类的。
  哦,在树上,还戴的个笠,旁边还有个鸟窝。嗯,那个枝丫站不住两个人,既然她在吹,那我就在下面听一下吧。
  啧,老感觉和婆娘吹的差点啥?是什么呢?人不一样?
  “好听吗?”树上的也不等自己吹完,自己先倒停了。
  “和以前一样”在我没想起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之前先应付一下。
  “和以前一样?你的意思是我努力吹了八年还是和以前一样?”树上的把斗笠摘下来,荡了荡上面的水,“还是说你喜欢和以前一样的?”
  啊!踩雷了,我真不是有意的呀。
  “那你继续吹嘛,听了一半听不出好坏”
  笛声继续接着上半段响,我在下面站的乏,索性跳到了另一个树杈上。嗯,八年没见,她现在倒也是大姑娘了,她养了笛子八年,笛子也把她养了八年,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八年前的那个人脾气暴躁的丫头片子,笛子教会了她安宁,笛声中没了坎坷多了温和,到了宫徽过度也不显得唐突,嗯,自己在这个曲子上上了不少心。
  “那这次呢?”女人停下曲子。
  “嗯,这细细的听才知道你用了不少功,难道你这几年就吹这一首曲子?”我琢磨着应该就吹了这一首,以她的性格。
  “嗯,对呀,就为了吹这一首”嘿,瞧她那抬的老高的小下巴,还挺自豪。
  “你干嘛要追着这一首不放呢?”这个问题我憋了八年了,作者你别拦我。
  “隆秋姐她吹的很好听,我一直想吹的比她还好听”女人一本正经。
  “这首本来就是你嫂子自创的,她肯定比你吹的好呀”
  “哼,自打你成亲了以后,你就再也没夸过我的笛子。”
  “好好,你的笛子吹的比你嫂子的好”咦,我干嘛要哄你?
  “那就好,最近嫂子身体好不?”还算有点良心,话说你就不问问我身体好吗?
  “好的很,每天闲的没事还咒我玩”那个嘴呀,我当初是怎么看下她的呀?
  “嫂子嘛,你就多担当一点”
  “那么你当初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呢?齐娴?”我也不想唐突,但是这个问题得是要解决的呀。
  “没什么,就是不想和你打招呼而已,况且当时你睡的那么熟,我也不好意思打扰”齐娴撩了一下被打湿的头发,“再说,隆秋姐一直守着你我那好意思打扰呀。”
  “八年没回来就一句没什么?”这个答案搁谁谁不满意。
  “怎么?你关心我呀?”齐娴把笛子擦干净放进袖子里
  “好歹咱们五个也在一起共过事,也是‘事友’呀。”
  “你敢在这里贫嘴,我就敢告隆秋姐去。”
  “好了,我错了”
  “在那以后,我不想活在你们的翅膀底下了,我虽然年纪最小,但是我也不会接受随波逐流的感觉”看来是想自己出去闯荡一下了。
  “你这八年去了那些地方呢?”大姑娘一个人走,谁也放心不下。
  “我去北方学剑,走东方学行,归西方学意,在南方学心,见识的人多了,走的路也多了”齐娴逗了逗巢中的幼雏,引得母鸟飞上来纠缠。
  “给他们吹笛子?”
  “嗯,不过他们除了说好以外,再说不出来啥。”齐娴把母鸟暂时赶走,“还是回来的好,回来吹笛子给你听。”
  “不要光给我听呐你也要给松陆他们听呀。”我跳了下去抬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难得回来一次,咱们也要聚一聚。”
  齐娴看了我半天,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就先暂不回去了,你帮个忙,代我问声好。
  “我可不带话,要去你自己去,跟我回去不?”
  “不回”
  “回不”
  “不回”拿小眼瞪着我。
  嘿呦,你把我当哥,你不听我话呀,不回去还由得你了?我今天上手也要把你绑回去。
  “真的不回?”
  “真的不回。”又拿小眼瞪我。
  “”
  她看着我把袖子撸起来:“你不回我绑着你回去。”
  我嘞个暴脾气,回家一次连家门都不进,唉,还要当哥的绑你回去。
  “住手,你个臭流氓,要对我们寨主做什么?”一后身驾着我那镖走了过来。
  “寨主?齐娴,你你被押着当夫人了?”敢欺负我妹,那个寨主这么找死?
  “我就是寨主”齐娴一板一眼说。
  “哦,我就说嘛,以你的脾气,他早死了。”顺便枪了个山寨当主人。
  “老娘没被当压寨夫人,我还没成亲呐”齐娴干脆用吼的来。
  “哦啥?你成土匪了?其他人呢?什么时候做的?”我去,妹妹是寨主,那我不就是寨主她哥?
  “就我们两个了,其他人都被我遣回去务农去了。”
  “你怎么想做土匪来着?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打过山贼吗?”
  “我想给这些人一个家,在饥荒、兵荒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家,有什么错吗?是,山贼土匪是不好听,但是他们没吃没喝岂不是更可怜?”
  “那你也不用做山贼呀”
  “想了解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他们。”齐娴跳了下来,“我没事,又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暂时接纳他们一下”
  “不行,你跟我回去,万一那天被官府通缉了,你可就回不来了”这会,拽也要拽着走。
  “官府让我出来的”齐娴解释到。
  扯吧,官府组织民匪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呀?
  “与其让山贼无法无天,还不如在饥荒的时候组织起来受官府控制。”
  “”这是啥做法?谁想的?河还有堤嘞,堤也有垮的时候,就你一个小女人?抗着山洪走?
  “你不信的话,这还有官府文书”齐娴拿纸拍在我脸上。
  “嚯,还真有这种官府。万一官府只是想缴个匪升个官嘞,你不是给人家做嫁衣了?”
  “所以我每次都招十个人,成不了气候那种,喏,这次就剩下他一个了。”她指指那个年轻的后生。
  “这个回答让我很不满意,你怎么能这么做?”算了,我不拽了,女人倔起来驴都拉不回来。
  “哥,你不觉得,这世道太安宁了吗?”
  “你什么意思?安宁好不好啊。”
  “你不觉的北方太安静了吗?”齐娴坐在我的马车上。
  “这些事你不要管,也没你什么事。”我倒是支持你去行侠仗义,但是边境的事,你还是少掺和的好。
  “哥,我出来八年了,你觉得我会没掺和吗?”齐娴眼睛一眯。
  “那你做了什么?”
  “你觉得官府只是让我出来扮演山贼?”
  “那不然呢?”
  “有些事官府不好做,有些消息官府不好拿,有些事官府想了解,所以就派我来了呀”齐娴摊手。
  “半路把路行人打个劫?顺便拿个消息?”我大概猜出来官府要干嘛。
  “对了,我就是干这个的。”
  “你自愿的?还是说官府逼你的?”我还得问问详细。
  “我自己呀,不然谁能束缚我?”
  “那行吧,你要愿意你就继续干下去。”我不管了,这女人能找到自己的路子,也是一个法子吧。
  “嗯,所以”
  “所以就此别过,我还要回家看你嫂子。”我从那后生手里拿过缰绳,戴上斗笠。
  “你再不打算说点啥?”
  “你八年没见我就给我拽了一句没什么,我要跟你说啥?”实际上我真的不知道要说啥。
  “你就不打算说后会有期什么的?”
  “好,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和松陆,别一个人到处乱跑了啊”我驱马往前走。
  “嗯,我听话,有事找你们哦”齐娴着了着手。
  听个屁话呀,都不跟我回去。
  唉,别过,不知什么时候再见,说不定又是一个八年,这女人也是可以。
  雨下的比较大,我抬头看白白的天,随手摘一片不知树名的叶子,吹一个江南的小调,自己也轻松自在,既然人家有抱负,我也不能拦着,就那样吧,自己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呀。
  襄阳,还是熟悉的门框,还是熟悉的守卫,熟悉的守卫还是讨你要钱,嘁,每天喝的酒比水还多。
  嗯,楠月楼,喂,老板,出来拿货了。
  我把镖车驱回了镖局,顺便跟松陆算了那10两银子的帐,嗯,我承认我脾气大,你给我安静躺两天。
  回家,沿路和钱老板唠嗑,跟小二寒暄,逗逗小赤枣,背着绸子,往家走。
  邻家的小娃还是扎着冲天鞭,把头剔了怪可惜的,嗨,老李,最近有没打麻将去呀。
  笛声在我们的小巷子里荡悠,能不能换一首呀,今天刚听了这曲,不想听了。
  推开门,婆娘坐在板凳上,瞅了我一眼继续吹笛子,只是笛声更大,好像要掩盖什么一样。
  哎,愿意吹就吹吧,我就当凑合着听了,我也做在她旁边,听她吹。
  “怎么?我又睡着了?”当我起来时,我的头在婆娘腿上,夜深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每次听的时候都是睡一觉起来。从来没听到结尾,而听齐娴的从来没有这样过。
  “对呀,回来到头就睡,都不跟我讲讲这几个月”婆娘拿着梳子梳我的头发:“你瞧,头发都板结了。”
  “隆秋,为什么我每次听你吹就会睡着呢?”
  “我哪知道,你自己要睡,我还能把你打醒呀”夜很静,连蝉都不求偶了。
  “能不能再给我吹一遍,好像你八年前就只吹这首了,为什么呢?”
  “因为我一吹你就睡着了呀,剩了我不少事”隆秋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开始在深夜吹“涟漪戏鱼”没人过来说打扰他们了,声音很轻,很淡,感觉就像是风吹过一样,原来在媳妇那里,一调一情一忆,听得人舒服,婆娘也是跟我走南闯北的人,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
  原来是阅历,齐娴那丫头还是太年轻了。
  《月隆志》:八年前,五个人去讨伐山贼,亥卿与铭客刀杀红了眼,终于不分敌我,月隆秋和齐娴共奏《涟漪戏鱼》以安亥卿之神,曲终,亥卿整个人挂在月隆秋身上,齐娴不服,走北独闯终不归,自此,月隆秋怕亥卿再犯,八年只吹一曲,亥卿镖走郑州,隆秋夜夜独奏,望亥卿能闻。